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嘱》第52章


法整他。” 
这句话小特罗伊很听得进去。再说更换律师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客观地说,他也承认亨巴和汉密尔顿所在的那家事务所并不理想。400个律师,大理石的门厅,墙上挂满了艺术品:这一切还不是要客户去支付的? 
雷克斯换了个话题。 
“六份诉状你都看了吗?”他问。小特罗伊嚼着一口的草莓摇摇头。他甚至连他自己的那份卷宗也没看过。亨巴和汉密尔顿同他讨论过诉状的内容,他在上面签了字。可他没功夫去看那厚厚的一沓东西,比弗那会儿正在车里等他。 
“我都看了,看得很仔细,它们写的完全一样。我们雇了六家律师事务所在做同一件事情,对同一份遗嘱提出质疑,这有点荒唐。” 
“我也在这么想,”小特罗伊附和地说。 
“他们都想坐收渔利,你的律师拿多少?” 
“哈克·格蒂斯拿多少?” 
“25%。” 
“我的律师开价要30。后来谈妥是20。”一丝得意的神情在小特罗伊的脸上一闪而过:他在淡判桌上胜过了雷克斯,“我们可以盘算一下,”雷克斯接着说,“假设我们雇了斯尼德,他提供我们所需要的证词,我们也找到了精神病专家,那事情就搞大了。这笔遗产需要有个归宿。就算每个继承人都拿到了。比方说2000万吧,我们这里是4000万。500万被哈克拿走,你的律师拿走400万,一共是900万,我们到手的是3100万。” 
“这笔钱我要。” 
“我也要。可要是能撇开你的律师,我们联手,哈克就会降低他的酬金。TJ,我们并不需要那么多律师。他们互相勾心斗角,都窥伺着我们口袋里的钱。” 
“我讨厌哈克·格蒂斯。” 
“行,让我来跟他打交道。我不要你去和他交朋友。” 
“为什么不解雇哈克·格蒂斯,用我的人呢?” 
“因为是哈克找到斯尼德的。是他找到了肯贷款的银行。哈克愿意在协议上签字,而你的人要坚持职业道德,这是一桩肮脏的交易,而哈克是这方面的老手。” 
“他给我的印象是个刁滑的骗子。” 
“是的。他是为我们干活的骗子。如果我们联手,他的份额就可以从25%下降到20%。如果再把玛丽·露丝也拉进来,他可以降到17。5。利比盖尔也进来的话,那就可以降到15。” 
“别指望利比盖尔。” 
“机会总是有的。如果我们三个同意干,她或许也会考虑的。” 
“她嫁的那个恶棍会怎么样?”小特罗伊很认真地问。他没顾及他哥哥娶的是舞娘。 
“我们可以一个一个地争取。先谈妥我们俩的事,然后去找玛丽·露丝,她的律师是格里特,我觉得那家伙不是个太厉害的角色。” 
“不值得大动干戈。”小特罗伊说。 
“它关系到我们一大笔钱,该是联手的时候了。” 
“妈妈会感到自豪的。” 
夏科河上的那片高地已经被印第安人利用了几十年了:渔夫们有时在那儿过夜,来往的船只也时常在那里停留。雷切尔、雷克和部落里另个名叫腾的印第安人蜷缩在一间茅草顶的披棚下,等着暴风雨停下。披棚的顶漏雨,雨顺着风横刮到他们的脸上。独木舟横在他们的脚边。他们已经在夏科河与暴风雨搏斗了一个小时。雷切尔全身湿透,幸好雨水是温热的。印第安人没穿衣服,只在腰间围了一块布,遮住了他们的私处。 
她以前有过一条装有一只旧马达的木船。那是属于她的前任库柏夫妇的。有汽油的时候,她就乘这条船来往于四个伊佩卡人的村落,如果去科伦巴的话得花上两天,来回是四天。马达终于坏了,但她没钱添置新的。每年她向总部提出数字很小的预算时,她总是虔诚地申请一条新的尾挂机船,或至少是七成新的。她在科伦巴看到一条售价仅300美元的船。但世界各地的经费都很紧,给她的拨款都用在了医疗用品和《圣经》书籍上。 
总部让她继续祈祷:也许明年会有的。 
她毫无怨言地接受,如果上帝想给她一条新船的话,那她会有的。至于上帝想不想这么做、什么时候做,那是上帝的事。用不着她去费心。 
没有船,她就步行去那些村子,身边总带着一瘸一瘸的雷克。每年的8月,她要说服酋长借给她一条独木舟和一个向导去巴拉圭河:她到了那儿再等向南去的贩牛船或货船。两年前的那次,她一连等了三天,就睡在河边一个小牧场的牛棚里。在这三天里,她从一个路人成为一个朋友,又从朋友成为一个传教士;最后,那个农民和他的妻子在她的传教和祈祷下信奉了基督。 
她眼下要和印第安人在这儿挨到明天,等去科伦巴的船。 
风呼啸着刮进披棚,她握住雷克的手和他一起祷告。他们不是为自身的平安祷告,而是为他们的朋友内特祷告。 
早饭送到了斯塔福德先生的办公室——燕麦片和水果。他不肯离开办公室。他宣布要在那儿呆整整一天后,他的两个秘书急忙调整了不少于六次的约见活动。10点,他在办公桌旁吃了两个面包圈。他给瓦尔德打了电话,对方说他不在办公室,去城外开会。瓦尔德有手机,他为什么不打电话来? 
助手送来一份有关登革热的资料,一共有两页,是从因特网上查来的。助手说他正忙于法庭上的事,问他还有没有其他什么医疗方面的事要他做。斯塔福德没有领会他的幽默。 
乔希一边吃面包一边看这份资料。文字占了一页半,全部是大写的,行与行之间留有一英寸的空距。这是斯塔福德格式的备忘录。登革热是一种流行于热带丛林的病毒感染疾病,由一种叫伊蚊的蚊子传播的,这种蚊子喜欢在白天叮人。最初的症状是浑身乏力,紧接着是剧烈的头痛,然后开始发烧,随高烧而来的是出汗、恶心和呕吐高烧时,腿肚子和后背的肌肉抽痛。由于肌肉和关节的剧痛,被称作“散骨热”。等所有这些症状都出现后,身上开始生出疹子。高烧会消退一两天,但复发时往往会烧得更厉害。大约一个星期后病毒开始减弱,危险期也过去了,没有治疗的药物,也没有疫苗。一个月的卧床休息和补充大量的水分以后人才能恢复。 
而这是不太严重的病例:登革热会发展成登革出血热或登革休克综合征,这往往都是致命的,尤其对孩子而言。 
乔希准备乘费伦先生的喷气机去科伦巴接内特,随机前往的有一个医生、一个护士以及所需的物品。 
“是瓦尔德先生来的电话。”秘书通过对讲电话向他报告。其他的电活他一概不接。 
他是从医院打来的:“我刚刚探望,奥里列先生,”他一字一句地说,“他没事,但还有些迷迷糊糊的。” 
“他能说活吗?”乔希问。 
“不,眼下还不能!他们在给他止痛。” 
“他的医生水平如何?” 
“是最好的!是我的一个朋友。医生正在他的身边。” 
“你问他奥里列先生什么时候可以坐飞机回来?我准备派一架私人飞机和一名医生去科伦巴。” 
电话那头有人在交谈:“暂时不行,”瓦尔德回答说,“他离开医院后还需要休息。” 
“他什么时候能离开医院?” 
又是一阵交谈。“现在还说不准。” 
乔希摇了摇头,把吃剩的面包圈扔进了废纸篓:“你跟奥里列先生说过什么吗?”他大声问瓦尔德。 
“没有,他睡着了。” 
“听着,瓦尔德先生,我需要尽快跟他说话,这很重要,明白吗?” 
“我能理解。但你必须要有耐心。” 
“我不是个很有耐心的人。” 
“我知道。但你得试试。” 
“上午给我打电话。” 
乔希狠狠地放下电话,开始在房间里踱步:派身体虚弱的内特去危险的热带丛林是个不明智的决定,当时是出于方便事务所的工作。考虑,把他支开几个星期,让他在外面忙乎,好让事务听处理掉他留下的麻烦。除内特外,事务所还有另外四个小合伙人。都是由乔希自已挑选、雇佣的,在经营管理上乔希也要听他们的意见。蒂普是一个。也是支持内特的主要声音,其他三个都要内特滚蛋 
内特的秘书重新分配了工作,他的办公室也被一个助手借用了,据说他在那里感觉很好。 
即使登革热没找上内特,国内收入署也在等他。 
中午时分输液袋就滴空,但没人去查看,几个小时后内特醒了过来,头不那么沉了,烧也退了。他的身体仍绷紧着,但不再出汗了。他感觉到眼睛上压着厚厚的纱布被胶带粘着。他想想,决定睁开眼睛看看,他的左手插着输液管,只好用右手的手指去拉扯胶带。他听见从另一个房间传来的说话声和踩在硬地板上的脚步声。人们在大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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