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夜来否》第58章


再来!”
锦夜慢条斯理的缩回手,淡淡道:“你腕力不够,挥鞭也不够灵活,再练上些时日吧。”
“你敢瞧不起我?”卞蓝跺脚,俏脸上是气愤的红晕。
锦夜叹气:“我若瞧不起你,又怎会留在霓裳阁陪你切磋了那么久,同是习武之人,何必互相为难对方。”
“……”卞蓝忽而就降下姿态来,抬脚踹了记表情丰富的小胡子:“去把放婆娑裙的锦盒取来。”语罢,又别扭道:“不知你何时有空,下次、下次再指点指点我,可好?”
锦夜笑笑,未再答话。
少夫人会武?姚守义同样很好奇,不过依旧紧守着本分不敢妄然追问。抬头望了望天色,又上前尽职的提醒:“少夫人,再不抓紧的话怕是会赶不上宴席。”
锦夜颔首,正逢那小胡子抱着华美的木箱子出来,便让初晴接过来,继而福身告辞:“卞小姐,今日一时若有唐突还望你莫要见怪……”
“那你还会来么?我每月初都在霓裳阁顶楼等你,就这么说定了。”卞蓝急匆匆的说完,怕是对方会反悔似的,倏然又想起什么,认真道:“你要参加宴席是么?我把我的红妆师傅借给你,包准你美艳无双。”话音刚落,又风风火火的跑至石阶边,仰头呼唤:“百里月,百里月,还不快给我滚下来!”
不久,对面小楼里的窗缓缓被人推开,某个温吞的细嗓悠悠的应了一声,身影慢慢消失在了窗口。
锦夜等了好一阵子,脖子斗神长了,还不见那人从街角那端出现,想来他住的也不是很高,下阶梯不过是眨眼的功夫,怎么如此磨蹭……
“你等一下啦,那小子是这样的,慢的跟个乌龟似的。”卞蓝习以为常的耸了耸肩,挑眉道:“我去把他带过来。”
锦夜扬起的手顿在了半空,本想提醒对方自己不需要这所谓的红妆师傅,可这卞家小姐来去如风,自说自话的固执性格还真是让人头疼。
“少夫人,怕是真来不及了。”姚守义急出汗来。
初晴抿了抿唇:“要进宫的话,梳的发式和妆容都要花上许久,时间确是有些紧。”
锦夜盯着那只木箱半刻,下了决定:“既然如此,那就在霓裳阁准备吧,衣服齐了,这红妆的师傅也有了,一会儿回府直接上马车进宫就好。”
“也只好这样了。”其余二人不约而同的点头
这名唤百里月的男人着实出乎意料,说话声音柔的几乎可以掐出水来,做事慢吞吞,微微驼背的瘦高身形,还有着手指异常纤细的双手。
坦白说,他看起来更像是个书生……
“为何要让他们都出去?”锦夜半眯着眼,任他往自己脸上轻轻抹上玫瑰露。
百里月斯文的笑笑:“在我眼里,化妆如同作画,画师不愿被人打扰,我也亦然。”说话的同时,他又细细为她描眉:“小姐是上好的素材,脂粉未施时如同白纸,待得妆罢怕是要惊艳众人了。”
锦夜眨眨眼:“奉承我?”
“你自己看便是。”百里月退开去,将铜镜往前挪了挪。
锦夜稍稍瞅一眼,很快就别开脸去。
“怎么,不好看?”他取了支海棠玉簪,斜斜插入其发髻间,低声道:“是不是被吓到了,我替许多女子都画过妆,但她们的反映可不像你,大多是欣喜若狂喜不自禁。”
锦夜失笑:“恩,权当是被吓到了,似乎看起来已经变成了另外的人。”
“你相公见到你这模样必定会更疼宠你一些。”百里月微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美人儿,该去赴你的盛宴了。”
略显轻浮的语气,却不讨厌,兴许是与他那无害的长相有关。锦夜暂且放下心防,起身福了福身:“谢过百里师傅。”
“我先出去,你把这婆娑裙换上。”他体贴的带上门。
锦夜换完衣服之时,初晴和姚守义已经等不及的候在门口,只是,在看到她的那一刹那时,又觉得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初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姚守义的念头则是——快,快去给少爷看看!。
相府的书房,严子湛的脸色明明白白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字,身边捧着电信的丫鬟哆嗦着手,那瓷碗与玉盘接触的抖动声愈加明显。
他腾地站起,眸色冷冽:“滚出去。”
“是是,少爷。”丫鬟只差没哭出来,赶紧跑出去,脚尖还没沾到门槛又被人唤了回去,她大气都不敢出的垂着脖颈,一动不动。
严子崭不耐的敲了敲桌子:“少夫人回来没?”
丫鬟应道:“回少爷的话,还没。”她小心的抬头窥一眼主子,发觉其似乎易发的生气了,只得壮着胆子道:“应该就快回来了。”
严子湛揉着眉心,大步出了书房。
可恨,这丫头还真是不忘时时刻刻给他添麻烦,明明嘱咐过时间,还冒冒失失的在外头流连,今儿个太后也会出席,那女人难伺候的紧,若是错过了功宴的时间,又要被她揪住把柄了,若真是这样,可就麻烦了……
“少爷,少夫人回来了!”外头有人高叫。
严子湛迅速来到厅堂,穿过那道黑玄石铺成的小道时,与上头站着的某个粉衣女子擦肩而过,因为心急,他也未注意那么多,只是觉得其身上的香味有些熟悉。待得走出几步远的时候,又觉得有些不妥,这才诧异的回过头:“你……”
皇家盛宴,觥筹交错
对于严子湛来说,这入门的小妻子便是代表了麻烦,打不得碰不得,满肚子坏水偏又长了张温顺谦卑的面孔,还是宋正青特地送进来的棋子。这样的女人,他本意是准备晾在一旁不闻不问的。
当然,即便锦夜是寻常人家的姑娘,严子湛基本上也不会在她身上耗去过多注意力,他素来是唯我独尊的男子,根本不愿意把心思过多的放在女人身上。无奈锦夜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对方的底线,这就让严某人大为恼怒了,权限被挑战,所谓的男性尊严被踏至脚下……
他受不了,当然,也不想受。
心比天高如严大宰相,一再受挫之下便就只能选择无视,每每见到某个恬淡碍眼的笑容,顶多冷嘲热讽两句,而后仰高头目不斜视的从她身边经过。
所以,换句话说,他是从未刻意认真端详过锦夜的。
此刻惊鸿一瞥,那垂裙静立的少女姿态优雅,一袭曳地长裙,是海棠花初开的曼妙色泽。初看并无特别,但仔细瞧来,那裙摆处却是做足了文章,绣在上头的花瓣由深及浅的层层漾开,布料又是格外轻柔,走路时真真配得上“步步生莲”那四个字。
仿佛要刻意避开对方的视线,她朝前走了两步,半晌又顿住,转而微微退至树荫下,略长的水袖自腕间绽开,她半扬着手,似乎想要挡去过多的阳光,指间的红玛瑙流光熠熠,一览无遗。
二人间十余步远,隔着那颗古树,谁都没有先开口。
锦夜微抿着唇,有些莫名其妙的紧张,她只是侧脸对着他,余光徘徊,便能察觉到他不同于寻常的目光,那眼神过分炙热和探究,令她连转过身面对他的勇气都失了大半。
怎么回事……似乎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强壮镇定的理了理发梢,她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何必在意自己在他眼中是何模样呢?反正从懂事起便认命了,既然所谓的其貌不扬也好,平凡无奇也罢,从未真正干扰到她的心情,那么此时此刻,自己这为他而多出来的情绪更是可有可无了。
一念及此,锦夜笑笑,莲步轻移,步出了树下的阴影处。几乎是同一刻,自己身上的那道目光倏然不见了,她看着他,发现他早就别开了脸去,站得一派洒脱自在。
“严……夫君。”权衡再三,周围还有不少奴仆在,该给的面子还是不能少。
严子湛面无表情的自她身边经过,凉凉的留下一句话:“马车候在门口。”衣袖一甩,他头也不回的离去,脚步些许匆忙,使得朝服腰间的玉罚匙挪阶右坏咭坏摺?br /> 就这样结束了?
锦夜愣住。
初晴自后头赶上来,小声道:“真是不可思议,姑爷都没有埋怨小姐来迟。”顿了顿,她扭头瞅着严子湛的背影,又道:“步履急促,略有蹊跷。”
“莫不是在躲我?”锦夜眨眨眼,转而调侃道:“想来兴许是这妆容吓到了他,果真是丑的离谱了。”说话的时候,她始终噙着淡淡的笑,那眼尾被勾勒出些许上挑弧度,眸媚如丝,唇若粉樱,竟让初晴怔怔的看傻了眼。
“走吧。”锦夜点点丫鬟的脑门,顿感好笑的摇摇头
皇城磅礴浩大,那高墙隔绝了一切。守卫森严的禁卫军们牢牢把守在每一处出入口,来往的马车宫人都需被盘查,即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都不能免于难。
锦夜自马车里探出头的时候,竟然意外看到了某只降尊纡贵的手,她惊讶的挑高眉,这一路上默默无语,她几次挑起争端都被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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