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佳女(女尊)》第87章


他面无表情地走到我跟前,拱手道贺:“听闻颜大人刚娶了新人,又怀上了子嗣,双喜临门啊!”
我不自然的扯了扯嘴角,强笑道:“苏院判前两日也得了个千金,可喜可贺啊!”
提到新生的女儿,他脸上的表情才柔和了几分,撩起衣襟坐下对我道:“不知颜大人找下官有什么事?”
我笑了笑道:“陛下让我待到她生产时在宫中陪护,不知要有些什么注意的?”
他狐疑地望了我一眼,低声道:“大人也是身怀六甲的人,有过来人的经验,到时还有太医院和宫侍在,怕什么?”
“陛下嘛,好似和我不同……”我一边开口,一边观察着他的神色,不出所料,他面色变了变,看来他就算不知道,起码心里有几分怀疑,“陛下的身子好像很不好,食量那么大,却还是面黄肌瘦,听身边的抱霜公公说,肚子却已经不小了,该不会是……”
“是什么?”他一愣,转头问道。
“肚里不止一个孩子啊?”我勾起嘴角,发现他之前神情紧张,听我说完,表情又松懈了下去,看来他知道不少,便促狭地笑道,“不然苏院判以为是什么?”
他面色发冷,蹙着眉头看了我一眼,沉声道:“陛下的身子好得很,大人只管做好自己的事便成了,不用管太多皇家的事为好。”
说罢,他便起身行礼告辞,我有些讶然地看着他,带着几分慌乱的动作,苏未央性格温和,与未卿一般心思浅显,我稍作敲打他便露了馅,看来这问题还真不小。
“苏院判!”我心知他若是逼他说,自然不行,现在能让我发现一个破绽已实属不易。
他听到我的喊声顿下了脚步,转头向我看来。
“苏院判也知道,自古以来,太医这个位置不好当,”我一边斟酌着用词,一边道,“稍有不慎,殃及全族,颜家虽实力不比苏家,但至少还有血脉相连的太女在,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颜玉从前对不起未卿,报不了他的恩情,必会千倍万倍地报给苏家。”
他身子一颤,面色铁青地看着我,一声不响的转过身快步离去。
一串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片刻,一切又恢复了从前,依旧松涛回响,水声跌宕,暖阳如金,温热地照耀着园中的一草一木。
我望着苏未央隐没的小径,心中暗道,我这样做不止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苏未央。若女帝的身孕真被人做了文章,那现在苏未央已然卷了进来,太医难做,若将来女帝有个好歹,最先遭殃的便是苏未央,真等出了事,怕是苏家也保不住他。
除了同僚们有意无意的试探,和晚上对神情萎靡的太女鼓舞,这一日与平日过得并无两样。
苏幻真依然不给好脸,女帝依然事必躬亲,我依然冷眼旁观。
晚上很意外地,容锦回来得很早,甚至早过我。我一回到东苑便看到他疲惫地瘫软在贵妃椅上。
之后听冷霜说,他连晚饭都没胃口吃。
我瞧着心疼,便亲自去厨房端了一小瓷钵鲜贝菜粥,两道点心和两味小菜,刚跨出厨房门,正巧遇上同来觅食的安迟。
父亲拨了两个小厮给他,却不想这样的小事,他也要亲自跑一趟。
他还身穿侍卫服,双手抱剑,一看便知刚从宫中当值回来,看见我也未开口,只是冲我笑了笑,转身进了厨房。
我自成亲那日起便未曾再见过他,父亲见我冷落他,也埋怨了我几次,我都当耳边风吹过,现在看到他反倒有些不自在了,见他也未多说,便径直回了东苑。
容锦之前没胃口,等我将吃食端到他面前,他倒觉得饿了,片刻便将托盘里的东西吃了个干净。
容信今日差点揭了督察院的房顶,得了消息先是一阵沉默,紧接着便是一阵暴怒,幸好遇到来找容信的齐霜月,与容锦两人合力,好不容易劝住了容信,后来容信又将两人统统赶了出去,自己把自己关在了屋里。
幸好容信够隐忍,才没有惹出什么风波,倒是害得容锦提心吊胆了一天。
之后的日子波澜不兴,一天天过得有条不紊,无论是宫中还是别处,都没有什么风浪。
冬去春来,转眼便迎来了莺飞草长的时节。
我的身子越来越沉,而女帝的肚子居然比我的还大,传说她的食量越来越惊人,人却越来越憔悴。
有一日早朝,女帝居然昏倒了。
就在此时,宫闱之内却传出了异样的谣言,说有精通占卜的宫侍卜卦,女帝腹中是个饿死鬼投胎,贪得无厌,迟早要害死女帝,祸及东齐。
皇家之事自然不可随便议论,很快,这谣言便被内廷监肃清了,可却也挡不住人们的好奇,没过多久,京城上下便人人知晓了。
一日暮色微沉,我正按惯例,坐了轿子往东宫赶去,却被太医院的医侍拦住了去路,声称前段时日我向苏院判讨要的妇科书籍,现下找到了,特来进献。
我微微颔首,苏未央总算是想通了。
递到我手上的是一本平凡无奇的《千金方》,我轻轻抖了抖书页,一张纸片飘了出来,落到了我的脚边。
那上面是一个清秀的“蛊”字。
第七十五章 蛊 术
《西秦游记•;奇闻录》上曾记载过这样一件事:
大约两百多年前,那时的西秦还没有落月教和岐山教,在西秦的偏远地区有一个山村,村里居住着一个叫若西族的小族群。
若西族的历史有三千多年,一百多年前覆灭,鼎盛时期的人口也不过七千多。
他们凶悍原始,几乎与世隔绝,但传说他们所在的山地附近出产宝石和黄金,常引得有心之人的垂涎寻访,然而,凡是怀揣着这样心思的人,多半是有去无回。
只有极少数死里逃生的人,她们回来便叙述了一个个噩梦。
若西族的王者便是巫医,她们世代传承,善用各种蛊术,其中最神秘的就是噬魂蛊。那噬魂蛊养成了,便可用来操纵死尸、控制活人,倒是与落月教所谓医死人肉白骨的“神药”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
这蛊的作用听起来便骇人听闻,但与养殖蛊的过程相比,却根本算不得什么。
挑出强健的蛊虫分雌雄两瓮放置,相互吞噬残杀之后,各留下雌雄两条蛊王,然后巫医会用自己的血喂养它们一年,在阴月阴时使其交|配,之后雌蛊会在吃掉雄蛊产下虫卵,产卵完毕后,雌蛊枯竭而亡。
巫医常常会挑选那些前来寻宝的成年女子,逼迫其将虫卵吞下,让虫子寄生在活人体内破壳生养,待到蛊虫长成便会破肚而出,成为噬魂蛊。
人肚里的蛊虫,若是得不到足够的养分便会啃食脏器,而即便全程得到了充足的养分,那蛊虫也会为了出来,让养虫的人肠穿肚烂而亡。
血腥野蛮,若是从前,我只会将它当做一则荒诞不经的传说,可苏未央却告诉我,女帝就是那个被用来养蛊的人,实实在在吓住了我。
阴风四起,夜半时分。
我一个人坐在书房里,翻阅着有关西秦蛊术的秘闻史料。
满屋昏黄,鬼影撞撞,再加上书中描述,那些令人作呕的可怖场景,配上栩栩如生的插图,纵是我胆子再大,也免不了惊出了一身冷汗。
“你在看什么?”
冷不防一声在耳边响起,惊得我险些跳了起来。
我胸腔里那颗蹦跳不已的心脏,像脱缰的野马,震得我脑门一阵阵地生疼,连肚子里的孩子都十分不安,像是在里面不安地左摇右晃。
一抬头正对上一脸疑惑的安迟,我轻轻吐了口气,定了定神,一手揉着胸口,一手安抚地肚里的孩子,苦着脸埋怨道:“你不能出个声吗?”
“你知道的,我内功深厚,一向走路无声无息,从前这样也没见你这么害怕,”安迟无辜地撇了撇嘴,看了看我的脸,伸手就要摸,被我避让了过去,他却依旧脸色不变,一副心疼的模样道,“看你脸白得,这天也不算热,额角还淌着汗!”
“有事就直说吧。”我侧过头,抚过额角,果然都是汗水。
说来安迟“嫁”荣睿公府已经四月有余,我与他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再加上我身怀六甲,身子沉重,眼看下月就要临盆,便名正言顺地免去了他的“伺候”。
“是岳父大人,他让我将汤水送过来。”
我这才注意到他手中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摆着一小盅滋补的药膳。临近产期,父亲怕我到时体虚,特意让大夫为我调配了各式的滋补汤药,想着法子为我增强体质。
不过这些一向是由厨房熬好,直接让琴筝或是墨砚端来的,今天倒是稀奇了,居然让安迟亲自端来。
想来大概是父亲怕我一直冷落安迟,给他一个接近我的机会,才这样授意于他。
他漾着嘴角,将手上的盅碗端到了我面前,眼睛轻轻从我手中的书页上扫过,嘴边的笑容一顿,转瞬又自然绽开。
那表情的变化不过细微一瞬,却还是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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