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金屋赋--天娇》-天娇-第260章


话说,可不能绝了去长乐宫的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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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们在漆光地板上经过的脚步声,几不可闻;但陈娇还是听见了。
一节白嫩嫩的藕臂伸出,被子一动:“嗯……”
早醒了,只是没做声而已。
昨晚参加城阳王官邸的婚礼后,长公主就命令吴女官‘次日翁主要加倍静养’!所以起不起身,没什么分别。
‘母命难违啊!’嘟嘟小嘴,阿娇在软枕上动了动,无聊地仰视房梁上的玉璧。圆环形的玉璧是黄玉质地的,上有古雅的吉祥纹,用五色锦带悬挂在涂了黑漆的木梁上,晃啊晃,摇啊摇……
目光随着玉璧移动,娇娇翁主脑中翻转闪现的全是那天在石室中的所见所闻:
高高的有如刀削的石壁;
有着九条青龙和九个太阳的红彤彤的壁画;
忽明忽暗的火焰;
陌生的少年,那双燃烧着的黑炭般的眼睛……
“阿鲁呢……”软软的南腔,是吴女官在指派宫娥们的工作。
阿娇掉头,隔着纱帘循声望去。
‘叫吴女进来,谈谈那天遇到的人和事?’吴女的那口吴侬软语总是甜沁沁的,听着让人从心底里熨帖。
‘算了,还是不要了!’瘫回锦被中,娇娇翁主郁闷地扁嘴:‘弄不好又要多躺几天,多喝几碗药。’
不知为什么,打从她被救开始,只要阿娇提到那个石室和石室中的所见所遇,祖母窦太后就唉声叹气,两位舅舅皇帝和梁王则是愧疚地低头——好像她脑子出了问题,在痴人说梦话一样。
至于长公主,必定十万火急地召太医开药熬药,然后眼泪汪汪地逼她喝下去,再然后……睡觉……静养。几次下来,阿娇就不提了,虽然一肚子的疑惑:‘为什么大家都不信?’
陈娇翁主不知道,问题并不出在长辈那里,而是出在当时救她的两个南军军官身上。
皇太后的长乐宫,
明显人为的石室,
突然冒出的地下水,
高妙至极的壁画,
火把,
……一桩桩一件件,无不透着诡异,令人深感不安。
南军是驻守宫廷的军队,军官大多出自宦门。世家子弟的脑子自然比寻常武人多几道弯。这两名侍卫官既是好友也是亲戚,救人上来后暗地一合计:‘救出小翁主’已是大功。至于其他,联想到汉朝建立以来屡屡发生的宫廷事变,就不要横生枝节了。万一触到某些尘封已久的宫禁秘密,弄不好会被皇家找机会灭口!
因此,两人一口咬定那只是个废井,里面只有些枯枝败叶,无任何异常。
于是,阿娇口中所说的一切,全成了她坠落时头部受伤的证明!等着馆陶翁主的,就只剩下吃药和睡觉了。
外面传来窦表姐的声音,细细的柔柔的,向吴女官询问表妹昨晚睡得好不好。‘从姊来了?’阿娇在床上欠身才想请窦绾进来,突然想到另一个窦表姐——南皮侯表舅家的窦缪表姐,昨夜的新嫁娘。
京都贵家云集,永远不缺各种热闹。从阿娇刚学会走路开始,‘馆陶翁主陈娇’就上了各大豪门的请客名单,名子礼,成年礼,婚礼,射礼……
偏偏长公主性好藏私,不爱让宝贝‘抛头露面’,令不知多少主母宗妇徒呼奈何。
到城阳太子建迎娶南皮侯嫡次女窦缪,新郎是阿娇的姑表哥,新娘是阿娇的舅表姐,姑姑陈王后又亲自将邀请函送进了长乐宫——情面上实在过不去,长公主只得领着女儿出席。
这是馆陶翁主有生以来列席的第一场昏礼。相对于肃穆堂皇的环境和悠远复杂的仪式步骤,阿娇对新娘的感触更大!
‘嫁人,嫁人?’回想那位身高还不到新郎腰间的窦福音窦表姐,阿娇诧异复感慨,陷入几许迷茫:‘原来,没多久我也能嫁人啦?’
‘好像,女孩都必须出嫁也!没有例外哪……’娇娇翁主摸摸额头,突然想起个从未注意到的大问题:如果女孩子必须嫁人,那她将来会嫁——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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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宫·椒房殿
类似的话题,也在大汉的中宫被谈论。
薄皇后当然不会去参加城阳王太子的婚礼,不过,国母派了将行前往代为祝贺。此时,将行正坐在椒房殿的起居室中,向女主人绘声绘色地描述婚典的胜景。
刘彻趴在厚厚的虎皮上,头枕在皇后嫡母大腿——陪听。
“皇后,”见皇后一扫多日来的烦闷,笑意初绽,将行大为高兴:“昏礼前,臣往南皮侯邸面见侯夫人。侯夫人憔悴甚矣……”
“咦?”刘彻扭头问母后:“城阳王室富庶,太子建俊明出众,侯夫人何忧?”
城阳国的王太子,他可是见过的,端的是人才出众。相形之下,一脸雀斑的矮瓜窦福音才是高攀。
薄皇后听了,沉吟片刻,悠悠解释:“侯夫人乃伤君主缪之远嫁矣!太子妃之国,母女相见,殊不易也!”
“城阳……”胶东王对东部藩国的地理位置还不太清楚:“远乎?”
“京都之于城阳,”皇后想了想,采用简便方式解释:“较之胶东,远甚。”
刘彻很快下了个结论:“哦,此……舟车不便也!”
薄皇后赞许地笑了——这孩子就是聪明,反应快,还总能抓住重点。
将行接下来又提到出席的贵族和官员,罗列一堆爵位和官衔。
听到几个官爵名称,薄皇后发出低低的叹息。叹息声极轻,随侍的宫人没听到,腿旁的刘彻却听到了。
刘彻抬头疑问地看向嫡母:“阿母?”
“无妨……”拍拍儿子的后背,皇后的思绪渐渐游离:“吾诸从兄……曾任此职。”
“从兄?”刘彻往母后身上蹭蹭,很乐意了解姥姥家的亲戚情况。
“嗯……”薄皇后语带哀伤地追忆起往昔的岁月:当薄家还如日中天时,她那些堂兄弟表兄弟都是出仕做官的。后来薄氏衰落,从兄们见京城呆不下去,一个个相继远走他乡。当初青梅竹马,如今却各在一方……
听到这,刘彻手伸向果盘拿过只水晶梨:“阿母若思诸舅,咔哧,竟可召来一见呀!”
皇后哑然失笑,摇头。
“不可行?咔……”胶东王眨眨眼——不明白。
薄皇后爱怜地抚儿子的头:“出嫁之妇,依礼亲兄尚不得多见,况乎‘从兄’?”
‘咔!’吧唧吧唧啃梨子:“哦?一年见几多?”
将行插嘴:“禀大王,亲兄,一岁或可一二。至于从兄,数年不见,亦常情也。”
“数年?数年不见?”刘彻不知想到什么,立起眉毛就问:“阿母,阿……嗯,阿绾从姊将离长乐宫而出嫁乎?”
皇后颔首:“然也。”
刘彻瞪着黑亮亮的眼睛:“阿娇呢?阿娇……亦然?”
大汉皇后点点头:“今上怜之,皇太后爱之,然阿娇终有出宫于归之日。”
“阿娇为人妇后,彻欲见,”胶东王的左臂向后弯,手掌探进衣袍:“使人召其入宫,可乎?”
“不可。”薄皇后正色道:“华夏之制,‘君王’例不见‘臣妇’!”
‘嫁给别人,就成了臣之妇,见都见不到啦?’刘彻纠结起眉头,嘴角绷紧:“彻为胶东王,不得见?”
大汉皇后挑眉,决定抓住机会强化思想品德教育:“吾儿贵为一国之主,当知‘礼不可废’!”
“哦?”隔纱布摸摸自己的伤口,胶东王气咻咻地大感不平:‘什么呀?为她吃了那么多苦头,敢情只要一嫁人,连个面都见不上?那我现在受的这份罪怎么算啊?’
眼眯起,一个想法突然在脑海中划过:
嫁别人,见不了。
但是,如果阿娇嫁入胶东王宫呢?那他这个胶东王不就可以日日见时时见了?
念头一旦兴起,就像春蚕吐出的丝,丝丝——缕缕——层层——在心头缭缭绕绕,再难分解。
眉头松开了,刘彻越琢磨越觉得对头,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笑嘻嘻张大嘴,一口咬下去。
“哇!”五官拧成一处。是没留神,咬到梨核上了!
香甜,而——酸涩!
作者有话要说:笔者有幸参加了一次小型的法律论坛,里面的内容让我为之震惊。
当时我问:
医疗行业的内幕较黑,这是公开的秘密,
全民医保成本并不高,如果实行全民医保并改革医疗行业,可以极大维护社会的稳定,其中有什么原因吗?
答曰:
因为那样不符合减少人口的基本政策。
回答很简单,但是这个答案不仅可以解决输液失控的现象,甚至也可以解决其他的社会问题。这种做法被部分业内专家视为企业和医院的“双赢”
——摘自《天涯观察第79期》
对一个体虚生病的人,上面的对话令人毛骨悚然!
真希望那只是‘谣言’(⊙o⊙)
呀…
呀……
呀…………
头昏脑胀中!
231
231、望春风 。。。
陈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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