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弃妇的古代奋斗日子》第74章


大胡子和中年儒士闻言脸色大变,暗地里与凉王在京中行事一些消息,和开一些方便之门,他们便须得三思再三思而后谨慎行事,但从信中来看,凉王所谋却绝非如此,他竟是要将曾林也卷入他的阵营中,让曾林亲身历险,二人哪里肯应?
大胡子性子颇急,当即出言反对,“少爷,凉王所请,您绝不能应允,东太后本就视当年牵连涉案之人为眼中钉、肉中刺,加之谨国公府在京中立足百年有余,权势显赫,你若随凉王大张旗鼓进京,还与慧慈师太重续旧好,无异于羊入虎口;不是小老头小瞧凉王,凉王此次进京,兴许也是自身难保,东翁如今只余少爷这一点血脉,若少爷有个闪失,我等去后,还有什么颜面去见东翁;少爷,还请您念在我等多年费尽心血保全您的情面下,请您三思而后行。”
中年儒士也甚为不赞同曾林赴京,也规劝道,“少爷,京中此时的局势莫测难辨,实如龙潭虎穴一般,咱们委实无自保之力,再者说,您若牵扯了进去,岂不是也让林家、施家及曾家的一众故交无法置身事外?还有少奶奶,她虽有些不凡,但却从未经历过这等的波云诡谲,若真有个闪失,您让少奶奶情何以堪?咱们不如仍按从前的计议,徐徐图之。”
曾林不是不曾想过这些顾虑,但东太后一日高高在上,曾家便一日如芒在背,心里不得安稳,他过过这样的日子,委实不想苏雨和孩子也过这样的日子,如今有一个可以奋力一搏的机会摆在眼前,若是苏雨愚笨些,家中诸事令他抽不开身,他兴许不会真动这个心思,但苏雨却甚为聪慧能干,家事、庄务、人情往来都能打理的井井有条,令他后顾无忧,他为何不能舍命一搏,求个曾家日后后顾无忧呢?
“贺伯,连伯,东太后一日不倒,曾家便一日如那案板上的鱼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日子,咱们熬了这么多年,还没熬够吗?”曾林沉声说道,脸上闪过一丝的悲恸,“如今风云已变,托庇于施家和林家之下的这田舍翁也不知还能否长久?倒不如放手一搏,赢了,永绝后患;若输了,贺伯,你便带雨娘和岳母一家隐姓埋名,归隐山林吧!”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大胡子和中年儒士闭口沉默了,釜底抽薪,永除后患,自然是好的,见曾林打定了主意,他们一时间也生了犹豫之心,便没有再劝。
在苏雨心中迟迟无法做出决定时,曾林的又一番动作,让苏雨更加的迟疑了;曾林将家中的地契、房契、下人的身契等等都陆陆续续交给了苏雨,和苏雨一起盘查历年来的账目,手把手教苏雨账本里的学问;连日来甚少往医馆和外院去了,忙一会儿正事之余,又如新婚之时,与苏雨弹琴作画,嬉戏玩耍,百般体贴呵护,让苏雨恍惚竟觉得她的日子一直这般,她的夫君亦一直这般,之前要求她掌起家来的那段不顺心仿佛也不是那么值得计较的了。
但终究仍是回不到过去,苏雨再也没办法让自己像新婚时那般沉溺于其间,头脑太过清醒的时候,一丝一毫地蛛丝马迹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早早的开始给还没出世的孩子准备衣物,收拾屋子,重新归置书房,准备孩子要读的书,这些如今不需操办的事,曾林却一件件即为上心,让苏雨心中的不安越发的加剧。
终于,在苏雨忍不住要向曾林问个究竟的时候,外院的两位先生竟先一步求见她,在曾林往施府拜见施大人的时候。
在接到管事妈妈传讯说外院的两位先生求见她时,苏雨毫不迟疑地便应了,并立马动身去了外院,屏退下人后,苏雨开门见山地问道,“想必二位便是连先生和贺先生?两位先生入府也有大半月的时日了,不知二位与少爷相商的是何事?如今可已有了定论?”
苏雨问得一针见血,中年儒士却不答反问道,“未知少奶奶知晓几分?又从何知晓?”
见二人不答自己的话,反而追问起自己来,苏雨心中不是没有不痛快,但似乎自己更需要他们口中的消息,便没多计较,徐徐道来,“刚诊出喜脉时,少爷诸事全不让我沾手,只为让我安心静养,莫伤神;可才过了没几天,少爷竟急急的想让我赶快掌起家来,倒像是丝毫不顾及我腹中的孩儿了;从那时起,我心中便生了疑虑,只是,我更多疑心的是内院之事生了变故,不想查探一番之后,竟是外院之事,铺子营生这些事,少爷实在没必要滴水不漏地瞒我,所以,我猜定是父辈的遗留旧事;二位先生今日寻到我,那此事必定比我想得还严重,定是攸关生死的大事吧?”
大胡子听完苏雨的话,朗声笑了出来,“少奶奶果然兰心慧质;仅凭一些蛛丝马迹,便猜了个j□j不离十,我等心忧之事,的确是曾家旧事,也是攸关生死之事。少奶奶可愿听小老头说说旧年的老黄历?”
苏雨如今板上钉钉成了曾家的人,能知晓曾家更多的一些事,自然乐意。
在听过大胡子这番讲述之后,苏雨才知道施夫人告诉自己的,不过只是一点儿皮毛,到了此时,她才算真正对曾家有所了解。
“如先生所言,东太后绝不会饶过咱们家了?”
“孝烈太子出行,随行的护卫总领便是已故的大少爷,大少爷失职,曾家难辞其咎,连曾妃娘娘和九皇子凉王都受了牵连,虽然大少爷和老爷被先皇赐死,但东太后却是不将曾家斩草除根,心中之恨便无法消解的。”
“这么说,少爷也是打定主意要去趟这浑水,拼个你死我活了?”
苏雨见二人沉默不言,心里哪里还不明白,“我不知二位是奉了少爷的意思来劝我,还是自作主张想让我去劝说少爷,这些我都不管,但这塘子浑水,我是不想沾的,且不必等少爷大事谋成了,我这就归家去,离了府城,从此远归山林,隐姓藏名。”
第61章 三人
入夜;仆人们都散了;曾林还在细心地整理准备给孩子将来使用的字帖,一边整理一边对苏雨道;“若是个男孩,先习颜公的多宝塔碑,若是个女孩;就习柳公的玄秘塔碑。”
然后不等苏雨应答;便很是小心翼翼地将两份字帖搁置起来。
苏雨将要脱口而出的话又咽了回去,自己劝自己;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要不就算了吧!他是个好夫君,也会是个好父亲;你还有什么不满足不能容忍的呢?可到底还是意难平啊!
“相公,我今天见过外院的二位先生了。”
苏雨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打破了室内的旖旎温馨。
曾林放下手中的书帖,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苏雨,无限叹息地道,“雨娘,你全知道了?”
苏雨本是想笑一笑的,可心中郁郁不欢,怎么都笑不出来,不想让曾林瞧见自己的面无表情,只得低下了头,“二位先生把咱们家如今的处境告诉我了,也把你打算进京的事告诉我了;如果你说的全部是指这些,那我是全都知道了。”
曾林仔细地打量苏雨的神色,似乎想要瞧出些什么,但一无所获,苏雨脸色不悲不喜,很是平静,心里的想法一丝一毫也不曾显露出来,曾林莫名有些心慌,却装作不在意,仍强作镇定地道,“雨娘,我想把这陈年旧事早日了断了,不想让你和孩子也跟着我继续受委屈;家里的事,你都能打理得很好,我也就可以放心了!雨娘,相信我,等孩子出生了,咱们就可以天南海北到处去游玩了,那该多快活啊!”
苏雨眼前也不由浮现出这样一幅画面,他们登山观水,赏花沐月,身边总伴随着孩子响亮的笑声,是很快活,很令人向往,但苏雨更清楚,这期待中的未来也可能永远无法到来。
“你非去不可?哪怕我不答允?”
屋内一时沉默了好久,苏雨一直望着曾林,直到曾林回答她的问题,“雨娘,我已经给凉王府去信,约定好进京会面的时日;此行非去不可。”
听曾林亲口说了他的决定,苏雨心中五味交杂,那一霎那有很多劝解的话想说,却没有说出口,最后只轻轻问了问,“那我呢?你打算怎么安置我?”
“唉!”曾林叹了口气,去书架后面抱出一个小木匣子,送到苏雨眼前,“家里剩下的所有产业的契约都在这里面,我还给你留了一万两的银票,贺伯会留下打理铺子,你只要安心等我回来就好。”
苏雨漫不经心地拨了拨匣子里的契约、银票,抛开所有烦乱的思绪道,“曾少爷,我只是个乡野村姑,担不起你的重托,你若执意要进京,不如先写封放妻书给我吧!我只想平平静静地过日子,应付不来这样的惊涛骇浪。”
曾林闻言一愣,复而又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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