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神》第95章


这是一个明显带着施虐意味的吻,看似来势汹汹却又深深隐藏着某种被伤害的失落。
流夏挣扎着想要躲开他的攻击,无奈双手被制,可以活动的只有双腿,但对方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下一步动作,先她一步用自己的双腿紧紧压制住了她的活动范围。他的吻是那么激烈,那么肆无忌惮,犹如狂风暴雨一般令人心惊胆战。
流夏现在只恨自己太没用了,明明学了那么多东西却根本无法对付他!就在她以为自己的双肩要被揉碎的时候,他却慢慢松开了手,那冰冷柔软的嘴唇也停止了继续肆虐。
“阿方索,你就非要用这种方式来证明些什么东西吗?在我看来,那就是你理亏没有自信外加专制的最好证明!”一得到自由,她再也无法控制的表达出了自己的愤怒之情。
阿方索看着她那气得通红的脸,忽然轻轻的笑了起来,口吻里似乎带了一丝和他性格完全不符的调侃,“可怜的小家伙,体会到了不能反抗我的滋味了吧。”
“你……”她被他这种略带轻佻的语调更是气得说不出话来。
“流夏,如果连这一个要求都办不到,我会收回所有的自由。”刚才的调侃似乎只是昙花一现,他很快又敛起了笑容,恢复成了那个令人生畏的暗夜领袖,“流夏,我的耐心并不是很好。你也不希望我用那么粗暴的方式对待你吧?”
流夏并没有回答他,只是紧紧握着自己的手指,心里仿佛有什么正在一点点燃烧着。这算是什么?威胁,还是羞辱?
力量上的悬殊就可以让他为所欲为吗?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铃铃铃”阿方索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他接起了电话,边听边走出了房间。
流夏本来想趁这个机会离开这里,但对方似乎早就猜到了她的心思,又回转身来对她做了一个不许离开的手势。
这样的情形下,和他硬碰硬对自己没有半点好处。流夏非常清楚的意识到这一点,所以暂时也只好先待在这里了。她走到了刚才阿方索整理东西的书架旁,无意中看到角落里随意堆放着十几个油画筒。
这些油画筒看起来似乎有些年月了,古朴的表面上已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能被阿方索收藏在这里的,多半都是那些大师们的杰作吧?流夏心里这样想着,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
艺术本身所带来的诱惑,是她无法抗拒,也无法抵挡的。
就在她的手刚触碰到那堆油画筒的时候,其中一个油画筒却啪的一声掉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巧滚落到了她的脚下。
“咦?难道是你我有缘分?”流夏自言自语道,“那今天我一定要看看你的真面目才行。”说着她轻轻打开了那个油画筒,将那幅画小心翼翼的展了开来
那并不是什么大师的作品,而是一幅笔法还颇为青涩的练习作品。
暖黄色的是阳光,粉绿色的是草地,铬黄色的是花蕊,带着一些哑光,一些明暗,和白色的雏菊交叠在一起,静静融汇在揉合了暖光的巴黎蓝的天幕之下。
那些颜色各有不同却又和谐统一,宁静而清淡,渲染出了无与伦比的视觉美。
流夏一眨不眨地盯着这幅画,某些深藏的记忆仿佛被这缤纷的色彩一点一点唤醒。那些记忆她从来不曾忘怀过,似乎只是在她的心底静静沉睡着,等待着。
闭上了眼睛,她好像又看到了那天在波西塔诺森林里的情景。
清秀优雅的少年专心致志地在面前的白色画布上描绘着什么,阳光在他浅栗色的头发上勾勒出了几道旖旎的光华,就像是上帝亲手投下的璀灿光环。
阿方索为什么会收藏了这幅画?难道……她的心里猛的一颤,某些平时被忽视的东西此刻却是异常清晰的显现在了眼前那双一模一样的水绿色眼睛,那无法让人不怀疑的年纪,那些新长出来的浅栗色发丝……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阿方索怎么可能和那个雏菊少年是同一个人?那是她生命里一段美好的回忆,那个人是给予了她梦想开始的启蒙者……
“流夏,我这里已经没什么事了。你就跟我一起回……”阿方索边说边走了进来,在看清流夏手里的画那一瞬声音顿时截然而止。
流夏缓缓转过了头,紧紧盯着他的水绿色眼睛,吐字清晰地开了口,“最简单的白色,却能搭配任何颜色。五彩缤纷的颜色,也因为白色的存在才能凸显出各自的优点。”
阿方索的脸上很快就恢复了常色。连他自己都几乎已经忘了这幅画放在什么地方,没想到却被她这么凑巧的找了出来。
或许,这就是上帝的安排吧。
那么,他也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了。
想到这里,他的神情忽然变得温柔起来,像是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如果你去摘100朵雏菊,我就答应教你。”
流夏的心脏快速跳动起来,仿佛有一种说不出的奇异感觉穿透了她的身体,全身的血液都在渐渐沸腾着,可耳边却是嗡嗡声一片,什么也听不清。眼前仿佛全是阳光投射在海面折射出的粼粼波光,晃得她什么也看不清。
原来,真的有那种存在于他们之间微妙的羁绊。
原来,很早很早以前她就已经见过他。
“很难接受吗?”他像是自嘲的笑了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轻松,“每个人都有那种年少时光,不是吗?”
“你也早就认出我了对不对?”她冷静下来之后也立即想到了这一点。
阿方索并没有否认,“不错,我早就认出你了。虽然小时候只见过一面,但那一天的情景我并没有忘记。”说到最后那句话的时候,他的脸上似乎僵了一下,一种难以言说的伤感在他的眼中如流星般闪过。
“为什么?”她的声音里夹杂着无法理解的情绪,“曾经的你是那么热爱着画画,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他重复了一遍这几个字,唇边的笑容有几分苦涩,“那时候,我也以为我会成为一个画家。”
“那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有着令人羡慕的出身,财富,又为什么要去选择那样一条路?阿方索,那个时候你就已经很有天赋了,将这些都抛弃了你不觉得可惜吗?”
“可惜?”他冷笑了一声,神情又变为了她所熟悉的阴暗冷酷,“你根本什么也不知道。我到底遭遇了什么事情你也不会明白。我只知道,如果我不选择走那条路,我就活不到今天。”
“阿方索……”流夏用一种无法解释的复杂目光注视着他,却不知该说些什么。的确,她并不知道在他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的改变一定和这些事有关系。
或许,他也是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苦衷?
不知为什么,当流夏将他和那个雏菊少年等同起来之后,对他的敌意不知不觉就减少了一些,甚至,隐隐还有那么几分遗憾和可惜。
四周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各有各的感怀。
“那天……”倒是流夏先打破了这份沉寂,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我被蜜蜂追得很惨。”
阿方索微微一愣,嘴角情不自禁的弯了起来,“那时候你真的很烦人。”
“不管怎么样,有一句话我一直都想对那个雏菊少年说。”流夏的丹凤眼里流转着淡淡的光泽,“谢谢。谢谢你让我找到了自己的梦想。”
夕阳的余辉悄无声息地从门边漏了进来,有几道光芒交错着投射在了他的脸上,光与影的重叠恰好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洛伦佐先生,听说你正好在这里,我就顺便过来看看了。”
阿方索立即快步走出了房间,顺手将房门关上,接着就听到他优雅的声音响了起来,“原来是议长夫人,真是难得的贵客。您怎么会想到来这里?”
“洛伦佐先生,之前听说您这里珍藏着提香的花神,不知这是不是真的呢?”议长夫人的声音里带着法国女人特有的腔调。
“哦,那幅花神我已经卖了。”他轻描淡写的回答道,“我想它会有个更好的主人。”
“原来真是这样……”议长夫人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点遗憾,“那真是太可惜了……”
两人接下来又随便聊了几句关于绘画的话题,很快议长夫人就说有事先离开了。
阿方索打发了议长夫人之后就回到了房间。不出他所料,流夏忍不住开口向他发问了,“阿方索先生,我上次好像听到罗密欧说你把花神拿去交换什么工程了。难道就是给了这位议长夫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用来交换我的那幅花神又是怎么回事呢?”
阿方索并不想隐瞒她,干脆实话实说了,“上次用来交换你的那幅花神其实是赝品,至于吉诺,我们之前早就收买了他。真的那幅花神我通过公司的名义送给了议长夫人,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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