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陆逢臻》第66章


他已经失去了和亦年,他不能再失去和臻,不能!
于是和亦景开始了对和臻变态般的过度保护。
他派人跟着和臻,上学下学。甚至校内活动都有几双眼睛是专门盯着和臻的。
他用尽手段赶走出现在和臻身边任何一个“貌似对他有危害”的人,他自以为是地“对他好”。
他甚至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对他好……
*
那是在和亦年移居日本之前。
他已经许久没有跟和亦年有过任何往来,他不是不恨他,而是没有办法再报复他。因为养父的遗愿。
和父离世前,偏袒地把整个国内资产划分给了自己,和亦景当然很惊讶。
和父是他见过的最守信用的人,那么,他垂死求自己答应的“不要再恨”,和亦景自然无法拒绝。
于是,这场本该汹涌血腥的报复,嘎然而止。他只是跟和亦年彻底断绝了往来。
但是他没想到和亦年会再次对他出手。这一次,他竟然拿臻臻来威胁自己。
和臻在电话里凄厉地哭叫:“二叔,快救我!救我,不要丢下我!”
“你们不许动他!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他手都是抖的,他明明亲眼看着和臻回到了和家,但电话里真切的哭声,也确实是和臻。
和亦景被告知带着五百万,只能一个人去赴约,否则就弄死和臻。
他已经被和臻那绝望嘶哑的哭声震得不能思考,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个要求多么的不正常。
他去了。
却再也没能回来。
十月,深秋,下着冷雨。和亦景在郊外一座烂尾楼前的泥水里,被打断了双腿。
和亦年让那群人传话告诉他,再也不许出现在和臻的面前。
“二叔,二叔你为什么还不来?为什么不要臻臻?为什么骗我?我恨你!恨你一辈子!”他昏迷之前,电话里和臻绝望的哭诉和挣扎的尖叫,搅得他胸口剧痛。
电话掉在泥泞不堪的地上,和亦景艰难地探出手,嘴唇发紫:“臻臻别怕,二叔来救你。别怕,别怕……”他虚弱的声音,终是没能传到和臻的耳朵里。
他只记得,在他合上双眼之前,一双沾满泥水的红色皮靴,停在了他的眼前。
他伸出手,抱住了那条裹满泥巴的腿。
“快去,快去救臻臻。”
然而他没有看到,烂尾楼顶层黑洞洞的窗口,站着一个少年,白衣在风中翻飞,美的令人心醉。
谁也没料到,他小小年纪,就学会了如何——诛心。
作者有话要说: 【少年不可欺】(完)
有木有特别明显的bug?
我……可能有些地方圆的不够好,因为写着写着我就忘了之前埋过什么线了T_T
☆、无条件
“他的头部受到重击,昏迷了整整一年。”对面沙发上妆容精致的女人停顿了一下,垂眸,声音放轻,“我差点以为他再也醒不过来。”她神色疲倦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个庆幸般的浅笑,“幸好……”
瘦长的手指扣着面前的咖啡杯子,她轻轻摇了摇头,继续说:“但是他的腿断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不会说话,也不记得任何人。”
陆友铭交叠置于桌上的双手扣得紧了些。
“一点也不像当初在美国留学时,那个高大的威武的挡在我身前的学长。”她轻笑出声,“可是,他就是他。变成什么样,也无法抹灭他曾经在我最艰难狼狈的时候,那样英勇地出现在我身前的事实。那个时候的他,就像一道光。”她转过头,透过一整块玻璃的巨大落地窗,望着天边将要落下的太阳,享受般眯了眯眼。
陆友铭望着面前年过四十的女人,她的脸上是一种十八岁的小女生才会露出的任性和倔强。
“那后来呢?”陆友铭问。
闻言,姜枣缓慢地把头扭过来,瞥了他一眼,目光重新落在桌上的咖啡杯里,仿佛能从其中看到过去。
她没有回答,脸色却变了好几变,越加阴沉。
陆友铭有些不明所以,是姜枣叫他出来说有些事想跟他谈,但到现在他也没搞清楚姜枣的意图……
陆友铭不由把放在手边的手机按亮忍不住想给和臻发短信。都快六点了,也不知道和臻有没有下班,按时吃饭了吗?
陆友铭刀伤刚好一些,来J市学习刚满一周,明天周四师父照例休息,放了他跟张甘草的假。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和臻,准备一下班就赶回平湖的,结果还没走出百姓堂就遇到了在门口等他的姜枣。
可是……姜枣似乎并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
他知道,是关于和亦景。但是,他不知道,姜枣的口中,会是怎样的和亦景。
“后来?”姜枣终于开口,“后来,他一张口就是两个字——‘臻臻’。”姜枣牵了牵嘴角:“他只记得,他爱臻臻。”
*
后来还说了些什么,陆友铭觉得混沌。
和亦景欺骗和臻,和亦景利用和臻,和亦景找人绑…架和臻来跟和亦年谈条件拿走半壁和氏,和亦景抛下和臻,和亦景变态地监视和臻……这是和臻的恨。
“景没有对臻臻做过任何过分的事,臻臻不该这么恨他,这不公平。他唯一的过错就是爱上臻臻……”这是姜枣的爱。
可是两人所描述的和亦景,完全不像是一个人。
陆友铭自然不会怀疑和臻的话,但是姜枣专门把他约出来谈这件事,那么她也没有说谎的必要。
陆友铭一路上左思右想不得其解,直到和臻那天晚上的一句话猛然从脑海中蹦了出来
——“囚禁一个人灵魂最简单的办法,不是暴力也不是恨和诅咒,当然是愧疚。”
和臻很懂人性,所以他才选择用那种方式报复和亦景。
那种再次眼睁睁看着和臻陷入相同的困境却无能为力的自责,加上和臻打给他的最后一通电话里凄厉的控诉。
他相信,和亦景若真的在乎和臻,那么这份愧疚,足够囚禁他一辈子。
但是,又是什么,囚禁了和臻的灵魂?
作者有话要说: 短小,过渡一下~
☆、无条件
陆友铭回到平湖市已经晚上八点半了,他原来没有特别关注过余老的看诊时间,所以这次放假纯属意料之外。他就没有事先跟和臻讲,毕竟J市离平湖这么近,若不是他想多花点心思在学习上,以他这些天对和臻的想念来说,他是恨不得每天一下班就赶回来见和臻的。
只是,无论对于他或者和臻,都不再是容易沉溺入爱情的年纪,他们也不是那种炙热表达感情的性格。所以陆友铭懂得现阶段他最需要做的是什么,他早就做好了打算,他会用十二分的努力,来尽量缩短学徒期,他越早独立,那么他离和臻的距离就会越近。
他不得不承认,即使和臻给了他肯定的答案,陆友铭还是会有一些小介意,他终究为自己过于平庸的身份而感到自卑,他甚至是个无业游民,对于和臻来说,对于和臻在意的人来说,他们会认可自己吗?
他不会张扬自负地去说,他会对和臻多么多么好,谁都比不上;他会做的,只是默默地努力,一步一步地,离这个人更近一些。
尽管说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是私事是如人饮水的冷暖自知,但是没有人会不在乎旁人的声音和目光,关键是选择怎样的回应,是大声争辩“你们不懂我们之间的爱”,还是用决心和行动来证明“我们有并肩的资本”?
如果不努力,他何谈照顾和臻一辈子?
说起来这种观念的转变还是得益于上一段恋情,当他从那段伤痛中走出来,委屈愤怒之余,他才开始思考,他在那段关系中,错在了哪里?杀死爱情的不是身份的悬殊,而是望向未来的目光的分歧。
城际公交,快到站的时候,陆友铭给和臻打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和臻略微沙哑的声音:“喂……”
慵懒沙哑,吐着气,陆友铭的心像被猫爪挠了一下,心神荡漾,他真想立刻把他抱在怀里,感受他的温度。
可是……他声音怎么不太正常?
陆友铭皱着眉,问:“你生病了?”
和臻停顿一下,清了清嗓子:“没有。”
陆友铭努了努嘴唇:“那你喝酒了?”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儿,“嗯。”和臻回答,“在参加一个投资商的酒会。”
车进站,停稳,广播提醒乘客到站。
“你回来了?”和臻的声音瞬间变得明亮。
陆友铭抿着嘴偷偷地笑。
“怎么也没告诉我一声?”和臻问。
陆友铭笑,边下车,边说:“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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