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神》第122章


狻?br /> 位于瑞典最北部的Kiruna,是个昼短夜长的地方。春天来的最晚,冬天又来的最早,常年气温都比瑞典的其他地方要低许多。在这里或许只有两个季节,一个是白色的冬天,一个是绿色的冬天。
但这里也是能见到美丽极光的神秘地方。
男人低着头什么也没说,只是若有所思的注视着报纸上所印的几幅油画作品。
和普通的油画不同,这几幅作品里的主题各有不同,有国外,也有国内的。其中一幅作品尤为醒目暗沉的背景色中只有一朵白色雏菊悄然生长,在雏菊生长的方向,却又蔓延开了一片浓郁明亮的色彩,和背景色形成了明显又强烈的对比。画面看起来有点突兀,却又带着一种生机勃勃的美。画者并没有依靠明暗和线条形成空间距离感,而是利用色光反射原理,用色彩的冷暖形成了自己的空间,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生动。
而在这流动的美里还保持着一种非常奇特的平静,制约着画面的均衡。
那是充满中国风格的平静。
报纸的标题旁还有醒目的报道说明中国女画家宫流夏的油画作品最近在瑞典Kiruna开展。据说选择这个地方,是为了纪念她的一位好朋友。自从右手受伤之后,她一直坚持用左手作画,凭借着超人的努力和卓越的天赋,在一年前的绘画比赛中一举成名。她自成一派的中国古典写意画风在欧洲引起了巨大的反响,引起了广泛关注……目前她带着自己的儿子正在Kiruna做短暂停留,为新作寻找新的灵感……
男人的目光在最后一句话上停顿了几秒,水绿色的眸中撩起了复杂的眼波。
“对了,这位先生,你打算去哪里?”司机转过头问了一声。
他捏紧了手里的报纸,面无表情地报出了一个地址。北欧夏天的阳光是那么温暖,却丝毫不能将他心里的悲哀的气息冲淡半分。
和意大利一样,雏菊在瑞典也是一种常见的花木。但在寒冷的Kiruna,春天经常会下雪,所以雏菊往往都会在夏天开放。在瑞典的仲夏节时,女孩会将雏菊放在枕头下入梦,据说这样就能在梦中见到自己的白马王子。
男人下车的时候,映入他眼帘的就是一大片白色的雏菊,娇小玲珑的花朵安静地在阳光下绽放,随风轻轻摇曳。尽管一簇一簇热烈的盛开着,却偏偏还是透着一种清淡雅洁的风姿。
简简单单的白色,自有一种颤人心灵的美。
他定定看着那一片白色,恍惚中仿佛又回到了和她初见时的那一天。
隐隐约约中,他忽然听到了一阵低低的哭泣声。寻声而去,他见到有个三四岁的小男孩正蹲在花丛抹着眼泪。看到有人来,男孩像是见到了救星般抬起头,抽泣着问道,“叔叔,有没有见过我妈妈?”
令他感到惊讶的是,小男孩说的是一口流利的意大利文,而更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那个男孩竟然有着和他一模一样的水绿色眼眸,那美丽的绿色就像是吸纳了春天所有的绿色。
不知为什么,他的心脏忽然剧烈跳动起来,浑身的血脉开始奔流,一种奇异又熟悉的亲近感在他的心底油然而生。
“找不到妈妈了吗?你叫什么名字?”他温和的问道。
小男孩再次抹了一把眼泪,“我叫阿莫尔。”刚说完这句话,小男孩就破涕为笑,冲着他的身后用中文喊着,“妈妈,我在这里!”
一个在梦里听到过无数遍的声音就这样从猝不及防的传入了他的耳中,“你这个孩子真是太顽皮了,还不快点过来。”
一种不名所以的伤感和喜悦同时捕获了他。 他站在那里,无法动弹,但又无法就这样再次错过什么。缓缓地转过身,淡金色的阳光掠过他浅栗色的头发,散发着一种无与伦比的美丽。
在彼此的目光相交的一瞬间,他清楚的看到了对方眼中难以置信的震惊,无法抑制的感怀和悲伤,以及那只属于恋人的缱绻的、不自知的喜悦。
“流夏,好久不见。”他低低叹息着,潮水般的记忆穿过漫长的时间隧道,回到最初的那一刻。
尽管阳光是那么明媚,流夏却感到看不清那个人脸上的每一个细节。
她只觉得自己再难以呼吸,
无数次在梦中出现的令人难以忘怀的容颜。
如此接近又如此遥远的身影。
她不敢相信面前发生的这一切,亦或,这只是精灵维利吉斯的恶作剧?
并不算太漫长的时间里,她一直都在回忆和他之间的点点滴滴,
回忆里的爱,比等待中的爱,更加痛苦。
静默的空间里,两个人目光互相纠缠。晶莹的黑眸深深映进水绿色的眼底,谁也没有眨眼,就像是担心漏过对方任何的一丝情绪变化,在流动的空气中荡漾出灼热的温度。
“妈妈,这个叔叔是谁?”阿莫尔好奇的睁大了眼睛。
他心里那股悲伤的气息早已在初夏的风中飘散,眼中闪动着最动人的光芒,“我是你的爸爸,阿莫尔。”
阿莫尔,Amor(爱)。
一生的爱,一辈子的爱。
他伸出了温暖的双手,紧紧拥住了他最珍贵的,眷念。
我的流夏,
我的 Amor。
【番外】
番外 十年
天色一片灰蒙蒙的,仿佛去墓园缅怀朋友的日子就该碰上这样的天气。
地处偏僻的圣玛丽教堂本来就是个冷清的地方。除了祈祷日,这里平时基本不会有什么人过来。位于教堂旁的墓园里,就更是人烟稀少。只有每年的特殊日子,人们才会想起那些已经逝去的亲人和朋友。
墓园里的石碑有的已经倒下,有的已经被岁月侵蚀得看不出死者的名字,有的甚至只剩下了一个土墩。但在东边的那个角落,有三座花岗岩墓碑却是始终如新,白色的十字架前鲜花常开不败。
此刻,一个俊美无双的欧洲男子正半跪在墓碑前,小心翼翼地清理着新长出来的杂草。即使是做着这样的粗活,却还是难掩他与生俱来的高贵优雅。身上那件昂贵的灰色衬衣的袖口上已经沾了不少泥土,但他丝毫不以为然,反而做的更加用心。而在他身边的那个漂亮东方女人也没有闲着,忙着用特制的金色颜料一笔一划描摹着那有些褪色的字体。
这里常眠着我们最难忘的朋友和兄弟,愿上帝怜悯他们的灵魂。
阿方索&流夏。
“我已经写好了,阿方索,你那里呢?”流夏边说边起了身。十年时光匆匆,却似乎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倒是为她更增添了几分少妇的风韵。
“我这里也差不多了。”阿方索掸了掸身上的尘土也站起了身。
“对了,还有最后一样东西。”流夏冲着他淡淡一笑,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一小瓶俄罗斯的伏特加,先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口,又将剩下的都倒在了其中一个墓碑的前面。
“罗密欧,在那个世界里也不能多喝酒,知道吗?”她的笑容下隐藏着难以言喻的伤感,“仅此一次哦。”
坚硬的花岗岩墓碑泛起了凄凉的白色光泽,刺痛着人们心底最深处的柔软角落。 时光荏苒,无论记忆怎样美好,失去的一切再也无法回来了。
“阿方索,你能活下来真是太好了。”她低低地有感而发。
阿方索沉默了一会,“我也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上帝还是对我网开一面,只是毁了我的左腿而已。”
“那现在我们不是更加相配了吗?”流夏笑了笑,“那时,你要是再晚一些来找我,说不定我就嫁给别人了。”
“最开始,我的确不想再去打扰你的生活。既然给了你自由,就不该再将你扯进这趟浑水里来。但看到那则关于你和儿子的报道,我就怎么也按捺不住了……”阿方索顿了顿,眼中闪动着淡淡的光泽,“没想到,那竟然会是我的孩子。”
流夏的脸微微一红,“你就不怕我会再次拒绝你吗?”
他深深地看着她,目光是那么专注,“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那一夜,我以为我们是彼此相爱的。或许正是这个原因,我才能活下去再次见到你。”
就在这个时候,从他们的身后传来了一阵低柔的日语。流夏回过头时看到了一个温婉秀丽的日本女人正拉着个五六岁的孩子朝着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那熟悉的眉眼,优雅的动作,落落大方的气度……一切,好像都在哪里见到过。
她的瞳孔骤然紧缩,失声喊道,“静香!”
话音刚落,那个女人顿时定在了原地。时间,仿佛在一瞬间凝固了。
“流夏……?”女人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无法形容的喜悦从眼中满溢而出,“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现在已经在中国定居了,不过经常也会来这里看看他们。”流夏看了看那个可爱的小女孩,“这是你的女儿吗?”
静香点了点头,“我在六年前也结婚了。对方是个普通的老师。虽然生活过得很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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