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木同寻》第56章


“田真,洞里究竟什么情况?”崔由复问,还是没有得到回应,而雨滴已经大颗大颗地洒落。
崔由拉着崔碧娇走进洞里,只见田真跪在骷髅面前猛磕岩石地面。崔由点头,“他那是在对逝者的尊重!”
大雨过后,山林里散发着泥土的香味,偶尔还会看见几条蛇爬过。
崔碧娇一直不敢走出洞,也不敢太靠近洞里那副白骨,一直拽着崔由的衣袖躲在他旁边。
乌鸦站在离洞口不远的树上,看着在树下挖土的田真。
地面全干,夕阳西下,山林里才又回复了平静。
三人品字形站在写着“恩师归悦”四字的墓碑前,赶路的兄妹二人虽然站得有点腿酸,也不好意思在这种气氛,扰乱宁静,催人赶路。
田真捡起横在墓碑前的拐杖,“我想独自静静,你们自己先走吧,我稍后会赶来。”
崔由拦截崔碧娇伸出那只发怒指责的玉手,“按他说的做。”此刻表现出了他作为兄长该有的风范。
追着飞过去的凝凝停在了田真所背靠的树上。
田真抬头望了一眼凝凝,“看上去她走得很安详,身上带的东西都很齐全,没有少。”
他摸着那支拐杖,“她答应过的事还没做到……”
从田真发颤的手,可以猜到,现在他情绪激动。
“如果这根拐杖仍然有生命,我希望它能告诉我关于归悦的经历。”
凝凝叹了口气,道:“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我外祖母……”
“哈哈,这只乌鸦居然会说人话!”
正听到凝凝提起她外祖母,突然一把奇怪的声音,或者应该说是像演木偶戏里的木偶说话的声音,传入了正沉浸在哀伤回忆中的二人耳内。
田真眼袋浮肿地瞪着那支拐杖。我现在没有跟树木交流的想法吧,怎么会听到声音?
凝凝飞到田真耳旁,低声问:“刚才是谁在说话?”
“你们不用找了,是我——归悦的拐杖在说话。我是听到你想了解她的过去,所以才出声的。”
这也……田真一时无语。
“不用想了,我不是一般的树木。那老太婆运气真好,让她发现了遥木,成功实施破坏计划,死在大老远的地方,还有徒弟来为她送终。”
前一句老太婆,后一句老太婆的田真听着自然很不爽,但它提到了遥木,于是忍着怒气,问道:“你方才说了遥木?”
看到田真对于遥木的关切神情,凝凝好奇地问:“遥木是什么?”
拐杖自豪的语气道:“老太婆在烧遥木之前,将它的末梢砍了下来,就是用你身上佩戴的那把剑呀。而我就是遥木的末梢,因此得名——阿杪……”
芳茶国——
大风鼓动,树影斑驳,还未枯黄的树叶,不时的几声鸟叫,炊烟四起的山村里依旧平静安详。
与平时不同,这天下午提早回到家中的樵默,正在屋内刨着横放在木凳上的一段长木。
一个陌生的人影出现在了他家门口,那身影令樵默有一种不得不停下手的感觉。他抬头看去,一个马尾辫,扫帚眉的青年,眼神与笑意中给人的感觉是带着目的而来。
“你就是樵默?”
刨木声响起,表示对问话的漠然。
走近屋内的人举头四处张望,边说道:“樵默,在多年前因失守宝物,而连累了提拔你的那位老将军。”
樵默背后传来筷子敲打陶碗的声响。
“当年负责看守的人是你……你是想为他洗脱冤情,自己将功补过呢?还是,你希望继续在此苟且偷生?”
樵默依旧面不改色的刨着木,刨木声压过令人不愉快的敲打声。
“今日到访是受人之托,来告诉你那件宝物尚存于世,在一个叫做田真,茶褐色头发的年青人手上,他如今身处丽枫国。”
刨木声停下,“你是谁,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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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木魂之魄
更新时间2012227 14:52:15 字数:2018
尘土因一木杖的降临而四散逃开,“拐杖你给我把话说清楚!”田真鼻孔冒烟地盯着被插到泥土里的那支拐杖。
凝凝又飞到了枝头,“它叫阿杪。”
阿杪生气道:“阿杪是老太婆给取的名,我本无名,你们也不要喊我拐杖。”
寒兵锐光闪现,“你不说就别怪我在你身上画东西。”
“哦,连你也敢威胁我!老太婆用火来威胁我,你用剑来威胁我。好呀,你们都动手呀,动手了这世上就再也没有遥木了。”阿杪这语气如同一个受了气的小媳妇,哭哭啼啼喊着要生要死。
站在枝头的乌鸦全身一阵哆嗦,差点没从树上掉下来。
田真收起剑,盘坐在树下,眼神迷离闭口不言。
片刻沉默后,他开口道:“遥木真的能帮人答疑解难?”
阿杪语气慵懒地回道:“当然。”
“遥木的过去我不问了,那么请你回答几个令我感到很迷茫的问题。”他的语气变得平和还略带忧愁。
阿杪提高声调说:“恕我不能如你愿,老太婆引发的那场火,遥木足足烧了三十天,那些个骑着大鸟在天上飞来飞去没用的人,最终不能将火熄灭,直到遥木烧成灰烬。”
田真瞪着两只好奇的大眼睛,“要用三十天才能烧毁的树?!你怎么会知道,难道归悦一直看着遥木烧尽了才走?”
“她用了什么药,施了什么法?能够将那神奇的树点燃,火还灭不了?”凝凝也问了一句。
阿杪夸赞的语气道:“那只乌鸦就有认真听了!”
凝凝撇过头去,为了不让拐杖看见她翻起的白眼。
“老太婆她不傻,呆着不走容易被人发现,待到火势一大,她赶紧撒腿就跑了。只是身为遥木一部分的我,能感受得到主体的痛苦。”
“你自己都说是遥木的一部分,能感觉到,为何不能解答我的问题,真小气。”遥木在田真心里的神圣形象,被它的末梢破坏得几乎一干二净。
“遥木主干上的木魂逃跑了,除非你能把木魂找回来,不然,别指望我能回答那些疑难问题。”
这回凝凝转过头,淡淡地瞥了一眼那根拐杖。我早就猜到它没多大本事。
田真体内热血翻腾,“我愿意协助你,要怎样才能够把木魂找回来?”
阿杪肃然道:“必须先找到木魂之魄。”
虽然不清楚归悦为何要烧遥木,又为何要留下它的末梢,但田真迫切想解开心中的疑问,他需要明确的方向。
……
清晨宽敞的山道上,两旁红叶连绵起伏蔚为壮观。一棵老枫树下站着一个牵骡的灰衣人。
恕凌捡起了地上的一片枫叶,轻抚着叶片上的脉络——蹲在地上的一名红衣小女孩背影浮现,小女孩突然站起转过身,双手拿着几片红色枫叶笑眯眯的唤道:“姐姐,快看,多漂亮!”
恕凌松开枫叶,往事如那一地的枫叶,温暖萧瑟。
十二岁那年她被父母告知了一个秘密——在她出生时那个阴云遮天的早上,一位途经她家门前的年老占卜师,敲门进屋为呱呱坠地的女婴,占了一卦。
据那位占卜师说:“命相不好,得了怪病,且会引发怪事,在十二岁时必须独自离开家乡,永远不能回家,只有不停地行走,才能解除厄运,确保自身和家人平安!”
她的家人起初不信,但是越是接近她十二岁,家中怪事连连,最后不得不信。
恕凌抬头望向枝叶间的蔚蓝天空。
唰的一声,越过岩石跳出灌木丛,一个衣服上沾着枯叶,手持狼牙棒的蒙面人,两只大脚落地时震得地面沙尘起舞。
“唉。”恕凌轻叹一声才悠悠转脸,视线所向之人,站得像只蚱蜢,两条胳膊弯得跟螃蟹腿似的。
“小子,不想死就留下财物,自己滚。”说话的人虽然蒙着脸,却也遮挡不住他那铁硬的胡须撑布而出,更加彰显他粗犷的性格。
她不急不缓道:“你还是不要靠我太近的好,免得受伤,自从那年从峡谷上来,我发现自己被什么东西缠上了,一直走好运。”
山贼把蒙面的黑布扯下,一个大跨步蹦到了恕凌面前,“让你滚,你不滚,还敢在我面前装神弄鬼,胡言乱语,是不是想在脑门上留几个洞呀?”狼牙棒往枫树干上一敲,留下一排凹凸不平的的小洞,
恕凌捂住口鼻迅速向后退了好几步,“大哥,想必您吃大蒜过多了,小弟对蒜味过敏。”
山贼脸部肌肉横抽,枫树干又无辜地挨了一棒,“你小子敢说我口臭!还真活腻了你?”
恕凌看着竹杖,“仅凭你一个人?即使不用借助神灵之力,我或许也能对付。”虽然脸上平静,可她背后却是凉飕飕的。
砰地一声,狼牙棒重重落地,“你那是什么表情,敢瞧不起我?!不用出手,我也能把你给收拾了。”山贼一脚踩在狼牙棒上,双手叉腰,大喊道:“兄弟们都给我出来——”
如蚂蚁出洞般,几十个人从两边的岩石后纷纷跃出。脸带恶邪之笑,颤身抖腿不慌不忙地朝恕凌逼近。
枯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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