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佳女(女尊)》第18章


还没滚到底,我又被石头磕到了头,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忽然觉得面上一凉,睁开眼,原来天空飘起了细雨,试着动了动,全身疼得让我喘不过气了。
额头上破了个大口子,血淋淋地糊了半张脸,浓稠的鲜血一直淌到了眼睛里,模糊了双眼。我仔
细摸了摸,发现虽然看着吓人,但血已经止住了。
脸颊上还有火辣辣的疼,大概是和手臂上的伤是一样的,都是翻滚下来留下的擦伤。这些都还算好,最要命的是左腿,试了试动了动小腿,不止疼得让我差点昏厥,而且已经折了,完全不能动。
我抬头看了看坡顶,马匹早已不知去向。
观察了地形,发现这个坡虽然陡峭,却并不算高。可我现在断了腿,根本无法爬上去。
现在,只能等人来救。
我从身边的灌木丛中,找了两根粗些的枝条,将腰间的蹀躞带解了下来,然后将枝条夹住小腿,忍着剧痛用蹀躞带绑好。即便是这样简单的动作,等我做完,已是汗如雨下。
眼见着天色越来越黑,雨也越下越大。
秋季的山林一入夜便特别寒冷,雨水却毫不留情地打湿了一切可以取暖的东西,让我别在蹀躞带上的火折子没有丝毫用处。
当浓稠的夜色完全弥漫开来的时候,还能听见夜枭阴森的声音在树林里回荡。间或还有不知明的野兽在黑暗中走过,一闪而过的绿光,藏于喉头的嘶吼,还有在幽深的密林中传出的窸窣声响,每一样都能勾出人心里无限的恐惧。
但我早已冷得顾不上这些了。
战栗地抱着双臂缩成一团,我仍觉得身上越来越冷。虽然看不见,但我想我现在从鼻息呼出的必定是浓浓的白雾。身上单薄的胡服早已被刮破,被冰冷的雨水淋得透湿,粘在身上,渐渐带走身体里每一丝热气。
我的牙齿不停地打颤,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也许…我会死在这里……
也许明日他们只能找到我的尸首……
那么,他们会伤心吗?
京如、父亲,要让你们失望了,
容信,我早已知道到你一直念念不忘的人是谁,只是过去的,终究是要放下了……
未卿,对不住,还说明年开了春,要去你家提亲的,终究是负你了……
我睁着眼,望着天,只觉得流入眼睛的血,红得越发热烈,就好像那人如虹的衣襟……
豆蔻稍头,记不得是谁,含笑地问了一句:“这位哥哥,你可是戏文里的红衣郎?”
艳红渐渐褪色,黑暗若潮水汹涌逼来……
第十九章 养 伤
是谁在我耳边抽泣低语?
那个声音忽而婉转含情,忽而凄冷哀怨,忽而明媚欣喜,带着我的心,也随着那声音里的心绪起起落落。
然后那声音渐渐落下,四周又寂静下来,我陷入了更深的黑暗中……
不知过了多久,神智清明起来,我听见了鸟儿清悦啁啾的鸣叫。
慢慢睁开眼,亮光刺入我的双眼,一阵刺痛,泪水便流了出来。
眼前渐渐清晰起来,入目的是绣着兰花的青纱帐,我刚想起身,全身的酸痛却让我倒吸一口冷气。
偏头看到桌子上趴着一个正在打瞌睡的绿衣姑娘,看她的打扮应该是个丫鬟。
“请问……”我刚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哑如破锣。
那丫头听到声响,坐了起来,睡眼迷蒙地揉着眼,见我醒了便瞪大了双眼,转而飞快地跑了过来瞧个仔细,我勉强对她一笑,她才确认我是真醒了,才扯着喉咙对屋外大喊:“世女醒了!世女醒了!”
我冷不防被她中气十足的喊声吓了一跳。
她眉眼弯弯地笑道:“小人是平慈嫡王府的下人欢喜,您可要记住了,您可是我家郡君救的。
要说那当时啊,我家郡君就那么不管不顾地从那陡坡上爬了下去,我们几个可是劝都劝不住啊……他这段日子衣不解带地照顾您,就是药也是亲自……”
我愣在了在她的声音里,傻傻地望着站在门口的容锦。
他像是匆匆而来,端在手里的药流得满袖,却犹如不知地望着我。
削尖的下巴上已经满是青青的胡渣,苍白的脸上隐约还有几处浅浅的淤痕和伤疤。他一向爱美,此刻居然披头散发,穿着皱巴巴的衣裳,完全不似从前那个光鲜亮丽华服锦衣的郡君。
我还看见了他红彤彤的凤眼里带着隐隐闪着的泪光。
“欢喜,你要是再说下去,这个月的月钱统统扣光。”
他回过神,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转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赶忙调脸走了。
欢喜笑脸一僵,转头看了一眼,疑惑地问我:“我是不是幻听了?好像听到我家郡君的声音了。”
我扯了扯嘴角,敷衍道:“的确是幻听,刚才没人,赶紧接着说。”
她嘴角一翘,继续欢快往下讲。
那天我滚下山后,容信回头找我没找到,以为我和她走岔了,指不定已经先回家了,便火急火燎地赶到我家,得到的消息还是未归。
容信一听着急了,便带了府里的人去搜山。调派人手时,也惊动了住在翠云山别院的容锦,容锦知道了便一起跟去。结果眼看着便要天黑了,人没找到,雨倒是越下越大。因为火把点不起来,山路又难走,只能耐下性子等天亮后再找。
结果容锦不听,背着容信偷偷带了人继续找,最终还找到了我。他要亲自下去救,下人拦也拦不住,结果摔了一跤,不但擦破了脸还把脚给崴了。在我昏迷期间,他更是亲力亲为地照顾,连自己身上的伤都拖了好几天才治。
我听了心头发酸,容锦,你万人倾慕,又何必为一个女子自苦?
末了,欢喜还告诉我,大夫说我腿受了重创,不能随意移动,嫡王府的别院便利,便正好在这里养伤。
欢喜见我眼眶微红,便不再言语,端来桌上的药喂我。
那药入口极苦,不等我咽下,忍不住喉咙一阵恶心。
“世女您可不能嫌苦,这可都是我家郡君亲手煎的,刚开始不只煎坏了好几只药罐,还将手烫出了水泡。”欢喜拌了拌乌黑的药汁,接着道,“我家郡君是何等的人物,从来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哪曾做过这等事?就是嫡王生病也未曾如此。”
我含了一口在嘴里,那难以下咽的苦药从嘴里一路淌到了心底。
我涩涩地想,也许这滋味便是容锦的苦心,他将心里所有的困苦和念想悄悄地埋在心底,一年一年,慢慢地煎熬,最后便熬成了墨黑的苦水,自己咽,自己尝。
吱呀一声,门开了,焕然一新的容锦走了进来。
他换了身衣服,新梳了发髻,下巴的清渣也已不见,为了掩盖伤痕,脸上还敷了淡淡的粉,纵是如此,依然掩盖不住眼底的淤青。
他清了清嗓子,对欢喜正色道:“你有没有胡说什么?”
欢喜立刻惶恐的低下头:“郡君,小人保证,绝对没胡说!”若是我没有听错,她在“胡说”两个字上咬得特别重。
“你……”容锦眉毛一挑,随即又看了看我,片刻又对她摆了摆手道,“算了,你走吧。”
欢喜便将药摆到了桌上,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退下了,临走还不忘朝我暧昧一笑。让我生出几分窘迫。
容锦自若地走到桌边,端起了药,坐到在床沿,用勺子挖了一勺,放到嘴边吹了吹,递到了我嘴边,我看了一眼他,他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勺子。
我无措地张开了嘴,让他喂药。等我将药咽下,他又拿了帕子为我擦了擦嘴。
我心中惶恐,在他刚要挖第二勺时,忍不住开口:“放着我自己来吧,你……”
他一听面色便黑了,当即搁了勺子,挑起凤眼,冷笑了一声道:“颜世女,你就请放宽了心,本郡君不会因为救了你,便以此要挟嫁给你,坏了你和苏公子的好事!”
我轻叹一声,无奈地笑道:“其实,我刚才想说,听说你一直没休息好,现在我醒了,想叫你回去歇一会。”
刚说完,他便面上一红,立刻泄了气,喃喃低语道:“没事,喂完药便回去。”
接着他便一直无地自容地垂着脸,让我瞧着有几分好笑。
药一点点少了下去,等喝完,他又扶我躺下,盖上被子,转身走了。
当开门声音响起,我看了一眼他落寞的背影,轻轻说了句:“容锦,幸好有你在!”
他说手上的动作停了停,跨出门槛,在关门声响起之前,他的声音幽幽传来:“我也是……”
我闭上眼,心中酸中带甜。
我这次受伤,比年头那次严重得多,这一昏迷便是小半月。
醒来后,之前为我治伤的那个大夫又来了一趟。
据说那大夫是个名医。她长着一张圆滚滚的包子脸,笑起来没有一丝褶子。她虚着眼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查看了半天,才笑得见牙不见眼地告诉我,我身上的皮肉伤已经无碍,只是这腿伤严重得很,但是只要用了她家祖传的方子必能痊愈。
只是我这伤得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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