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嘱》第75章


“你们要知道,这个答案就得先了解这个女人,钱对她来说是无关紧要的。她并没有指望她父亲的遗嘱里有她的名字,现在她一下子发现自己继承了110亿的遗产,她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又是一阵沉默,律师们在拍纸簿上乱涂。 
“如果有必要,我们准备诉讼到最高法院。”兰霍恩说,“她是否知道这也许会拖上好几年?” 
“是的,”乔希回答说,“这就是她愿意寻求和解可能性的原因之一。” 
他们的谈判终于有了进展。 
“该从哪儿谈起?”沃利·布赖特问。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谈判桌的一头是一只价值110亿的金罐,扣掉百分之五十以上的遗产税,还剩下50亿。谈判桌的另一头是费伦家族的继承人。他们当中除了兰博个个债台高筑。谁愿意先抛出底价来?底价究竟是多少?每个继承人1000万?还是上亿? 
乔希有他的计划:“我们从遗嘱开始。”他说,“假如这份遗嘱是合法有效的,那么它的条款中明确规定,凡是反对它的人将被剥夺继承权。这一条涉及到你们的委托人,因此,你们必须回到起点。遗嘱赠与你们的委托人每人一笔能抵消费伦先生去世时各自债务的钱款。”乔希拿起另一张纸审视了片刻,“根据我们所知道的,兰博·费伦没有债务,而基娜·费伦·斯特朗在12月9日前所欠的债务是42万;利比盖尔和斯派克的债务大约是8万美元;玛丽·露丝和她那位医生欠了90万。小特罗伊的大部分债务在一次次的破产中被免除了,欠有13万。我们都知道,雷克斯在他们中间是名列榜一,他和他那位可爱的妻子安布尔一共欠了760万。对这些数有没有疑议?” 
没有。这些数字十分准确。他们所关心的是接下来要提到的数字。 
“内特·奥里列正在同他的委托人接触。为了取得庭外和解,她提出给六位继承人每人1000万。” 
律师们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作了一番加减乘除。哈克拥有三个委托人,17。5%的佣金就是525万。基娜和科迪答应让兰霍恩拿20%,因此她的律师行能拿到200万。扬西也是如此,只是他还需获得法庭的认可,因为兰博还未成年。还有沃利·布赖特,这位混混儿可以从他与利比盖尔和斯派克私下签订的昧着良心的协议中得到1000万的一半。 
第一个做出反应的是沃利。尽管他激动得心脏也几乎停跳,他仍厚着脸皮说道:“少于5000万我的委托人是不愿作庭外和解的。” 
其他人也跟着摇头,他们皱眉颦额地装出一副对这点钱很不满意的样子,心里却已经在盘算如何花这笔钱了。 
他们在会议前就已经商定,如果谈到钱,就坚持不低于5000万这个数。这决定在开会前听起来不错,可现在,放在桌子上的1000万同样诱人得很。 
“它只占遗产的百分之一。”哈克说。 
“你可以这么看,”乔希说,“实际上还有其他看待这个问题的角度。我情愿从零开始,处在你们目前的位置上应该朝好的方向努力,而不去望着整笔遗产来讨价还价。” 
但乔希也需要得到他们的信任。就在他们对数字七嘴八舌地商量时,乔希说:“不,就我个人而言,如果我在代理某个继承人的话,我不会拿1000万的。” 
他们都呆了。急着听他往下说。 
“她不是个贪心的女人,我想内特可以说服她给每个继承人2000万。” 
佣金加了一倍——哈克的已经超过了1000万。兰霍恩和扬西各是400万。一下子也有了1000万的沃利激动得无法自持,他借口离开了会场。 
内特正在不亦乐乎地油漆门框时,他的手机响了。乔希让他随身带着那玩意儿。 
“如果是我的电话,把号码记下来。”菲尔神父说。他正在量一块凹七凹八的墙角,准备贴上夹板。 
电话是乔希打来的。 
“事情进行得非常顺利,”他说,“他们开口要5000万,我杀价到2000万。” 
“5000万?”内特不敢相信地问。 
“是啊,不过他们已经在花那笔钱了。我敢打赌他们中至少有两个人已经到了梅塞德斯汽车行了。” 
“谁花钱花得快?是律师还是他们的委托人?” 
“我把赌注下在律师身上。听着,我刚刚和威克利夫通了电话。会议定在星期三下午的3点,在他的办公室。我们到时把事情了结掉算了。” 
“我也不想再拖了。”内特说完挂了电话。又到了喝咖啡的时间。他们席地而坐,背靠着墙,喝着热的咖啡。 
“他们要5000万?”菲尔问。他早已了解了全部的细节。在地下室里,两个人很少有什么东西需要保密的。说话要比工程的进展更重要。菲尔是个神职人员,内特是个律师。他们的谈话不存在泄密的嫌疑。 
“起点不低,”内特说,“但他们拿不到那么多。” 
“你认为会达成和解吗?” 
“当然。我们定在星期三见面,有法官参加。他会施加更多的压力。那帮律师和他们的委托人到时忙着数钱都来不及。” 
“那你什么时候走?” 
“可能是星期五,你想一起去吗?” 
“我可付不起这笔路费。” 
“可以由我的委托人来支付。你给于我精神方面的指导。钱不会成问题的。” 
“这样做不太好。” 
“去吧,菲尔。我会领你去潘特纳尔。你能见到我的朋友雅维和韦利。我们坐小船旅行。” 
“你的小船旅行经历并不吸引人。” 
“没有什么危险的,有许多游客去过潘特纳尔。那里是一个极好的生态保护区。真的,菲尔,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安排。” 
“我没有护照,”他喝了口咖啡说,“再说这儿有许多事要做。” 
内特要离开一个星期,他希望回来时地下室别有太多的变化。 
“辛克莱太太这几天随时会归天,”菲尔轻声说道,“我不能离开。” 
教堂等候辛克莱太太的死亡已经有一个月了。内特知道他是不会离开这个国家的。 
“这么说你又要去见她了?”菲尔问。 
“是的。” 
“激动?” 
“我不知道,我盼着见到她,但我不知道她是否想见我。她生活得很幸福,不想和这个世界有瓜葛。她对法律上的事很厌恶。” 
“那为什么还要去找她?” 
“因为不会有什么损失的。如果她再次拒绝那笔钱,我们将仍处在和现在一样的境遇。另一方会得到所有的遗产。” 
“那将是灾祸。” 
“是的。谁继承这笔钱都要比费伦的子女们来得强。他们有了钱会葬送掉自己的。” 
“你不能对雷切尔做些解释?” 
“我试过了。她没兴趣听。” 
“那么说她是不可能回心转意了?” 
“是的,不可能有改变。” 
“去那儿是浪费时间喽?” 
“恐怕是这样,但至少得试一下。” 
第五十章 
除了兰博,费伦家族所有的继承人都坚持会议期间等在法院大楼内或附近的地方:每个人都带了手机,威克利夫办公室里的律师们也是如此。 
当事人和他们的律师这几天一直寝食不安。 
一夜之间暴富的机会一生中能有几次?这些继承人至少已有过两次,他们发誓说这次一定要学得聪明些,不会再有下次了。 
他们有的在法院的过道里踱步,有的在大门口吸烟,也有的呆在开着暖气的汽车里。他们不时地看着手表,报纸拿起了又放下,相互撞见了便紧张地交谈几句。 
内特和乔希坐在房间的一头。乔希穿的当然是一套昂贵的黑色西装;内特穿一件花格领的粗布衬衫,没有系领带,下面是牛仔裤和旅游鞋。 
威克利夫先对费伦家族的律师说话,他告诉他们说,他不会不受理雷切尔·莱恩的答辩,至少目前不准备这么做。把她从讼案中除名会冒太大的风险。奥里列先生作为她的代理人干得很不错,因此诉讼仍按原计划进行。 
会议的目的是做和解的努力,这是每一个法官在处理案子时都希望做的。劝说、促成讼案双方达成和解是他的职责。 
也许未必需要什么劝说。 
法官审议了所有的辩词和文件,还看了宣誓作证的全过程。 
他扼要地总结了这些证据,然后认真地向哈克、布赖特、兰霍恩和扬西表明了他的看法:他们赢下了这场官司。 
律师们一声不吭地听着,这都在他们的意料之中。钱就放在桌子上,他们急于得到它。随你怎么教训,他们心想,只是快点回到钱的议题上来。 
但是,威克利夫又说,你永远不知道陪审团的态度。他的口气就像他每星期都在挑选陪审团似的。其实并不然,律师们也知道这一点。 
他让乔希简要地叙述一遍星期一初次调解的情况。 
“我想知道究竟谈到了什么程度。”他说。 
乔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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