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上位守则》第22章


若没记错,皇上的贴身事务,皆是由王尚仪和璇玑姑姑司则,要量尺寸,还轮不到她这小小的典衣才是。
虽在意料之外,却也是情理之中。
太医诊脉的结果是,喜脉,已有两个月。
白容华这会偎在卫瑾怀里,喜不自抑,后宫里若能得子,自然是一等一的恩赐。
何况,皇上只有涵嫣一位帝姬,生母又是出身不高的柳氏,若自己能诞下龙子,那么就是皇长子,前途不可限量!
皇上龙心大悦,白容华有孕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就传遍了紫微城。
在流霜阁,当即就为她晋封,从正四品容华升为正三品婕妤,封赏加倍。
靖太后、皇后、柳嫔各宫送来贺礼,此乃后话。
但姜娆站在流霜阁空静的内室里,和所有喜悦的喧嚣格格不入。
脑海里,唯记得史册中那只言片语。
“白婕妤丧子腹中,后未再孕,恩宠渐消。”
“想甚么如此专注,朕唤了你几次,都没有听到。”卫瑾的话,将姜娆从微微失神中唤醒。
她拿起尺素,便道,“奴婢做活很快,不会耽搁太久。”
此刻,卫瑾的心情已有所平复,挥开双臂,任姜娆小心翼翼地在身上摸索。
其余的还好,只是肩膀处,姜娆需要蹬直了脚尖儿才能看准。
但量到腰围时,左右比了比,心中不免有些尴尬。
“莫要耽搁可时辰。”卫瑾松了松衣襟,催促道。
姜娆两手从他腰际穿过,两手交合,将他环住。
但就是这一个动作,足以让她柔软的身子贴上了他的。
室内兰麝香气缭绕,静谧暧昧。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卫瑾突然就微微挪了步子,姜娆本能地一斜。
整个人便满满地扑到他怀中。
她似被烫到了一般,连忙挣扎,可越是挣扎,却陷得越深。
直到腰际被他握住,姜娆才抵着他站定。
“望陛下恕…”
她还没说完,卫瑾便出声打断了她,放在腰线两侧的手仍不安分的流连往返,“朕不追究,免你唐突之罪。”
姜娆一口气闷在胸中,脸庞不觉间染了红霞,明明是他故意为之,这会倒是反咬一口。
她不经意地抬头撩了一眼,眼里的情绪不言而喻。
卫瑾倒是觉得怀中人儿这般娇憨的样子,很合他心意,那怨愤的眼神也有撩人的风情。
姜娆往回扯一扯身子,挤出一丝勉强的笑,“那奴婢谢过陛下不究之恩。”
现下在白婕妤的殿中,此举似乎不妥。
说罢,腰间的力道却紧了一紧。
就是这一握之下,姜娆浑身突然泛起一种奇怪的感觉,酥酥麻麻,所过之处,教她软软如绵,竟有些站不稳。
就仿佛,张俊之第一回牵住自己的双手一般。
待她反应过来时,立即就咬住唇瓣,把将要溢出的呻/吟硬生生咽了下去。
这具身子,当真是天生的媚骨,轻轻一碰就敏感成这般样子,而腰线恰好是她最薄弱的禁地。
难以启齿,羞于开口。
卫瑾阅人无数,看着她越来越往下软去,登时就敏锐地察觉了她的软肋。
“尚服局的宫人倒是应付差事,你这官服大了许多,不合身。”说着,掌心渐渐移到后腰,微微一按。
这回,姜娆再没忍住,嘤咛一声儿,娇的能滴出水来。
后腰被他托住,她就这么折腰躺在他怀里,“教陛下如此,怕劳累龙体,您还是坐下歇着罢。”
“朕不妨事。”卫瑾故作为难。
姜娆一咬牙,伸手扣住他手腕,“但奴婢受不了了…”
“一早诚实些就好,也省的受罪。”卫瑾终于放开她,居高临下。
姜娆微喘吁吁,身子和他拉开一些距离。
“在朕身边,容不下任何人怀有异心。”
姜娆原本还在揉着后腰,后一句话,又教她如临大敌。
就连风月调/情,他也能扯上政事,帝王心意,还是少揣度为妙。
她索性就装作不懂,“奴婢谨记。”
“晚些教王尚仪传朕旨意,教司制司给你做几套合适的衣裳。”
其实,在宫中,除了外出采办的时候,可以换上常服之外,其余的时候,皆是清一色官服,新与旧没甚么区别。
姜娆微微一拜,“陛下若要当真要赏赐奴婢,不若赏些贴身寝衣更为实用呢。”
卫瑾负手出殿,似笑非笑,“你倒是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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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指
和赵烟同回华章宫的路上,途径宫正司,远远的就瞧见人群涌动,宫女太监纷纷赶了过去。
就在姜娆好奇时,姚掌宝也从那头走过来,“掌事姑姑要求所有内庭宫女都要过去观看,走罢。”
那人群围了水泄不通,有女子尖声的哭叫和沉闷的鞭击声交织响起。
姜娆探了探头,“缘何如此大动干戈?”
姚瑶四下看了看,附在她耳畔,“你可还记得司饰司的小绣?”
小绣,似乎就是当日在水井边嘲笑自己的小女官。
没料到,未隔几日,她竟是遭此极刑。
“昨儿太医院的医娘来例行验身,那小绣竟然已经有了四个月的身孕!”姚瑶神色不明地,不知是叹气还是如何,表情十分复杂,“她不肯招认骈夫,是以掌事姑姑才发落了她,鞭笞处死,以儆效尤,其实,还不是做给咱们瞧…”
姜娆望着刑台上那具已经失去声息血肉模糊的身子,冷笑道,“我才从流霜阁出来,白容华方因为有孕而晋升高位,这边,咱们做女官的,却有人因为有孕,丧了性命。人和人,果然不可相比。”
姚瑶扯了扯她的袖摆,“别乱说,教人听见了多生事端。”
姜娆回眸,“那你可会去告发于我?”
姚瑶没有回答她,而是轻叹了一声儿,“小绣虽然为人不端,但她却还能以命相抵,那个男人不知可会有愧疚…”
其实自古以来,内庭中女官宦臣勾结成奸的不在少数,相互利用,掌握权势,结党营私的勾当绝不少见。
但宦官,是不可能有子嗣,最多是亵玩,聊以慰藉罢了。
而小绣的骈夫,是个如假包换的正常男人。
若和官宦对食,上头也许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话,那么和男人勾结,无疑是后宫最大的禁忌,为秽乱宫闱的大罪。
脑海中,突然一道疯狂的念头闪过。
姜娆猛然意识到,这具身体从前的所作所为,到底是如何的大胆放肆!
小绣因为苟合私通,便被处决,那但有一日查到自己头上,不知道又是何光景…
越是想,姜娆就越有想要验明正身的冲动。
她忍住胃中翻涌,拉了姚瑶就走。
没走出几步,就被人从后面叫住,“姑姑掉了手帕。”
那是一道略显细嫩的男声儿,姜娆转头,竟看见一名眼生的男人。
准确来说,是半个男人。
一身暗蓝色宦官服,看袖口的纹饰大约是掌案宦官,并非位高权重的总管领事,但也不是最低等的驱使太监。
接过手帕,姜娆才仔细看清了他的容貌,不禁又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叹,他身量高挑,面目俊逸,只是略带了点女气,放在人群中,能算的上一表人才。
可为何世上千万条路,他怎就偏偏选了这么一条低贱、卑微的路来。
当真是可惜。
“谢公公。”姜娆并不认得他,但从面相上并不反感,许是在宫中见多了吴忠那般阴阳怪气儿的太监,眼前人很是清爽。
谁知那人并没离开,反而是同她们两人一道走去,“姑姑有礼,在下内务府掌案冯渊,不知姑姑如何称呼?”
姜娆又瞧了瞧他干净白嫩的脸蛋儿,讪讪笑了,“司衣司典衣。”
冯渊一听便道,“久闻姜姑姑大名,绣艺非凡。”
姜娆嘴角再扯了扯,心道没有看出来,这小太监消息倒是灵通,“不敢妄称姑姑,若论官阶,咱们不分高低,还是直呼姓名为好。”
冯渊又跟了几步,姜娆突然执起姚瑶的手,“瞧我这记性,忘了东西在流霜阁,你陪我回去一趟。”
姚瑶很配合,转过宫道,两人才将那冯渊甩开。
姚瑶神色隐晦地看了她一眼,“方才瞧着,那太监似乎对你有些不寻常的意思。”
“别乱想,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姜娆哽咽了一下,她自认还没有强大到从容面对一个半男半女的人,生出甚么别样的想法。
姚瑶还想说些甚么,最终没有开口。
回到绯烟宫,吴司衣寻了姜娆好一会子,所有宫人齐聚绣房,将任务分派了一番。
皇后的吉服自然分量最重,仍是分给姜娆,张珍儿和赵烟各负责其余两位小主,她们手下带的新手,则是从旁打一些杂事,譬如针脚或是钩编、攒线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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