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嘱》第66章


“要有耐心。上帝会为你指路的。” 
“自然啦,按我们现在的速度,我在这儿的事业还长着呢。” 
菲尔笑了,但没有发出咯咯声:“读你的《圣经》,内特,做祷告。上帝需要像你这样的人。” 
“也许吧。” 
“相信我。我花了10年的时间才领悟到上帝的旨意。我盲目地奔走了一阵子,后来停下来倾听。慢慢地,他就领我走上牧师的道路。” 
“你那时多大?” 
“进神学院时我36岁。” 
“你是年龄最大的吗?” 
“不。神学院里不少人已四十几岁。” 
“学了几年?” 
“四年。” 
“比法学院还要受罪。” 
“一点都不受罪,实际上很有趣。” 
“法学院可不同。” 
他们又干了一个小时。又是午饭时间了。雪终于融化了,去提尔夫曼的路上有一家菲尔喜欢的海鲜馆。内特急着去那里买午餐。 
“是辆好车。”菲尔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木屑从他的肩头抖落到了一尘不染的美洲豹皮椅上。内特压根儿就不在意。 
“这是一个律师的车子,我当然是买不起的,所以只能租。一个月800美元。” 
“对不起。” 
“我很想把它脱手,然后买一辆类似布雷兹那样的小车。” 
驶出小镇后,33号公路就变窄了。他们沿着海湾在行驶。 
电话铃响的时候他已经上了床,但还没有睡着。离入睡还有一个小时:这会儿才10点,但他仍习惯于沃尔纳特山以及巴西的生活规律:登革热的后遗症也不时在影响他。 
很难相信在过去的职业生活中自已经常是干到晚上九、十点钟,然后去一家酒吧吃喝到凌晨一点。他现在一回想起这种生活就觉得厌恶。 
他很少有电话的,因此他一听见铃声就抓起了听筒。 
“我找内特·奥里列,” 
“我就是。” 
“晚上好,先生。我叫内瓦·科利尔,我收到了你寄给巴西朋友的信。” 
内特从床上跳了下来,被子抖落到地上:“是吗,你收到我的信了?” 
“收到了。我今天上午看了,我会把雷切尔的那封信寄给她的。” 
“太好了。她是怎么收取邮件的?” 
“我在每年规定的时间把邮包寄往科伦巴。” 
“谢谢。我会再给她写信的。” 
“行,但请别在信封上写她的名字。” 
内特突然想到休斯顿现在是晚上9点,她是从家里打来的。这显得有些不同寻常,对方的声音很偷快,但有些迟疑。 
“出什么事了?”他问。 
“不,只是这儿没人知道她是谁。只有我知道。现在你卷入后,这个世界上就有两个人知道她是谁、她在哪儿了。” 
“她要我誓守这个秘密。” 
“找到她不容易吧?” 
“可以这么说。所以我并不担心别人会去找她。” 
“可你是怎么打听到她的?” 
“她父亲打听到了她。你知道特罗伊·费伦吗?” 
“是的。我正从报纸上剪下新闻。” 
“在他去世前,他追踪到了潘特纳尔。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的。” 
“他有的是办法!” 
“是的。当时,我们大体知道她在哪儿。我去了那里,雇了一个向导,迷了好几天的路才找到她。你跟她熟吗?” 
“我不知道是否有人熟悉雷切尔,每年的8月她在科伦巴和我通一次电话。五年前她休过一次假,我和她吃了一顿午饭。可是我跟她并不熟。” 
“最近你有她的消息吗?” 
“没有。” 
雷切尔两个星期之前在科伦巴,这是他确信无疑的,因为她去过医院。她跟他说过话,碰过他,随后和高烧一起消失了,可她居然没有给总部打电话?太奇怪了。 
“她干得很好,”他说,“已经和那里的人建立了感情。” 
“你为什么要找她?” 
“反正有人得找到她,你知道她父亲的事吗?” 
“我正在了解。” 
“得有人去告诉她发生的一切,而且必须是律师。我当时正好是事务所里最闲的人。” 
“现在你是她的律师?” 
“你在关心这事,是吗?” 
“她准备如何处理她父亲的遗产?” 
内特揉揉眼睛,停顿了一下。电话那头的女士已经超越了提问的范围。内特怀疑她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我不想冒犯你,科利尔夫人,但我不能同你讨论雷切尔与我涉及到她父亲遗产的谈话内容。” 
“当然。我并不想刺探什么消息。我只是不清楚世界部落传教团该怎么做。” 
“什么也不需要做。你不必卷进去,除非雷切尔请你这么做。” 
“我懂了。我会留意报纸的。” 
“我相信事情的进展会有详尽的报道。” 
“你提到她需要一些物品。” 
内特告诉了她小女孩被蛇咬死的事,说那是因为雷切尔没有那种抗毒的血清。 
“她无法在科伦巴买到足够的药品。我愿意寄给她一些需要的东西。” 
“谢谢你!把钱款寄到世界部落传教团我这儿,我能保证让她得到这些物品。我们在世界各地有4000个雷切尔,我们的开支很紧张。” 
“其他人也像雷切尔一样出色?” 
“是的。他们都是由上帝选中的。” 
他们答应保持联系。内特可以把所有的信件都寄到她那儿,然后由她海运到科伦巴。不管谁有雷切尔的音讯,就马上告诉对方。 
回到床上,内特又回想了一遍电话的内容。让他感到惊奇的是电话里没有谈及的一些事:雷切尔刚从他那里知道父亲去世了,并留给了她一笔世界上最大的财产;然后她偷偷地来到科伦巴,原因是她从雷克那儿得知内特病了。但她随后便离去了,没有给世界部落传教团的任何人打过电话讨论这笔钱。 
当他在河边离她而去时,他相信她对钱没有兴趣。现在,他对此更加深信不疑了。 
第四十四章 
作证的好戏是在2月17日开场的,地点在费尔法克斯法院内这间长长的房间里。这是一间证人室,威克利夫法官疏通关节后把它订了下来,在接下来的两个星期里这间证人室就归他使用。至少有15个人要宣誓作证,但律师们无法在时间和地点上达成一致意见。威克利夫做了斡旋。宣誓作证将按部就班地进行,一个挨着一个,一个小时接一个小时,日复一日,直到全部结束。如此马拉松式的程序是不多见的,然而这笔标的如此之大的官司也是很少见的。律师们纷纷调整他们的日程表,表现出了惊人的应变能力。开庭被拖后,其他案子的宣誓作证被撂在了一边,一些重要的期限一再被推迟,案情摘要推给了其他的合伙人办理;他们的休假也推迟到了夏天。一些不太重要的案子都让助理们处理。什么事都没有费伦案来得重要。 
对内特而言,让他在挤满律师的房间里呆上两个星期,而且还要不停地盘问证人,简直是活受罪。 
既然他的委托人不要这笔钱,他干吗要去管谁会得到它呢? 
可等他见到了费伦的那些继承人后,他的态度改变了。 
第一个宣誓作证的是小特罗伊·费伦先生。 
书记官让他誓守诚实,但他那双闪烁不定的眼睛和猩红的脸颊使他一坐上桌子的首席就失去了别人的信任。桌子另一头的一架摄像机把镜头对准了他的脸。 
乔希手下的人为内特准备了几百个问题:这些工作是由一些内特永远也不会见到的助理们干的。但内特无需准备也可即兴提出这些问题——内特可以说久经沙场了。 
内特向小特罗伊作了自我介绍,对方神经质地笑笑,像是囚犯望着行刑人一样。 
“不会很痛苦的,是吧?”他似乎在问。 
“你最近是否服用过非法的药物、医生处方的药品或酒精之类的东西?”内特和颜悦色地问道。坐在桌子另一头的律师听了有些刺耳,只有哈克是明白的,他参加过的宣誓作证并不比内特·奥里列少。 
笑容消失了:“没有!”小特罗伊厉声说。他的脑袋因宿醉还在突突地胀痛,但神智还是清醒的。 
“你已宣过誓,知道吗?” 
“是的。” 
“你知道什么叫伪证吗?” 
“当然知道。” 
“哪一个是你的律师?”内特朝对面的人群指指说。 
“哈克·格蒂斯。” 
内特·奥里列的傲慢再次激怒了全体律师,这一次哈克也包括在内。内特事先没去了解哪个当事人的律师是谁。他毫不掩饰地表现出对这群人的蔑视。 
开场仅两分钟,内特就已经为今天营造了不和谐的氛围。毫无疑问,他根本不相信小特罗伊,没准儿那家伙是在按别人的旨意说话。这是老一套了。 
“你有几个妻子?” 
“你有几个?”小特罗伊反问道,然后得意地看了一眼他的律师。哈克在看一份文件。 
内特很冷静。谁知道费伦家属的律师在他背后说了些什么? 
他不在乎:“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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