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佳女(女尊)》第82章


“你这样两面三刀地下去,看似处处逢源,其实哪里都得罪,哄人哄到最后,自己反倒惹祸上身?”
他抬起双眸,幽幽地看了我一眼,带着几分期许地对我道:“你是这在关心我吗?”
我听了一愣,被他这句话哽住了,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不由暗自检讨,自己为什么总会时不时地滥好人一把。
“你这样的人我是知道的,”他见我不回答,忽然勾起了嘴角,虽是在笑,眉眼之间却隐含带着几分怨怼,“你心肠软,细如针,对谁都温柔体贴。让受你体贴的人错觉你是有情,可其实呢,那不过是你的习惯,你那些示好根本就没融入自己的心进去,处处留情,却连你自己都不知,这样的多情委实比无情还要可恨!”
我闻言苦笑,心里却觉得他说得很有理。
从前,父亲为我请来的师傅,便是教我这样对待男子。
对男子尊重、守礼,关怀备至,体贴入微,但不能过分殷勤,得若离若即,还要揣摩男子的心思,想其所想投其所好。
我学习这一切,也是为了以后能轻而易举地攻下任何一个男子的心,这样便能娶到适合颜家的夫郎了。
如今夫郎已娶,若还是这样不自觉地流露出来,的确有些不合适了。
“我极羡慕容锦,他是人中龙凤,风华绝艳,谋略过人”片刻他又软下声音对我道,“像他这样的男子,根本就是天之骄子,所以连你这样无心的人,也对他一往情深,不惜为他一路追到了秦州去。”
“他的确很好,”我笑了笑,想到他我心头便一片柔软,接着又正色道,“其实你也不必妄自菲薄,说道谋略,你也不见差,当初在秦州将我们耍得团团转!”
他微微摇头,不做回答,顿了片刻,又转念道:“说到他,我想起件事来,听说早上他被宣到了飞泉宫。女帝亲自过问了我和你赐婚的事,对他一番敲打,圣上口谕,要他亲自安排这桩婚事。女帝此举意在消磨他的锐气,以此惩戒你们当日为了太后懿旨,险闯宫门之事。”
女帝真是够残忍,明知他心中不愿,偏偏让他亲自操办,也难怪中午见他那般不悦,原来是这样,可他却郁郁自苦,不肯吐露。
我深锁着眉头,这样风雪连天的夜晚,我恨不得立刻奔到他的身旁。
第七十一章 窃 国
容锦刚刚担任大理寺卿,日日晚归,大多忙得比我还迟,有时甚至宿在大理寺。
我坐上轿子闭目养神,心里思量了片刻,撩起门帘,要轿妇送我去大理寺。
大理寺偏安于城东一隅,平日里十分低调地掩映草木深处,也是那些平头百姓们心中,除了大内禁宫以外,最神秘的一处。
我撩开窗帘,透过重重灰败的秃枝,依稀能看见积雪覆盖下的红墙朱门琉璃瓦,灯笼照得一切都是隐隐绰绰,风雪肆虐的冬夜,草木凋敝,困顿不堪,黑暗中的大理寺像一头匍匐休眠的兽类。
下了轿子,问过门房的仆役,容锦果然还在,早已过了三更天,他还未回去,今晚多半是不回去了。
我拧了拧眉头,心中有些不悦,未让门房通报,便径直向容锦的内堂走去。
为了省事,我没从两边的回廊走,而是未打伞,冒着风雪直接从中庭穿过。
正是万籁俱寂时,回响在耳边的,只有呼啸的风声。
一路走过,所见的屋子都没有灯火,只有远远一处屋子里透出明晃晃的光亮,那间正是容锦的屋子。
我心中叹道,人都走了,他就非得一个人留在这儿吗?
一步步走向透出光亮的格子门,刚刚伸手去推,却发现原来屋里不止容锦一人。
透过一条小缝,我能看到他好似困倦了,趴在桌上睡着了,而他身后站在一个女子。
那女子脸蛋算不得俊美,至多算是端正,她小心翼翼地为容锦披上雪貂袍子,动作温柔,如对待自己的心上人,而那双脉脉含情的眸子更是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让我看了极其扎眼。
她笑得娇憨满足,脸上满是红霞印染,忍不住悄悄地伸出手,想要触摸容锦的脸庞。
我忍下满腔浓浓的酸气,径直推开了门。门吱呀一声,声音不大,却吓坏了意图不轨的女子
我面罩寒霜,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她,她手足无措,靠着书桌愣愣地望着我,僵持了片刻,便听容锦嘤咛一声,从书桌上抬起头来,睡眼惺忪地向我望过来。
我这才意识到门是大敞着的,吹入的冷风不休,想是冻醒了他,赶紧放软了神色,重新将门合好。
他像是没睡醒,默默无语,直愣愣地看着我,眼底还带着来不及掩饰的淡淡哀愁,让我见了心间一揪。
“别走……”他分不清是梦是真,轻轻的一声从他口中溢出,细若幼猫,淡淡幽怨,无限情深,叫人皮酥骨软。
我快步向他走去,一把抱住他,嘴角不自觉地上翘,贴着耳朵对他柔声道:“不走不走,我哪都不去,一辈子陪着你。”
松开怀抱时,他已神色清明,脸上虽浮现出淡淡红晕,表情却收紧了几分。
意识回炉,理智归位。
记忆重返到脑中,好的不好的,蜂拥而上,他又成了那个心事重重的容锦。
我抿了抿嘴,刚刚还洋溢在心中那份喜悦,眼下已荡然无存,只能装作如无其事,戴上笑意,撇头正对上那个打算落荒而逃的多余女子。
我脸上笑得愈发灿烂,心中却愈发气闷,肖想我的男人,我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哦,看我倒是疏忽了,这位是……”我“后知后觉”地含着笑意对身边的容锦道,“我瞧着好像还有几分面善啊!”
还未等容锦开口,她便自我介绍起来。
“卑职叫高航,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吏,”她垂下脸一脸镇定,说话的口吻不卑不亢。
我这才发现她一身从八品小吏穿的青布衣,看来至多不过是个评事。
“今日轮到卑职留职,正好给容大人做些摘抄、记录之事,”她缓缓向我解释,犹豫片刻又对我道,“其实,卑职之前和大人见过面,去岁秋天,大人曾在云娘食肆将一碗蟹黄面让给了卑职。”
“哦,是你!”
我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想起那日她为了自己父亲买了蟹黄面,据说还是个孝女,又是个刚正的人,心下还是收去了敲打她的心思。
寒暄了两句,高航便默默退下了。
烛光淡淡,洒下一室柔和的黄晕,屋里只点了一口小小的灰泥炭炉取暖,屋子大,炭炉烧得不得劲,多少还有些寒意。大理寺自建造时便未设地龙,当时的大理寺卿怕冬日太暖,官员们昏昏欲睡,只允许一室点一只灰泥炭炉,这个传统便流传至今。
容锦青白的手指揉搓着额角,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
我见了心疼,将一路赶来时,酝酿出的满腹责问统统咽了回去,只是默默走到炭炉边,为他倒了一杯热茶端了过去。
茶杯轻轻搁到桌上,发出一声瓷器的脆响,在寂静的屋里格外突兀。
“来,喝些热的吧!”
容锦并未抬眼,只是轻轻点头,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转头问我:“今天怎么会来?”
我笑了笑,隐去了不必要的细枝末节,只将安迟告诉我的宫里的事告诉了他。
“京畿营的案子算是妥了,”这是我初次设局布阵,能成事自然高兴,“用不了多久就可办妥。”
容锦听了微微点头,心中却不知在想什么。
我看他一脸若有所思,蓦然想起女帝要他安排我和安迟的婚事,犹豫再三才开口道:“今日女帝宣召你,让你……”
他面色立刻黑了几分,生生掐去了我的话头:“这事我自当亲力亲为!”
婚期是明年正月十六,算来不过还有短短二十多日。日子一天天地过,眼看着越来越临近,容锦也越来越焦躁不安,任我费去再多口舌,他嘴上说信我,应下了,转身便又是一张郁郁不安的脸。
我心中气恼,一把握住他的手,沉声问道:“今天是我对你说的最后一次,我这辈子只有你一个,你到底还不信我?”
“我当然信你。”
他依旧垂眼敛目,神情温然,虽是如此,我也知道,要不了多久他又会暗自神伤。
“这是我说得最后一次,以后我再也不会说了,”我死死盯着他的脸庞道,他闻言一惊,抬起头瞪大了眼看我,我嘴角微动,轻声道,“以后,我不说,只做!”
他紧张的脸上呈显出了一丝松动,一分欢喜也在他眼中流转而过。
他点了点头,片刻便收去脸上的所有表情,任旧一言不发,忽地起身走到门口,拉开门将四周打探了一番,然后重新合上门,转过身,一脸阴沉地望着我。
我心间一颤,知道他接下来要对我说的事,必定非同小可,也许,是那个晌午以来,一直盘旋在我脑中的念头。
“你之前,有没有想过,”容锦眯起眼,凑到我耳边轻轻吐出两个字,“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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