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刘黑胖》第67章


金凤却极富兴味地问:“吕大尚书在家的话,不如出来一齐吃面喝酒,也好叙叙旧,聊聊天?”
周大才子有些尴尬:“娘娘,从瑞他和您……实在不好叙旧。”
“大胆,他还敢记恨我?”
“娘娘,您威胁要把他家的祖宗牌位送到青楼里去,他不记恨您,记恨谁?”
金凤瞪圆了眼睛:“读书人怎么能这般小家子气?周老师还是去请一请吧。”
周大才子只得颔首,到内间叫人去了。
段云嶂贴在金凤耳边笑道:“你难道不知道世间最小气的就是读书人么?”
金凤扑哧一声笑出来。
段云嶂见她开心,自己脸上也愈加愉悦:“待会儿吕同良来了,好好叙叙旧。那本是个火硝筒子,旁敲侧击地捅上两下,有趣得紧。”
金凤赞同地点头,嘴角忍不住高高扬起。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夫妻俩这样实在是不厚道。
吕大尚书大约也是猜到了帝后两人这点龌龊的心思,勉强出来露了个脸便又急又臊地避进去了,不像个做过吏部尚书的人,倒像个小媳妇。段云嶂和金凤两人撩拨得兴起,周大才子怕吕大尚书太臊,说了几句回护的话,反被笑得更厉害。吕大尚书一怒,便将满腹的怨气都发在周大才子身上,于是周大才子又急急地赶去内间去哄。
末了,周大才子苦笑着恳求了一句:“草民这一辈子心上就这么一个人,好不容易才得了个圆满,求两位放过草民这一次吧。”
段云嶂和金凤心虚地住嘴,于是坐在外间一边吃面,一边默默地忏悔。
将自己的那点恶趣味建立在一对断袖的羞愤上,实在是太恶毒了。
谁叫他们这样幸福,看了教人嫉妒。
出了“麦好吃”面馆,段云嶂扶金凤上马。
“吃饱了么?”
金凤点点头。
“我带你去个地方。”
“不回宫么?”金凤讶异道。
段云嶂摇头。
马蹄飞快,奔出城门,直往终南山而去。
金凤只觉自己的手被握得更紧,远处终南山顶纯白的积雪则越来越近。她终于微有些动容:“你要带我去终南山么?”
段云嶂点头:“我听拢月皇叔说过,你是想去终南山的。”
金凤抿唇,她想去的是昆仑山,无奈昆仑去不了,只好舍远求近。
“踏雪无痕”在山脚下的林边停下。段云嶂欲催马上山,金凤却伸手拦住他握马缰的手。
“别上去了。上山的话,今夜定是来不及回宫了。”
“你确定么?”段云嶂盯着她。
金凤点点头。
何况,刘萼就是在这山上堕马而死的。
“就陪我在这儿坐一会儿吧。”她仰头看他。
段云嶂将她抱紧。“好。”
金凤心中甜蜜,也抱紧了他的颈子:“皇上真是说话算数。今天一天,你是我一个人的。”
“对,只是你一个人的。”段云嶂眉间尽是柔情。他并不是十分讲究情调的人,对于云岩公主动不动就命令凌小将军上天摘星星,下海捉麻虾的行径亦十分不齿。可是在这一瞬间,他却觉得,倘若金凤真的让他为她去摘天上的星星,他也会义无反顾地去做。
可是她什么都没有要求过。甚至她父亲的性命掌握在他手里的时候,她也没有求他手下留情。她对他唯一做过的要求只有当下这一个:
陪我在这儿坐一会儿。
“我可有让你开心?”段云嶂抱着金凤,坐在树下。
金凤点点头,眼底尽是幸福的笑意。她仰头在他下巴上一吻,而后低头安分地蜷缩在他怀里,仿佛一只乖顺的小猫。
看到别人过得开心,她总是很愉快的。尤其周大才子和吕大尚书这一对走过了这么多的艰辛岁月,终于修成正果,这就像一出完美结局的全本戏,看的人入了戏,难免也对自己未来的日子有更多美好的向往。
“我想请他二人重回朝堂的,还想为吕同良洗刷冤屈。可是他们却不肯。”段云嶂道。
“不肯么?那也是合情合理的。”金凤叹气。他们只是不想打破已经平静安乐的生活吧。
“为国家操了几十年的心,也该让他们清闲一下了。”她爹就是不肯清闲,才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段云嶂抚摸她的手臂:“等我们老了,我就带你离开。我们也过一过这样踏实平静的小日子,你说好不好。”
金凤鼻间微酸。
自然是好的。也是不可能的。
“你说的,不要反悔。”她仰脸微笑。
段云嶂吻上她的唇,辗转吸吮。醉人的旖旎气息将他紧紧缠绕,稍一离开,又爱不释手地立刻贴近。待最终结束这样的唇齿相依时,怀中的黑胖女子浑身酥软地睁开眼眸,而他则在她眸中看见满天繁星。
“云嶂,我爱你。”她轻轻地说。
此刻他深深迷醉其中,并不知道他所爱的这个女子、他的妻子在心中已做了一个怎样的决定。
过了冬,开了春,西边余兰河上的冰层很快便化了。朝廷与犬释国之间的战事,也渐渐接近了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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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兰河畔的一场激战,犬释国十万士卒只余三万,皆丢盔卸甲而逃,我军大胜。经此一战,犬释主力遭受重创,再无反攻之力,只得遣使求和。皇上妹婿,西征统帅凌小将军得胜后坚守边关,与京中派来的和谈御使柴铁舟共同处理和谈事宜。
只是和谈未谈出个结果,驻守在边境的大军便不敢回师,京中的诸人,如统帅的老婆云岩公主,又如马前卒胡二的娘卖菜的胡婆子,便都放不下心来。又谈了两个月,犬释国家家养的骆驼都要取驼绒了,这样精密又高深的技巧,家里的女人如何懂得?犬释人顾念着家里的驼绒,在和谈上终于又退后了历史性的一步。
和议达成,被打怕的犬释国继续乖乖进贡臣属,兼要赔款割地。于是犬释男人们赶回家去剪驼绒,中原男人们赶回家去吃庆功酒,皆大欢喜。
这一场战争,是十余年来规模最大,歼敌最多的战争。挟此大胜,又兼有驸马的身份,凌小将军从此平步青云。这一场战争,又不过是天朝与周边各国之间打了服,服了打的众多战争中极普通的一次。
无论如何,凌小将军率领的天朝军队已由余兰河畔出发,月内即将凯旋回京。这半年来的数十场大战小战被编成戏文和快板,在京中各大茶馆酒肆被反反复复地讲述称颂。
只除了一场。
盘蛇谷一战,无论是官方还是民间,都讳莫若深。
据说盘蛇谷一战,威国公刘歇率领的一支数千人人的军队因识途有误,误入了盘蛇谷,不仅乱了凌小将军的全盘规划,还被犬释八万军队死死围困在谷中。凌小将军率领全军主力正于距离盘蛇谷百里之外的主战场与犬释大军激战,其他各翼皆有要务在身,无人有余力跨越余兰河向威国公施以援手。数千士卒被困盘蛇谷中,既无粮草,亦无援兵,苦撑了半个多月,终于全军覆没。
战场上胜负生死,原本是无法掌控。百姓虽痛失亲人,念在是为保家卫国的份上,心中也可宽慰一二。可是百姓们无法谅解的是,这一战中虽数千士卒全数埋骨他乡,却有一人毫发未伤地生还了。
那便是威国公刘歇。
为什么手下的士兵都阵亡了,他却能活着回来?
百姓关注的是胜负与将士的生死,百官关心的却是朝中大势。无论是朝堂还是民间,有些见识的能人们都知道,等待刘歇和刘家的,只会是狂风暴雨。对刘歇而言,既已落败,生还也许并不是一件好事。
此刻熙罗殿中早已闹翻了天。
“听说,皇后又出宫去了?”太后娘娘满面阴霾。
“是。午后威国公府来报,说刘大夫人病危,皇后娘娘便急急地赶过去了。”
“病危病危,刘大夫人都病危了多少次了!”太后娘娘冷冷地哼了一声。这个皇后,原先也不见她跑威国公府跑得多么勤,反而这个当口,天下人都知道皇家要对刘家痛打落水狗的时候频频往威国公府去,这不是分明要给皇家的脸面上泼脏水么?
“这次,似乎是真的不行了……”服侍的宫人怯怯道。
太后挥了挥袖子,没有再说什么。人死事大,她并不好拦着皇后出宫去见刘大夫人,然而一国之母天天往娘家跑,传扬出去岂不教天下人耻笑?
“哀家让你们去请皇上,怎么拖了这么久还未请到?”
“禀太后,皇上已在路上了,即刻便到。”
正说着,段云嶂已大步迈入宫门。
“母后唤皇儿有事?”请过了安,段云嶂问。
太后点头:“的确是有事商议。”
“母后请说。”
太后垂眸思索了一阵,方才道:“皇帝啊,朝堂上的事情,哀家不管。哀家想问你,你预备将皇后怎么办?”
段云嶂一怔:“怎么办?”
太后笑笑:“不必惊慌,哀家并不是逼你做什么决定。可是皇后毕竟是刘歇的女儿,如今又为了刘家的事不顾宫中事务,屡屡擅自出宫。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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