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成瘾》第67章


“展总,还没来。”
卢敬希勉强撑着理智,再一次发问,“我是跟钱哥睡一屋,还是跟小王?”
“你跟展总关系那么好,不如跟展总睡一屋吧。”
两个同事假装开玩笑,哄笑一团,拍了拍卢敬希的肩,刚要说话,没想到卢敬希的脸冷了下来,全然没有刚才酒气缠身的模样,眼神锐利地像一把刀子,挥手挡开了对面同事的手,一字一顿:
“你们开我玩笑可以,不要开展总的玩笑。”
“我跟展总不是关系好与不好可以概括的。”
“他既是我的上司,也是你们的上司。”
“尊重,懂吗?”
对面两个同事被卢敬希突如其来的威慑气势所震,想插科打诨地糊弄过去:“不就开个玩笑,你这人怎么这么计较?”
“有些事能开玩笑,有些不能,你们要是开玩笑,还是把握好度。”卢敬希眼神一转,伸手拍在两个同事的肩上,他本就个高手长,这会儿微微弓腰,倒是颇有几分压人的气场,“下次再开这种玩笑,别怪我翻脸。”
“你们两个,还是我的下属,说话,注意分寸。”
展星迟站在那儿,卢敬希俯下身凑近两人身边的话他没听见,但他听见了前几句,唇角不易察觉地勾起了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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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两场明显乏力,不过站在发布会台下的卢敬希在外人看来仍旧精神奕奕,他一身浅灰西装,手持ipad,还在研究展星迟接下去的行程,被衬衫包裹的颈脖露出一截,微微低头弯曲。站姿笔挺,时不时有一些人被卢敬希吸引,投来炙热的目光。
站在台上的展星迟今日看起来还是无懈可击的完美,建立小站的粉丝也举着大炮筒疯狂对展星迟拍摄,剪裁合身的小格纹西装,里衬领口别着一根灰银顶针,三七分背头不见油腻,反而显出气质来。展星迟很少露出额头,但造型师明显深谙他的气质符合何种发型,此时他站在主创身边不仅丝毫不逊色,还抢了几分风头。
有点让人怀疑,到底谁是男主演。
比起明星身上略重的脂粉气,展星迟平生出一股无人可敌的“资本家”气场来,他手腕上的黑金腕表在灯光下闪着不一般的光芒,手持话筒说话时也是一字一顿,尤为沉稳。
“等下你跟造型师说一声,下次别给我弄这种发型,随便整理下就行。”
“有点太过露风头,你觉得呢,卢敬希?”
卢敬希跟在展星迟身后,刚才不同的摄像机对准展星迟时,他有种晕眩的不真实感,仿佛展星迟天生就是为舞台而生,夺目璀璨。
“卢敬希。”
“嗯,啊?”
“晚上酒喝多了?”
卢敬希忙地抬起头来,展星迟戴着金丝框眼镜,即便隔着镜片,那双黑沉深邃的眼眸依旧锐利,看得他退无可退,两个人坐在同排汽车后座,前后四个保镖,加长车供展星迟这段时间宣传使用,两个人此时靠的很近,卢敬希略微吸一口气都能闻到展星迟身上浅淡的木屑香气。
“没有。”
“今天展总的造型很好。”
“展总不满意的话,我会跟造型师说的。”
不敢多说话的卢敬希赶紧埋头看ipad,展星迟坐在他身边叹了一口气,接手从前排递来的红酒,轻抿了一口。
其实展星迟只是想征询一下卢敬希的意见,没想到他这么紧张,明明没在他身边的时候,挺威风的。尤其昨天维护他的那副样子,展星迟恨不得录下来天天看个百八十遍,满足他那点小虚荣。
而且最好在卢敬希面前365度无死角地循环播放,想象一下他的反应,展星迟就想憋笑了。
可惜昨天没把手机掏出来。
车内放着轻缓的音乐,展星迟侧首看向卢敬希,他还在认真工作,确认明天的行程,轻薄的双唇紧抿,削瘦的下颌线勾勒出脸部轮廓,修长的手指不停地打字,车内空气飘着一缕清香,展星迟看着他安静工作的模样居然忘记收回眼神。
“展总,明天的行程都确认过了,你要不要再听一下安排?”
“咳,不用了。”
趁卢敬希还没发现他的窘迫,展星迟立刻转脸望向窗外,车水马龙的城市道路掩盖不了渐渐无法控制的心迹。
黑暗,潮湿,一拳拳落在身上,血模糊了双眼。
冷水再次浇在身上,冻得浑身发抖的明浩杨脑海里还念着路景阳,钮嘉瀚会不会对这个孩子动手,他对不起一鸣,没有好好保护路景阳。
一切嘈杂喧嚣都远离他,疼痛像水一样蔓延开来。
这次,大概真的要死掉了吧。
不过死了也好,死掉以后,所有债都不用还了。
明浩杨如此自暴自弃地想着,他没有卢敬希的好运气,也不比路一鸣会投胎,他贪恋了一切不属于他的繁华,受到如此重大的打击也是应该,老天爷是公平的。
这次再也没有人会来救他,这一切不过是他的咎由自取。
与这些不属于一个世界的人在一起厮混,最后的结局就是这样,落得个粉身碎骨、万劫不复,拼尽一身血肉坠入更深的地狱。
第一次初见路一鸣的场景又跳入脑海,像一道光,重新照射在自己的身上。
曾经被年长男人囚禁侮辱虐待的记忆,被奢华服饰打包成一枚充满魅力的糖果,带入名利场。那时的他,就是一枚随时爆炸的鲜美猎物。
第一次,他第一眼看见路一鸣,是惧怕路一鸣的,他有着不符同龄的霸道与蛮横,这让明浩杨本能地退缩,无疑又一次唤起了他过往的回忆,那种被深深折磨不能挣脱的感受,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他不认为路一鸣对他的粗暴是喜欢,只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发泄,和他在一起的两年里,午夜梦回都会想起被禁锢的统治,夜夜不能寐。而一切的一切,终于在那次被轮奸爆发,被诊断为精神失常,不能受重大刺激。于是他整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哭不闹,只是蜷缩在某个角落,拥抱着自己,却完全不真实,该死的是,他闭上眼睛,第一个冒出来的——居然还是路一鸣的脸,那张充满男人魅力的脸,让他又爱又恨的脸。
他告诉路一鸣自己不会再回来了,跟他也正式分手。
那个时候的自己,自视甚高,他不过是一个用来发泄性欲的炮友而已。
忽然,头疼欲裂,明浩杨双手抱头,昏昏沉沉间不知是陷入回忆还是睡了过去——那年,他求翟猛安排他回家治病,可惜自己不安分,还是跑了出来,他的病没有彻底根治,只是稳住病情而已,一回来他就找何畅薛熠。
正如路一鸣所说,他就是个下贱胚子。
可是为了钱,他什么都能做,为了把自己包装的更好,过上更好的生活,他认识了钮嘉瀚,提前预支了不属于他的金钱、名利、身份,在Eros做事也不过是为了物色更好的高枝。
直到再次为了满足欲望,他不得不靠近路一鸣。这时候,他才重新认识路一鸣,且深深沉溺入他的温柔中,不可自拔。原来他一直错怪路一鸣,之前在一起浪费的时光,他只想好好补回来。
现在,再也回不去了。
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明浩杨没有睁开眼睛,两个男人把他从地上提起来,强迫他睁开眼睛,钮嘉瀚的脸在面前扭曲地放大,狠狠地打响了他的脸,等反应过来,两颊火热地发麻,冰冷的声线犹如蛇蝎:
“醒醒,路少爷来了。”
一把枪抵在明浩杨的后颈,冰冷的枪口麻痹了明浩杨所有的神经,他穿戴整齐,脸上没有一点淤青,只是唇色略微苍白,一副恹恹的模样坐在沙发上。
路一鸣进来了,明浩杨不敢看他一眼,也不能说出真相,钮嘉瀚就是要制造假象,把他硬生生扭成同伙,他贪生怕死爱慕虚荣,命在别人手里,他怎敢轻举妄动,后背的汗顺着颈脖往身下流,为了抑制住轻微的颤抖,他右手紧扣左手虎口,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我要两个人。”
“路少,还想要谁。”
“明浩杨。”
双目相接,明浩杨看见那双眼眸布满伤痕,颈后的枪又朝皮肉里抵了一寸,警告他不要再往前移动,他很快又收回眼神,紧抿下唇。
“路少还真是情深义重。”钮嘉瀚鼓掌看向路一鸣,“连叛徒也要救,在下佩服。”
“不过,恕我拒绝。”
钮嘉瀚看着路一鸣,勾起残酷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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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吊扇不停旋转,昏暗杂乱的小房间,汗水蒸发在空气里,弯曲的手指微微颤动,远处浴室里传来的水声,混合屋外呼呼作响的风声,路一鸣瘫坐在床边,点了根烟。
情欲过后的余韵还未散去,洗过澡后,全身发软,地上散落随意丢弃的安全套,他右手执烟,视线触及到床上的一本泛黄的素描本,他捞过本子,刚翻开,烟灰就落在了纸上。
每一张都是他,无论是笑,还是冷脸,生动得像一张张照片,执笔的人得拥有多么强悍的笔力与浓烈的情感,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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