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香》第39章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作者有话要说:翠螺茶是绿茶的一种,因为有一个翠字所以用了它,折射拢翠的名字。
《桃夭》:诗经中女子出嫁时的诗歌,所以只用了前两句,大家不要嫌弃我粗陋写的后两句。
50、执手
木樨只觉眼前一片黑暗,屋中烛火竟不知在什么时候熄了。他欲摸黑起身,却不想被人拦腰抱起,惊呼挽住那人脖颈,便听熟悉的笑声冲进耳膜。
“怎么这样黑,连月色也没有。”乖顺躺在苏岚怀中,木樨轻声问道。
苏岚看着眼蒙黑色锦缎却不自知的木樨,唇边绽出玩味笑容,步子一刻不停的往门外走。“乌云满天,哪来什么月亮。”
稳健的步伐伴着轻缓的呼吸,木樨眉间一皱,身体在男子怀中挣扎起来。“你这是要抱我上哪去?”双手抬到苏岚胸前推拒,换来更加紧固的双臂。
“这么黑,怎么能让你下来。”胸中笑声震动,木樨手指抚上自己眼帘,有润滑如水的锦缎挡在眼前。
“苏岚,你又想什么幺蛾子!”他怒声道,苏岚步子骤然停了下来,像是把他放到一处不大空间,随后纵身跳了上来。
轻轻一声呼喝,系在马儿脖颈上的铃铛轻响。“小生曾许公子一个诺言,时隔经年,也该兑现了。”男子声音清朗,惹得街上寥寥行人侧目。
也不知行了多久,马车方缓缓停下。幸而车中垫了厚厚的柔软皮毛,木樨被蒙着双眼亦不敢乱动,否则一番颠簸下来,骨头一定散架。
苏岚把马栓在一棵粗壮的樟树下,撩起帘子钻进马车。伸手在木樨脑后一扯,便把缚得很紧的锦缎轻松解了下来。
突来的光线让木樨有些不适,待他习惯亮光想要一拳招呼苏岚下巴时,那人却速度极快的退到门边,满脸奇异笑容看他。
“车厢实在太过狭小,不能方便‘行事’,公子可否出来说话?”说到行事两字时,苏岚故意将舌尖舔过嘴唇。木樨脸上一红,越过他撩起门帘。
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令人窒息的初秋景象。一湾清池,种以常绿冬青,水面轻雾缭绕如烟似霞,竟是从未来过的烟霞池。
“可还记得去岁我说要带你来烟霞池戏水?”苏岚揽过木樨的肩,“那时的你,定然还不知道烟霞池本是一眼温泉。”
木樨摇摇头,“当时是逃命来的,只知烟霞山人迹甚少,哪里知道什么温泉。”心中有清甜泛上,时间过去那样久,他还记得。
苏岚轻轻一笑,牵着木樨的手下了马车。“这个时候游人稀少,正好合我心意。”他一路说着,走到一处极为隐蔽的地方。
葱郁冬青树后别有洞天,一间屋子临水而建,尽头有长长石阶延至水中,远远望去便似仙境一般。室内以翠竹屏风一分为二,陈设干净清幽,连着石阶的卧房竹青色纱帘随风轻展,教人心中静宜轻软。
“温泉水滑洗凝脂,木樨同我沐浴可好?”勾魂夺魄的男子嗓音袭来,木樨转身面对苏岚,纤长的手指抽去腰上玉色系带。
系带在指尖缠绕
成暧昧的形状,木樨噙了一丝轻笑将它抛到地上。眼中有迷离水光,看得久了便会沉溺其中。缓缓抽去绾发的发簪,齐腰的黑发坠下,他伸手一抛,璎珞发簪稳稳落到苏岚怀中。
美人轻解罗衫何其美妙,知他存心撩拨,苏岚不急不躁,只看他动作。外衫空荡挂在身上,被风带起欲飞的弧度,木樨双手在衣襟处一拨,衣衫委地,露出白如新雪的里衣。
是极好的蚕丝织成,微微透着肌肤。手指在衣结处一阵徘徊,苏岚几乎以为要解开了,那人却身子一低把手放在月白的靴上。
“不能穿鞋下去吧。”撩人的呢喃,木樨抬脚扯去一只靴子。苏岚的目光随着动作微转,胶着在他半敞的里衣上。
白皙平坦之上是两颗红樱,因为紧张微微耸起,如同将熟未熟的果实,让人不禁想要采摘品尝。苏岚正看得兴起,便见果实一个晃眼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宽肩下细软的腰肢,以及隐在新雪之后的丘臀。
心中有挥之不去的燥热,苏岚伸手欲将木樨拉入怀里,那人却像脱兔一般跃进那片雾气迷蒙,空留他一人衣冠楚楚立在堂上。
池水微烫,不一会就把木樨面庞熏染成淡淡粉红,他靠着池壁待了一会,却迟迟不见苏岚下来。里衣湿透覆在身上,木樨想要把它脱去,脚腕间却有怪异的触觉袭上,游移来到他的腰眼。
他吓得一缩,苏岚从水中站起,未着寸缕的身体严丝合缝地紧紧贴住他,膝盖屈起一顶分开他的双腿。嘴边亦含了邪魅的笑容,“衣服怎么还好好的穿在身上?”他一手搂住木樨背部,好整以暇地拉开已经湿了的衣结。
黏在身上的衣服极为难脱,何况整个身子又被苏岚拢在怀中。木樨里衣不过褪到肩膀,便见那人头颅一低,含住胸前红樱。
渺渺热气似乎更加蒸腾了些,遮住这秋日里的春光几许。
醒来已是迟暮时分。更换过的里衣散发着皂角清香,周身有微风吹过,木樨半坐起,湘色撒花薄被自胸前滑落,发出一阵轻响。
许是听见动静,坐在开阔石台上的苏岚转身望向木樨,笑着冲他招招手。木樨不明所以的披衣起身,走得近了便看见苏岚身旁放着一个朱漆食盒。
“睡了这样久,肚子一定饿了。”苏岚伸手拉他坐下,转身将食盒里的饭食拿出。绘着并蒂莲的瓷盘中盛着爽口小菜,让人食指大动。
拎起一只醉青虾放入口中,生虾的清甜味道迅速萦绕齿间。木樨不禁好奇。“从哪弄来的?”
苏岚看着他宠溺一笑,倒了一杯酒递到木樨手上。
白玉杯中摇曳着宝石红的酒液,馥郁绵长。木樨举杯轻酌一口,“蒲萄酒,金叵罗,吴姬十五细马驮。青黛画眉红锦靴,道字不正娇唱歌。玳瑁筵中
怀里醉,芙蓉帐底奈君何。”葡萄美酒夜光杯,只有西域的酒,才能这样毫不掩饰明艳醉人。①
持杯的手凑到木樨身边,杯口碰碰他手中玉杯。“酒不醉人人自醉,我的九儿已然醉了。”
月亮躲在薄云之后,地上便有了如雾如纱的月华。玉杯微倾,苏岚眼中水光潋滟。“现世安稳,我才能同你过这样的生活。”
回应他的是一片静怡,木樨唇边含了恍惚的笑容,抬头看向迷蒙月色。不似日光热烈,笼在身上只觉温和。
失忆惊醒,复仇释然,险境顺景。桩桩件件,皆有他陪伴身旁。木樨放下手中玉杯,将头靠在苏岚肩上。“想起之前的那些,还是宛如梦境一场。唯有你是真实的。”
抬手环住他的肩膀,月光下湖面轻烟越加飘渺。“犹记得初见那次,只消一眼,我便深陷其中。”天地间白茫茫,只有那人一双眼眸,定定看着他。
“再见便是师父把你捡了回来,我当时就在想,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半夜跑进深山不说,醒来只知道问我名字。”想起那一幕,木樨便止不住笑。“那样冷静聪颖的苏岚,怎么遇到我就变成呆头鹅呢。”
苏岚呵呵一笑,放下手中杯盏扶正木樨肩膀。那人唇边虽是开心笑着,眼中却泛起莫名水光,固执得瞪大双眼,就怕眨眼间泪水掉下。“木樨啊。。”
爱人的呢喃有如魔咒,木樨低低的应了一声,红唇慢慢贴上苏岚。舌尖沿着轮廓轻舔,迫不及待想要进入。
怀中身躯温软,散发着葡萄酒的甜蜜清香。苏岚心中哀叹再下去只怕又要木樨受累,便紧紧咬着牙关不松口。
木樨吻了一会终于放弃,“我知道,你是怕我累着。”转头将脸贴在苏岚胸膛,泪珠承载不住落在衣上,一片濡湿。
感觉到胸前湿意,苏岚握住木樨的手,手指张开,结成十指相扣的形状。
“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诗经中古老而优美的篇章,吟来便觉口舌含香。“有卿如此,夫复何求。”
手心有丝丝暖意延至心底。木樨轻阖双眼,含笑说道,“我亦如是。”
上穷碧落下黄泉,他都不会放开这只手。
愿作比翼鸟,同为连理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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