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倾城梦》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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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契约
随着夜幕渐渐的被白日所取代，一直站在树下被露水淋湿了衣衫的红莲微微红着眼起身离开，临走不忘将身上的长袍披在凤维洛消瘦了不少的肩膀上。轻柔的拍了拍凤维洛的额头，像以往凤维洛经常对他做的那样。
有些事情是时候该去告诉姐姐了，早点和她说清楚或许她能够做好准备，不那么心痛也说不定。不过，思绪无法抑制的回想起很多很多本来以外已经遗忘掉的往事。记忆如被打开的闸门一般，奔腾而出怎么也止不住。待他回过神来时，已经是多年之后了。
他永远忘不了那年的夏天天气是那么的炎热，可是他却浑身冰冷的躺在冰窖里等待着死神的来临。他们逃不掉的，丧心病狂的父亲不会轻易将他们放过的，昨晚他躲在窗户下听得一清二楚，父亲已经联系好妓院商量好了价钱。就等着晚上他们姐弟俩入睡，再醒来之后或许就是万花楼里面的红牌了，等着被开苞。
他是男孩子这样的事情自然难以接受，跑进去同父亲大吵一架的后果就是连累姐姐和他一起被关进了冰窖。他愧疚之余却又暗恼自己的沉不住气，若是再沉稳一点或许能够带着温柔的姐姐一起逃离这个肮脏的家也说不定，可是他却搞砸了。
“姐姐，对不起。”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哭腔的回荡在空荡荡的冰窖里，而倚在他肩上的姐姐却微笑着抚平他眉心的结。
“姐姐，对不起。”他再次愧疚的说，他明明知道她不会回答他，他明明知道她根本就听不到他的话，可是他还是要对他道歉。
那一晚，他睡得很不踏实，身体一会冷一会热，仿佛在煎熬着他所剩无几的知觉。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却见一直倚在他肩上的姐姐倒在地上，慌张中将姐姐抱在怀里，却怎么也感觉不到她身上的温度。他的姐姐，柔弱的姐姐，身体僵硬的倒在地上，浑身冰冷，气息全无。竟然死了，就这般毫无预兆的死了，就在他的身边，而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记得他哭了多久，也不记得到底流了多少眼泪，直到他听到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在他的耳边响起才愕然的收住了眼泪。
“喂，少年。伤心绝望么？”一道清晰却浅淡的声音略带惋惜的问，就在他的耳边可他却看不见人。
“谁？谁在说话？”他紧紧的将姐姐的尸体抱在怀里，颤抖着身体问。
“啊，我是谁？你想知道吗？”声音依旧清淡得听不出情绪的波动，可他却很想知道她下面想要说些什么。
“你是谁？你在哪里？”
“我在你的怀里，喂，我可以借用你姐姐的身体吗？”
“借用我姐姐的身体？”他震惊，借尸还魂么？戏文里面的情节竟然发生在他的生活里，即将发生在他的眼前？！
“恩，可以吗？”
拒绝的话说不出口，纵使即将进入姐姐身体的灵魂是完全陌生的，可是他也不希望姐姐在他的生活里面消失。除了姐姐，他什么都没有，一无所有。
一阵刺目的红光之后，他惊喜的发现怀里冰冷的姐姐睁开了眼睛，温柔的对着他笑，然后第一次叫了他的名字：“红莲。”
那一刻，他只记得他的眼泪落在她的脸上，打湿了她的前襟，可她却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温柔的抚平他紧紧皱在一起的眉头。一如小时候将他护在身下挨父亲的鞭子可却不忘记温柔的对他笑，抚平他紧皱的眉头。
“姐姐！”这一次他是喜极而泣，从来没有听过姐姐的声音，也从来没有被她叫过自己的名字。红莲欢喜的毫无理由，只见柳惠儿很是担忧的将他望着，这孩子莫不是疯了吧，姐姐刚死怎么还能一边笑一边哭？！刺激太大，傻了？！
“恩，其实准确的来说吧我并不想打击你，不过呢，我觉得吧还是把话说清楚才行。”从他的身旁站起来，舒展了一下腰肢，在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做了两个伸展运动。“我不是你的姐姐，不过借用你姐姐的身体所以也算是你的姐姐了。以后我罩着你，有我饭吃就绝对不会饿着你，如何？”骄傲的扬起下巴，却在他红红的眼眸中看到他泪水中自己绝美的倒影，那么骄傲那么自信。
“姐姐，姐姐。”他低声抽泣着喃呢，被她一个突如其来的脑瓜崩弹得莫名其妙，却止住了不断落的眼泪。
“别哭了，以后跟着我混，就等着过好日子吧。唔，你说你姐姐这身上的伤都是怎么回事啊？你爹妈虐待你们？”
“爹爹想要将我和姐姐卖进火坑！”绝望而悲愤的说着，苍白的小脸上满是泪痕。
“妓院么？”
“恩。”见她轻描淡写的问，红莲的心底不由自主的升起一丝希望，如果是她有没有可能拯救他们绝望而沉重的命运？！第一次，红莲明白了什么叫心怀希望。
“切，老匹夫。我说你们是他亲生的吗？哦，忘记说了我叫韩青青，借你姐姐的身体用用，恩，时髦一点的解释就是借尸还魂。哎哎，你那是什么眼神啊，信不信我揍你？！别以为我是在威胁你啊，我可是黑带顶级高手！”尖尖的下巴骄傲的扬着，红莲红着眼将这些永远都不会属于姐姐的神情看在眼里，心却慢慢的变得柔软。
“姐姐，红莲只有姐姐了。”一低头，他收不住不断往下掉的眼泪，却在愕然间被她一伸手豪迈的揽进怀里。她的声音轻浅的在耳边响起，温暖的感觉包围着他千疮百孔的心灵，原来她一直便是他的依靠。
“红莲么，挺好听的名字。以后啊，我罩着你，谁欺负你我就去把他胳膊卸了，再不爽就直接做了。告诉你，姐姐以前可是混嘿社会的，那砍刀拿着忒顺手砍人跟切西瓜一样。打架喝酒斗殴，对你姐姐来说那可和吃饭睡觉一样正常。”她豪迈的发言很成功的将怀里可怜的少年红莲吓得脸色惨白，无语的瞪圆了双眼不知说什么好，只能这般将她看着。
“姐姐，你以前是干什么的？”嘿社会？什么东西？地头蛇么？
“唔，用你们这里的话来形容就是收保护费的，恩，就是地痞流氓。”眼睛兴奋的睁得大大的，让别人能够很清晰的看清她眼底涌现出来的兴奋和开心。她就是混嘿社会的怎么了，她就是不良少年怎么了，她的人生她自己做主。若是，没有被那雷劈中的话，她也不会倒霉催的穿到这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还是冰窖。
“地痞？流氓？”声调上扬，最后红莲在她的一个脑瓜崩下老老实实的敛去眼中的惊讶以及一丝惊恐。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不爽。”
“那个，姐姐。万花楼的人今晚就会带我们进去了，该怎么办？”红莲紧紧的咬着嘴唇，红着眼将悠然躺在地上闭目养神的她望着。
“先睡一觉，养足了精神晚上还得闹一场呢。”说完，红莲便听到一阵轻微却均匀的呼吸声，细瞧之下她竟然就这样睡着了。相对于韩青青的冷静和镇定，红莲可没有那么好的细腻素质。睡睡觉就不要想了，见她躺在地上就直接睡了，他小心的将她抱在怀里，脱下自己的衣服盖在她的身上。无奈的凝视着窗外的光线越来越暗，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抵不住困也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冰窖里站满了人，个个都凶神恶煞的将他们围在中间恶狠狠的瞪着。
“醒了啊，起来吧，我们该出发了。”站在他的身旁轻声说话的韩青青声音中浅淡的听不出情绪，红莲却红着眼低下了头。爹爹终究还是丧心病狂的不顾骨肉之情将他和姐姐卖进了妓院，难道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绝情如此的人，他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别乱想了，他是你亲爹，弑父是很重的罪，你承受不起的。”
“那……那怎么办？姐姐，你不能去妓院，那里是火坑！”见她这般说，红莲红着眼哀伤而绝望的将她凝望着，幽幽的问。　
呵呵，她抿着唇在浅笑，为何这话听在她耳朵里感觉那么变扭的呢。什么叫她不能去妓院，那里是火坑，感情他去那里就不是火坑的了？！猪头，说的话都不经过大脑的么？！唉，古人的脑子就是不灵活啊，看来给他洗脑是势在必行的了。　
“惠儿，红莲，父亲为你们找了一份很好的工作，你们随他们走吧。”点了点荷包里面的银两一个也不少之后，柳父难得笑得和善的对着他们说。　
韩青青站起身拉起红莲的手，在他诧异的目光中对着柳父行了一个礼，也算是偿还了他将柳惠儿养这么大白送了她一个身体的恩情。至于其他的么，她可不打算给他养老送终，能够将自己的亲身儿女卖到妓院的男人，不是大恶之人却也绝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