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嫡》第196章


西郊的山道是苏白芷特意拓宽的,青石板铺就的道路,足以容纳一辆马车进出山道。
一色的青石板道路一直延伸到苦泉竹楼。那里。十分的热闹。
苏白芷赶到的时候,那里已经乱成了窝棚。
“骗子!骗俺家娃子上山来,俺就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好事儿。原来是把俺家的娃娃当畜生养了。”一个壮硕的妇人,头上裹着青步。就敢当着众人的面,指着她西郊别府的管家的鼻子破口大骂。
铜雀听了这话,气得小丫头跳起来,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去与那个泼妇干架。
自己伸出一只手揽住了小丫头的细腰,低声地在小丫头的耳边呵气说道:“傻丫头,我没教过你吗,冲动是魔鬼。”
“可是,可是她怎么能够随意栽赃,口出恶言,胡说八道,睁眼说瞎话?”小丫头委屈地掉金豆子,苏白芷一早上起来就看到这一幕的不爽,全部因为这个小丫头一连串的“出口成章”的文采非凡而神奇般地消散了。
“我说什么的来着?看清楚了之后,才能打蛇打七寸。一个泼妇就能把你这个堂堂将军府里出来的大丫鬟给激怒了,那么小姐我啊,可真就不敢留一个易怒的丫头在身边服侍了,谁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就在皇帝面前放肆了。”
见她不像说笑闹着玩儿,小丫头被她冷然的面色吓住了,“小姐,你别不要婢子,婢子以后改。”
“嘘,”苏白芷终于露出了笑脸,伸出一只食指,抵在自己的唇瓣中间,示意小丫头不要说话了,还是继续关注那个泼妇的无耻行径吧。
阿蛮将铜雀搂在了怀中,用她的方式安慰这个一大早上又是气怒,又是被吓坏了的姐妹。有了阿蛮的体温,小丫头终于不再抽抽涕涕。苏白芷用眼角余光扫了这两个不是亲姐妹,胜似亲姐妹的小姐妹 ,唇角微微弯起一道宠溺的弧度。
视线落在了苦泉竹楼大竹台上的那幕闹剧上。
这个时间点,正是苦泉竹楼给学子们准备早饭的餐点时间。簇簇拥拥的人头,将本来宽敞明亮的大竹台盖个密密实实。
那彪悍的壮妇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从桌台上拿起一根黄瓜,一口咬下去,嘎嘣脆响,再开口说话的时候,黄瓜沫子合着口水沫子满天飞,苏白芷有些同情地看着自家的老管家,他那张休整得干净整洁的老脸上,已经被无数的唾沫子和黄瓜屑占满了地方。
“俺就说嘛,学什么学,咱们老实人家的孩子,能学出个啥来,俺家那当家的非说这个苦泉啥啥楼的有多好多好,结果咧,人家庞家的小公子,那是天上文曲星下凡,他都说了,那啥啥的什么法的根本就不靠谱。你们这个破楼就是一个大骗局,骗了俺家当家的辛苦挣来的银钱。”
那泼妇真是彪悍啊,骂出来的话,真不带一句重复的,苏白芷听了也不得不抹把汗,古代的劳动人民最有智慧了。
让她来骂人,她都达不到这个水准啊。
彪悍的壮妇把脚往凳子上一敲,那凳子发出好大一声吱嘎噶的响声,仿佛快要承受不住她的份量了。
可怜的老管家抿着嘴唇不说话,却把眼神对上台阶上抱臂旁观的庞小公子一系人。庞小公子的眼神带着笑意,那绝非是善意的笑。
那壮硕的妇人又开始拍着桌子嚎叫:“丧天良的黑心肝儿,骗俺们贫苦百姓的钱,不得好死啊,俺不管啊,今天你们这个破楼要不给俺一个交代,俺就去告御状去。”
“这位大嫂子,你说话不能这么不负责任啊……”老管家急了,迫切地要澄清事情,告御状,怎么能够告御状呢。告御状的话,自家的小姐就要被牵连了。
一道清澈的声音这时候响起,“告御状?”
啊……小姐!老管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等到他抬头一看,果然是那道熟悉的身影,稳健如老管家,还是忍不住委屈地叫了一声:“小姐,你……”可回来了。
关键的时候,老管家没有忘记,小姐出远门的事情,没有人知道。既然从前不给人知道,现在就也不会告诉别人,以后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苏白芷清澈的眼底荡着笑意,走到了老管家的身前站定,她或许身高够不上老管家,但是踮起脚尖的话,抬头拍一拍老管家的肩膀,这样的动作还是做得到的:“你,好样的。”
没有像其他家主一样说“你辛苦了”,但是一句“好样的”更让老管家激动,这是主子对自己能力的肯定。
这些日子以来,庞家还有那些酸儒给自己的压力,又算得了什么呢,有眼前这个少女的一句肯定,一切都值得了。
“谢主子夸赞。”老管家当仁不让地就接受了苏白芷的夸赞,苏白芷清澈的眼睛里笑意更浓。她给的,他接受。不错,很不错。
这对年龄相差极大的主仆,这对奇怪的主仆,就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上演主仆情深的戏码。
看得那壮硕的妇人老大不爽,就在刚才,所有人的目光都是关注在自己的身上。这个臭丫头的出现,就轻而易举地抢走了所有人的关注。
“喂!你是谁?”
苏白芷置若罔闻,只笑着向马车上的张崎招手,“你这就快马加鞭进城,去敲登闻鼓。”
张崎还没说话,那妇人一愣,抢着问:“敲登闻鼓做啥?”
“你不是要告御状么?我怕你不知道怎么告御状。这就替你做了。”笑容浅浅,让人十分舒坦,但是这话却惹来众人一阵讪笑。
尽管今日来送孩子上学堂的家长,有许多怀着和这妇人一样的心思,但是当苏白芷笑容浅浅地说出这话的时候,一阵一阵的讪笑和讥笑此起彼伏。
妇人见状,大恼,壮硕的身材,就朝着苏白芷扑了上去。
、第一百一十三章 戏耍
苏白芷不动如山,这具身体经过了化骨丹的洗礼,早就和之前那具破身体不可同日而语了。
“哎呀,疼。”那壮硕的身子扑过来,苏白芷顺势就跌在了地上。那妇人一脸莫名,她刚才可是注意到力道的。
铜雀和阿蛮把苏白芷扶起来,一边憎恶地瞪向那壮硕的妇人。
苏白芷扶着腰,叫住了张崎:“你不必去敲登闻鼓了,我去。”
咦?
“先前她要告御状,现在她把我撞了,当然是我要告御状了。所以那登闻鼓,自然是我亲自去敲。这才显得诚意十足。”
在场的好些有些见地的人,听了她这话,不禁脸颊抽搐,庞家小公子的嘴角已经快要抽风了,不知道皇帝听到这样的话,会不会觉得给两个女子评判这个谁撞了谁,又是谁的过错的事情,会不会觉得她诚意十足。
但是这话却是把那个壮硕的妇人吓得脸色“唰”的一下子就白了。
“你,你,你恶人先告状。”还不错,还能用得上“恶人先告状”这样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言辞,苏白芷委屈地揉着自己摔疼的臀部,“是,是,是我恶人先告状。是我把你给撞了。是我要勒索你银钱。是我要把你家的瓜娃子绑了撕票去。成了吧?”
妇人的脸色愈发的难堪,这说着好好的,不是在说撞人和告御状的事情么,怎么就扯上了后头那些事儿了。
对,她是今天打着主意,要勒索这什么什么苦泉竹楼,谁叫自家的瓜娃子天天都说这学堂里的饭食多么多么好吃,学堂里的菜色多么多么丰富。谁叫自家的没有钱买好吃的饭菜?
她可打听了,这个什么什么的学堂可有钱了,两百来号的学子,就天天供着饭食都比自家的好上千百倍。这么有钱,给她一些有什么关系么。
可是可是。自己是这么想的没错,这个臭丫头怎么可以把自己的小心机小谋算摊在了光天化日之下,这里可都还有自己的街坊邻居啊。这叫她以后可还咋有脸和邻里来往咧!
哎呀!这绝对不能承认啊!
“你哪来的毛丫头,胡咧咧的说话。可要讲究证据啊。啥勒索,啥银钱,那都是没有的事。”
“咦?奇了怪了,”苏白芷故作不解,转头随便问了身边一个老实巴交的中年汉子,“大叔,你刚才可听到我说的话了吧,我可说我自己咧。我可没敢说这泼货……额,这位大婶儿。对不?”
“不错不错,小丫头说的是她自己。陆家兄弟的媳妇儿啊,你怎么就往自己身上胡扯扯了?俺作证,小丫头真没有说陆家媳妇儿你要勒索她咧。”
苏白芷憋着内伤,十分想哈哈大笑。看来这个老实巴交的男人是认识这个泼妇的。恐怕以前还常常吃亏吧。
不然的话,人家就算是念着邻里亲戚朋友啥啥的。也该说话留着余地和颜面的。这倒是好了,这陆家媳妇儿平时就不会做人,活该她今日倒霉了。
“大婶子,你可听仔细了,我可没说你要勒索我……奥,对了,你不是问我是谁么。来来来,大婶子啊,不是我说你啊,你要勒索的对象,难道你事前都不打听清楚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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