《未央金屋赋--天娇》-天娇-第229章


闻听二事的天子,当晚就令人赐下两双新官履。
陶青与周亚夫接到赏赐,感激涕零,打心底里觉得辅佐这样一位仁君明主,实在乃‘人生之大幸’。
皇帝送的新履以锦缎为面,以金玉为饰;少府内制,首屈一指的极品,称得上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完美度。
唯一所差的那‘一’点,就是——小、了^_^!
作者有话要说:连着几天的强冷空气,上海的医院都满了,人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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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2409 将心比心 。。。
长安的市井之中,有流言开始传播。
传说,馆陶长公主‘教子无方’;
传说,皇帝胞姐的儿子多行不轨,欺压良善;
传说,长公主家的公子陈乔诱拐良家少女;
传说,皇帝姐姐的公子非但欺男霸女,还先奸后杀;
传说……
风言风语,星星点点,渐成态势……
与此同时,馆陶长公主官邸来了一个陌生的访客——内史官署的属官‘廪牺令’。
在大汉帝国复杂的官僚体系中,‘廪牺令’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官,只管些宗庙陵寝和祭祀典礼上的谷物和牲畜。如此低微的官位,平常可是连长公主家的边门都没资格进的。不过,既然这个廪牺令是内史大人的侄子兼亲信,情况就略有不同了。
这是场令彼此双方都称心如意的会面,长公主的儿子们亲自接待,礼数有加。
谈话间,两位陈姓公子对‘自己在完全不知情的状态下被卷入一桩命案,而且是一桩颜色暧昧的命案’都感到匪夷所思。
而当看到廪牺令带入长公主官邸的证物时,世子陈须摇摇头,扭头看向小弟:“阿弟?”
陈硕挑挑眉,不假思索地言道:“此钩乃前物,遗去久矣……”
听到这带钩真是陈家二公子物件,廪牺令发出惊讶地低呼:“呀?”
陈须爱护弟弟心切,焦急之色顿起:“阿,阿……硕?”
“硕不才,”二公子陈硕倒是满身轻松,浑不介意:“会吴楚之乱,游走各地,徒劳而无功……”
大概想起当初四下游走时碰上的妙见趣闻,陈小侯唇边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其后,硕多有游历。长路漫漫,旧物零落。山林寄身……之时?荒野露宿……之际?遗落于何时何地,不忆矣!”
“原来……如此……”廪牺令恍然大悟,大为认同。
这完全讲得通。在大汉帝国境内旅行是极为辛苦的,即使是有钱人,也好受不到哪里去——没有旅馆,没有饭店,有钱也没地方花啊!旅途之中风餐露宿的,身边东西有所遗失,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但凡有点生活经验的人,都知道。
而且,馆陶长公主的这个次子是出了名的喜欢搞‘单身游历’。没仆人相陪伺候,一路上丢点什么落下点什么,就更不足为奇了。
廪牺令向两位贵公子拱一拱手:“卑职定将转告叔父,力陈诸公子无辜之情。”
长公主的儿子们微笑着,颔首致意。
家老入内,禀报酒筵已经备好,请客人入席。
廪牺令连称‘不敢’,几番推脱之后,才乐颠颠进了餐室……
宾主尽欢!

未央宫后宫供高级嫔御居住的宫殿群中,栗夫人的住所无疑是最奢华最热闹的。如今,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客人——络绎不绝的女性贵客。
刚送走御史大夫的妻子,又有内官来报‘治粟内史诰命求见’。而栗夫人……嫌烦了。
“不见!”皇太子刘荣的生母斜倚在小榻上,拔下发髻上沉甸甸的嵌宝石步摇,随手抛在榻前的地席上。
步摇在席上一跳,滚了两下,磕在边上一只半人多高的青铜双鹿熏香炉脚上,发出一声清冷悠长的“叮……”栗门小嫂捡起步摇看了看,眉间一凝,有点儿心疼。这是周亚夫老母入宫拜见皇太子生母时赠给栗夫人的礼品之一,黄金嵌宝石的步摇簪子,制作异常精致,十分珍贵。
‘就这么损了?太可惜了……这么美的步摇,得来不易啊,怎么就不知道爱惜呢?’摸摸金步摇折成两节的分枝,栗门二嫂轻轻喟叹,将首饰和残片交给边上侍立的女官收好。
“折损乎?”栗夫人在榻上,头也不抬。
小嫂走到榻前,对小姑子点点头。
“无妨,无妨……”栗夫人毫不经心。
自长子刘荣晋升为‘皇太子’后,虽然皇宫明面上给的‘夫人’等级份例还是和以前一样,并不见多。但宫内官员宫外命妇争先恐后孝敬的各种奇珍异宝,却已快堆不下了。
区区一只镶宝石的簪子,早就不在皇储生母的眼中啦。
“蕙兰……”栗门长嫂托着一盘新鲜的柑橘掀珠帘走入,一弯腰放到榻边的方形矮案上,取一只最大最圆的橘子搁在栗夫人引枕之旁。
起身看到小嫂的面色,栗门主母有些奇怪:“弟妇,何故愁眉而不展?”
“愁眉……不展?”听到这话,栗夫人也从榻上挪了挪身子,好奇地问:“阿嫂,因何?”
小嫂僵了僵,沉吟良久,才抚着胸口蚊子似的说道:“夫人,妾所忧虑者,吾女也……”
栗夫人拿了柑橘放在鼻下嗅嗅,心不在焉:小嫂一生生了四个女儿二个儿子。除了嫁入皇室成为临江王后的次女——现在应该是临江孀后了——长女和三女早早嫁了,现今都在官宦门第的夫家生儿育女,日子过得平顺安逸,能有什么事?
‘莫非是四侄女?’转念,栗夫人想起:‘或者,是关于四侄女的亲事?那孩子还不到七岁,不过,也是能定个亲了。’
‘当今皇太子、未来大汉皇帝的嫡亲表妹,可不能嫁差了。若嫁差了,我这个做姑姑的可不答应……’栗夫人在榻上笑着半坐起来,兴致高昂:“阿嫂,莫非……四女之聘婚耶?”
栗小嫂闻言一愣,知道小姑子误会了,连忙摇头否认:“非也,非也。四女年幼呵……”
‘不是为四丫头,又是为哪个?’栗夫人疑惑不解,与长嫂对视一眼,歪了头追问:“阿……嫂?”
“妾别无所虑,唯……”栗小嫂这才呐呐地说道:“唯忧次女之将来……”
“临江王后?”栗门主母感到意外,讶然问道——临江王后的未来,还有什么疑问?不就是抚孤守寡?
栗夫人先是怔然,盯视自家二嫂,嘴角略略上翘:“阿嫂,临江王后……何虑之有?”转脸,示意女官将盛放着柑橘瓣的饮冰盘放在榻上。
栗长嫂感觉气氛不对,于是走到夫家弟妹旁跪坐下,婉言相劝:“临江后得为皇家妇,位列藩王王后,何其幸运?!弟妇尚有何忧哉?”
听了这话,栗夫人的脸上立时松快好多。
拿过一瓣剥完皮去了衣的柑橘瓣,放入空中,慢悠悠地咀嚼——名入皇家玉蝶,贵为一国之后,难道还有什么不足吗?
“长嫂……夫人……”犹疑半晌,栗小嫂突然扶案而起,步行几步走到栗夫人小榻的正前方,双手合拢贴在额上,膝盖落地,直直地跪在当场。
栗门主母大吃一惊:“弟……弟妇?”
隐隐猜到小嫂子想说什么,栗夫人冷冷一笑:“阿嫂,此乃……何意?!”
栗小嫂直挺挺跪在地上,仰起的面容上是掩不住的哀伤:“夫人……”
“今日非节……非典。”栗夫人目光如冰,凉凉道:“蕙兰……无故,不敢受家嫂大礼。请起!”
有侍女过来搀扶栗门贵妇,栗小嫂推开宫女,依旧跪在原地。
只有泪水,从风韵犹存的面庞上不断落下,落下……犹如一颗颗露珠,跌在冰凉的漆木地板上。不多时,就摊成了一片。
“夫……人?弟……妇?夫人……”眼光在两位家人之间来回,栗长嫂忽然想到什么,“呀”地一声举袖捂口,不敢置信地看着丈夫弟弟的妻子:‘难道……难道?’
任凭泪水涂花了妆容,栗小嫂向小姑子深深拜倒,哽咽着说:“夫人,临江王薨,臣妇哀痛至极,恨不能以身代之……
“哦?”栗夫人面如寒霜,巍然不动:‘说的倒是好听!我儿子去了这才多久?一年都不满呢,就打算让你女儿再醮了?’
“仁寿年少,兼膝下无子……”栗小嫂泪眼涟涟地望着尊贵的小姑子,也是她亲生骨肉命运的掌握者。
栗姑姑状似无意:“依阿嫂之意,当……何如?”
不是没发现小姑子话语中的寒意,但一想到青春年少的爱女,栗小嫂咬咬牙还是说了:“万祈夫人开恩,放仁寿归。”
虽然薄皇后才是临江王后栗仁寿理论上的正牌婆婆,但栗夫人毕竟是临江王的亲生母亲,而且,很可能就要取前者而代之了。
再说了,如果连身为亲姑母的栗夫人都不肯放临江王后改嫁,又如何能指望其他与栗家毫亲缘关系的皇家贵人施恩?
“仁寿年少,然则,自古女子‘于归’,即为夫族中人,与年齿无关矣……”栗夫人向上伸出胳膊,栗长嫂急忙上前给扶着。
“至于无子……”在大嫂兼表姐的细心搀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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