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生有缘》第77章


,两次见她,她身边都是不离这两个小童的,想来也是心腹之人。
“赵兄,小十前来,只是有一事请教。”
“俞兄请讲。”听到她温尔有礼地喊自己一声赵兄,赵子轩却觉得比什么都好听。她的声音不像这个年纪的男子该有的粗犷或者沙哑,反而清洌的好听。
“是这样的,家兄久闻贵夫人才名,想到十日后的赏荷宴,失礼想邀请赵兄与贵夫人一道出席,不知赵兄可许?”俞小九最会干的事便是举办各式的宴会了,连吃个螃蟹都能办个螃蟹宴,更别说这六月的赏荷了。
赵子轩忽的就拧了眉。这一年多来,不是没有人或明或暗地问过他与白家嫂子的关系,只是他都模糊着过去了,可是见她误会,心里却比堵了石头还难受,看着她澄澈期待的眼,赵子轩第一次没有好气。
“想来是要俞兄失望了,子轩尚未娶妻,不知道哪里来的夫人。”语气甚是赌气,连阿芙、阿蓉都忍不住抬起头来。
欣墨却笑了,摇着扇子笑道:“赵兄莫非是怕人多打扰了嫂夫人?大可放心,那日赏荷宴家兄只请了几位好友与其夫人,定不会让赵兄为难的。”俞小九虽然平常不太靠谱,但是结交的却都是名士。
赵子轩见她依旧笑得明媚,甚至还露出‘果然如此’的了然表情,心里一下就闷得像是被人锤了一拳似的,就算是面对北方蛮夷,他也不曾有过这样烦闷的心情。
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赵子轩手里的茶盏忽然就抖了抖,再抬眼,却不敢去看她澄澈的眸子,可是即便视线是落在她举盏的皓腕上,却依旧能感到那心跳如雷打。
这是怎么了?这是赵子轩在她离开后,一直思考的问题。一直到白志成的到来,才解答了他心中的疑惑。
“赵兄,你这是怎么了?”白志成这一年多一直都在努力说服自己的母亲,只是奈何老人家固执,一说这个问题便嚷着难受,身为孝子的白志成有苦难言,对于赵子轩也愈加愧疚,毕竟这一年多,要不是借着赵子轩的名头,婉儿不知道已经落得如何下场了。
“无事,只是有些不舒服罢了。”赵子轩勉强一笑。
“怎的像是犯了相思?”白志成无意地嘀咕了一声,却听得赵子轩心中一怔。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夜,赵子轩房中的灯光,亮了一夜。
明了自己的心意,惶恐与愧疚扑面而来。那般钟灵俊秀的人儿,他竟然生出这样龌龊的想法?赵子轩是鄙夷自己的,可是一想到她桃花般秀雅的笑容,却又什么都顾不上了,心中所想,哪里是他能控制的?
这般日思夜想,这再是自控的人也终是忍不住,想着法子想再见她一面,最可能的法子,自然是通过那交友遍天下的俞小九。
俞小九是看不惯这曾经‘抛弃’过他们家妹妹的赵子轩的,虽然当年这事除了俞家人,连当事人的赵子轩都不知情,但是俞小九还是迁怒了。若非看着赵子轩山阴一把手的面上,俞小九还真不稀得搭理他。
“俞兄,实在失礼。”赵子轩扯了好一会话,终是把话题扯到了心心念念的人身上。“许久未见小十兄,不知道小十兄近日可好?”
俞小九忽然恶趣味起,挑着眉笑:“我家小十说打不大,可是说小也不小了,他阿爹正在给他相媳妇呢,不知道赵兄找小十有何贵干?”
赵子轩谦逊得体的笑容忽然就僵了。是啊,他日后会娶妻生子,哪里是他可以肖想的对象?心中愧疚跟难堪越甚,赵子轩只觉得心里似是有把利剑在扎,一下一下,毫不留情。
“子轩冒昧,还请俞兄勿怪。子轩告辞了。”心中苦楚,面上却依旧淡然,匆匆离去,只瞥见院中那一抹玫红的身影,隐约觉得眼熟,只是心事重重的赵子轩,却并未多想。
赵子轩一去不回,只听说边疆再度不平,赵子轩再度请缨。只是在这之前,白志成终于迎回了他的下堂妻,赵子轩也终于对外言明,陈氏婉儿是他所收义妹,只盼妹夫不要辜负他这妹妹。
赵子轩这一去,便是三年。
而俞家小十的婚事,也没能在她十八岁之前定下来。
俞老太爷心高气傲,多少家公子都没能入了他的眼。渐渐的,上门提亲的人也就少了,到最后,竟是有传言称,俞家小姐貌若无盐。
俞老太爷这次摔碎了他最喜欢的紫砂梅竹茶壶。
欣墨依旧那幅云淡风轻样,好似坊间流传的那些不堪之言都只是清风流水。
欣墨的婚事一拖再拖。一来坊间流言在外,上门提亲的人寥寥无几,二来,俞老太爷也不愿意让那些趋炎附势之徒来委屈了自己的孙女。
就这样,转眼间,欣墨便从豆蔻年纪,到了如今十八岁的老姑娘。
这期间,俞小九依旧念叨着那画中看不出人样的美人,但是也没耽搁他将那美貌女子一个个地抬进门。偶尔的,俞小九也会怪自己当年的玩笑,若是早知道这赵子轩与那陈氏婉儿是清白的,他又怎么会故意瞒着欣墨的身份?若是欣墨嫁于那赵子轩,说不定他现在都坐舅舅了!只是千金难买早知道啊!
俞家有女初长成已经变成了俞家有女难嫁出。
欣墨摸摸自己的脸庞,光洁水嫩,明明正是青春大好时,为什么人人都用那么同情的眼光瞧着自己?连身子骨依旧硬朗的爷爷,每次见到自己也都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好似欠了她多少钱似的。更不要说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的阿芙和阿蓉了。
她说了,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
可是没有人相信她。
白志成与那陈婉儿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了,或是那王家小姐牡丹园夺魁了,这些与她都无关。
她只知道闺房绣花鸟,雪中赏寒梅,偶尔想想那个笑起来诚厚的男人,想想他如墨的眼,和温润的笑颜。真的只是偶尔。
“宝儿,爷爷对不起你,爷爷本想给你找个最好的,却不想耽搁了我们宝儿……”俞老太爷戚戚然,拉着孙女的手哀叹不止。
欣墨嘴角吟笑,为这越老越孩子气的爷爷好笑,也因为爷爷一心牵挂她而心生酸涩。“爷爷,欣墨陪着您不好吗?您一定要把欣墨赶出去不成?”
俞老太爷拉着她,一个劲地说着‘好孩子’,可是那眼神,却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
最后还是俞小九通风报信,悄悄溜进欣墨的院子,说老爷子书信一封到了鲁王府,与那鲁王谈婚论嫁起来!
鲁王是谁?赵子轩之父王也!
据说收到鲁王的回信,老爷子摔了一整套紫砂茶具。
俞家的茶具基本都是这么报销的,得亏俞家有自己的茶庄。
俞小九说,鲁王的回信很简单,儿子的婚事由他自己做主,他这做父亲的不干涉。同时也表示,儿子心怀家国,他这做父亲的很欣慰。婚事不急。
这便是拒绝了,即使说的很委婉。
77 前世今生 
俞小九说;他当时很不得脚踹那赵子轩一百下;给妹妹出气,我妹妹人比花娇;配他那老男人莫非还配不上了?若非赵子轩的主意;一向与老爷子交好的鲁王;哪里会如此婉拒?
俞小九说,从老大到老九;一个个都想给妹妹出气;来文的来武的,悉听尊便;若是想来个混合双打;那也是可行的;老爷子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俞小九还说;老爷子骂完赵子轩以后,又叹息着说他男儿有志,是个良配。
最后,俞小九问了一句:妹子,你是要红烧的还是清蒸的?哥给你整去!
欣墨只是淡淡一笑,然后说了句:你有本事将他请来便是。
俞小九诧异地看着神色淡淡的妹妹,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最后还是应了下来。
这边关三年,赵子轩甚至害怕听到俞这个字。一想到那双水色潋滟的眸子,还有那清丽的容颜,赵子轩便觉得心痛难耐。此生无缘,又怎敢娶了与他有血缘的女子?整日对着与他戚戚相关的女子,这莫不是要他心痛而亡?
收到父王书信,心中大恸,每夜梦回,总是忍不住想到那隔着丝帕的温软小手,雌雄莫辩的少年,却是他这一生难过的坎。
书信于父王,必定要拒绝。他实在无法想象,若是那女子,与他有任何相似,他会不会整日流连在那梦中?那日渐增长的思念,是他拼命压抑的贪婪。那淡然如粉菊的少年,不是他这般龌龊的人该肖想的。
赵子轩接到俞小九的邀请的时候,已经从边关回来数月。终是耐不住心中思念,答应了下来。只再看他一眼,就一眼。
鲁王看着悲喜莫名的儿子,长长叹了一口气。他与老俞相交多年,哪里不知道俞家根本就没有那十孙儿?想到儿子书房里那画中的清逸少年,鲁王忍不住再次摇头。
想到俞家,眼前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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