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嘱》第35章


不知道那渔夫见到有人闯进这不毛之地是否高兴,至少他脸上没有表露出来。这家伙会住在哪儿呢? 
他们开始用手在比划,基本上是朝山峦的方向指,但那个小个子所指的范围几乎覆盖了整个湖面。他们又聊了一会儿,内特觉得雅维是在尽量搜集每一条信息。也许要走上好几个小时才会遇见人。在这片沼泽和河流纵横交错的地区航行是十分困难的:他们才走了两个半小时就已经迷失了方向。 
黑压压的一片蚊子越过他们的头顶,内特急忙去拿驱虫剂。 
渔夫好奇地望着他。 
他们说了再见,船又开动了,在微风中向前划行:“他的母亲是印第安人。”雅维说。 
“这倒不错!”内特回答说,他一个劲地在驱赶蚊子。 
“离这几上小时有一个居住区。” 
“几个小时?” 
“也许3小时。” 
他们带的油可以开15个小时,内特计算着每一分钟。他们从一个入口处又进入了卡比夏河,它和其他的小河一样从湖中岔了出去、河面越来越宽,他们开足马力向前驶去。内特在放食品盒和油桶的船底当中找了个座位,背靠长凳坐上。坐在这里不会被水溅到。他正想打个盹,突然马达发出了一阵劈劈啪啪的爆响,船身便慢了下来。他盯着河面。不敢回过头去看雅维。 
内特还不曾担心引擎出故障。一路上遇到的小风险已经够多了,但万一引擎坏了他们就得伤筋累骨地划上几天才能回到韦利那儿。他们只能睡在船里,吃带来的那些东西,直到食品耗尽。遇到大雨还得舀水,然后指望能再碰上一个打鱼的给他们指条道。 
内特突然感到了恐俱。 
但紧接着一切又正常,机器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轰鸣起来,后来这成了家常便饭:每隔20分钟左右,正当内特想小睡会儿时,引擎正常的运转就会突然停下,紧接着船身往下一沉。内特就赶忙去留意身边是否有野生动物出没。雅维用葡萄牙语咒骂几句,再摆弄一阵子阻塞门和风门,然后一切又恢复正常。 
他们停在一个小岔口的树荫下吃午饭——奶酪,咸饼干和甜饼干。这时下起了雨。 
“那个小个子渔夫,”内特问,“认识印第安人吗?” 
“是的,他们去巴拉圭河同一条船做买卖,一个月去一次。他见过他们。” 
“你是否问他有没有见到过一个女传教士?” 
“我问了,他没着见。你是他看见的第一个美国人。” 
“这家伙真幸运。” 
近七个小时后他们才望见了小村落的影子,内特在靠近山脚下的树林上方看见了一缕细细的青烟,雅维肯定那地方是玻利维亚。地势越来越高,他们正在接近山区。泛滥区已经在他们后面了。 
他们来到一个被树林环抱的山口,一块空地上放着两只独木舟。雅维将船驶近空地,内特迅速地跳上了岸。他急着要舒展一下双腿,让脚感受到结实的地面。 
“别走远了,”雅维边关油箱边警告他说。内特看看雅维,两人的目光对在一起,雅维冲着树林的方向点了点头。 
有一个印第安人正在注视他们,是个男的,褐色的皮肤,光着上身,下面系一条类似草裙的东西,没看见带了什么武器。见对方没有武器,内特这才松了口气,他起初很害怕印第安人留着长长的黑发,头上描着红色的条纹。要是他手里有支长矛的话,内特二话不说就会投降。 
“他友好吗?”内特眼光没离开那个人问。 
“我想是的。” 
“他说葡萄牙语吗?” 
“不知道。” 
“干吗不上去问问呢?” 
“放松。” 
雅维也离开船走了过来:“他看上去是个食人生番。”他轻声说。但幽默没起作用, 
他们朝印第安人走了过去,印第安人也朝他们的方向走了几步。三个人相隔一定的距离站住了,内特试探地举起手掌说:“你好!” 
雅维满脸堆笑地问:“会说葡萄牙语吗?” 
印第安人想了好半天,显然,他不会说葡萄牙语。他看上去很年轻,也许还不满21岁。他像是刚巧在河边,听到他们船上的马达声。 
他们隔着20英尺在相互打量,雅维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做,印第人身后的灌木丛里有动静;沿着一排树木又出现了一个他的伙伴,幸好都没带武器。眼看人数上处于劣势,又是闯人别人的领地,内特准备溜之大吉。那些印第安人长得并不太魁伟,但他们有主场的优势,这些人显得并不怎么友好,脸上没有笑容,也不打招呼。 
突然,有一个年轻的女子从树后闪了出来。她站到了第一个印第安人的身边。她也是褐色的皮肤,光着上身。内特的目光尽量不朝她看。 
“Falo。”她说。 
雅维把他们来这儿的目的告诉了她,并要求见他们部落的首领。她把这话翻译给了几个男人,他们于是聚在一起,神情严肃地交谈起来。 
“有的想现在就吃掉我们,有的想留到明天再吃。”雅维低声说。 
“真有趣。” 
男人们商议结束后,他们把商议的结果告诉那女人;她随后对闯入者说,他们必须在河边等,他们会去报告首领的。内特觉得这么做挺妥当,可雅维有点着急,他问是否有个女传教士和他们在一起。 
“你得等着。”她说。 
印第安人消失在丛林里。 
“你觉得怎么样?”等他们离开后内特问。他和雅维都没有移动一下脚步,他们站在齐膝深的草丛里,望着前面茂密的树林,内特肯定有人在监视着他们。 
“他们从外来人的身上感染了疾病,”雅维解释说,“所以他们很小心。” 
“我可不想碰他们。” 
他们回到船上。雅维急着清洗火花塞。内特脱掉衬衣,检查了一遍临时做的防水袋里的东西。文件没有被浸湿。 
“这些文件是给那个女人的?”雅维问。 
“是的。” 
“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为当事人保密的严格纪律此刻显得无足轻重,他们现在是在潘特纳尔,风雨同舟,生死与共,再说附近也找不到第二个美国人。尽管把这些纪律抛之脑后。有什么关系?内特又能告诉谁?几句闲话不会惹祸的。 
在乔希严格的授命上,瓦尔德只告诉雅维说是一桩重要的法律上的事需耍去找雷切尔·莱恩。 
“她父亲几个星期前死了,他留给她一大笔钱。” 
“多少?” 
“好几十个亿。” 
“几十个亿?” 
“没错!” 
“他很有钱?” 
“是的。” 
“他有其他的子女吗?” 
“我想有六个。” 
“他们也得到几十亿?” 
“不,他给他们很少一点。” 
“为什么给她这么多?” 
“没人知道这事,很令人吃惊。” 
“她知不知道父亲死了?” 
“不知道” 
“她爱她父亲吗?” 
“我对此很怀疑,她是个私生女,好像一直在躲避他,你说呢?”他指着潘特纳尔说。 
“是的,是藏身的好去处。他死的时候知道她在哪儿?” 
“知道得不很确切。只知道她是个传教士,在这一带为印第安人工作。” 
雅维只顾听,把手里的火花塞也忘了。他有许多问题要问。 
律师的嘴巴越来越不紧了。 
“他为什么要把这么大的一笔钱留给一个不爱他的孩子呢?” 
“也许他疯了。他是从窗口跳下去的。” 
雅维一时还理解不了。他眯起眼睛望着河面,陷入了沉思。 
第二十四章 
这些印第安人是瓜托人,很早就居住在这儿,他们和他们的祖先一样,不愿与外界接触,他们在小块的土地上耕种,在河里捕鱼,在森林里用弓箭狩猎。 
显然,他们生活得非常悠闲。一个小时过后,雅维闻到了烟味。他爬上小船附近的一棵树,当爬到40英尺的高度时,他看见了茅屋的屋顶。他叫内特也上去。 
内特有40年没爬树了,但眼下也闲得发慌。他爬得可没有雅维那么轻松。最后,他在一根脆弱的树枝上停了下来,一只手抱着树干。 
他们看得见三间茅屋的屋顶——整齐地铺着厚厚的草。青烟是从两间当中一个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升起来的。 
他会离雷切尔·莱恩这么近吗?她会不会此刻就在听他们的叙述,然后做出决定?她会派一个武士来带他们走还是自己走出树林来问好? 
“这是个很小的居住地。”内特说,他不敢移动身子。 
“可能还有更多的房子。” 
“你想他们在干什么?” 
“说话,只是在说话。” 
“嗯,我不愿提这事,可我们离开‘圣洛拉’已经有八个半小时了,我想在天黑以前见到韦利。” 
“没问题,回去是顺水,而我又熟悉了航道,会比来的时候快得多。” 
“你一点都不担心?” 
雅维摇摇头,似乎从未想过要在天黑后行驶在卡比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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