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匪年代》第11章


子丧命狼口。
每次我们带着猎物回家的时候唠叨都会说,如果没有那场战争,村子里的孩子就都不会死了,那样肯定会有很多人打猎的。然后看着自己手里的野味,于是欢欣鼓舞,又开始感谢那场战争,因为在那场战争中死了那么多会和他抢肉吃的孩子。不管如何,我们都觉得能吃到肉就很幸福,就像我们感谢战争过后那条横空出世的小河一样,因为它可以为我们洗澡之用。
我和唠叨总能引来村子其他的孩子羡慕,不仅因为我们家还有两个人孩子,不是因为每次我们砍柴的量是他们的两倍,更不是因为家里的重活可以两个人分担,他们所羡慕的是因为我们可以在大雪封山之后结伴打猎,是因为一到冬天,我们的院子里便会时不时的飘出浓郁的肉味,当然,这香味也引来不少馋嘴的孩子,也是因此,很多与我们年纪相仿的孩子都听唠叨的话,甚至,可以奉唠叨为王——我们的王。
我时常会想,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从不惧因为一点小事和我们两个人打架、一个人面对和他一样强壮的两个人,但却因为为了能够吃到一口肉便奉唠叨为王。那么,那四年的战争是为了什么,他们为了什么去打架,打了那架之后又有什么样的好处?难道是为了谁奉谁为王?那么他们为什么不用“肉”来诱骗对方?那黄巾军和蓝军又为什么打架?也是为了“王”这个称号或者地位吗?那么,他们为什么不用“一块肉”来诱骗对方?又或者共享“一块肉”呢?
我和唠叨从不惜把我们的肉分给其他的孩子,不为他们可以奉我们为王,只是因为我们生活在同一个村子里,只是因为那些苦难、那些颠沛流离的日子,还有那种生离死别、暴虐血色的经历。谁都不想再回到那段日子,我们总会相互珍惜。
19章 复仇之路 '本章字数:1233 最新更新时间:20130804 11:48:18。0'
唠叨把蓝色碎花布布包打开,递给我一个瓶子。
我认识那种瓶子,里面装的是一种专门治疗刀上的药粉,我曾无数的将那种药粉涂抹在受了刀伤的黄巾军的伤员的刀口上。
那是战火纷飞的回忆,也是现在回忆起来最无法言喻的伤痛。
我看着这样的一瓶药,不自觉的握紧拳头,几乎要把那个玻璃瓶子给握碎。
唠叨说,涂你的伤口。
我把自己身上的伤口涂了一遍,然后开始帮唠叨清理伤口。唠叨比我受的伤重很多,在杀王破军的时候,身上被划的两刀,隐隐已有些冻伤。
我清理到唠叨被王破军划伤的伤口,唠叨吃疼,抽出自己的猎刀,递给我,笑一笑说,磨叽,其实,我觉得你也有资格拿这把猎刀。
我停下手里的工作,没有看唠叨,只看一眼猎刀,黑色刀背上的“武”字熠熠生辉。
我苦笑一下,推开猎刀,继续为唠叨清理伤口。
唠叨又说,真的,杀破军那天你真的比我厉害。
唠叨的伤口被我清理完毕,我看一眼唠叨,道,你不会死,也不能死。
“如果……”
“没有如果。”我又拿起蓝色碎花布的袋子取出一支“阿司匹林”和一支用一个小袋子装着的注射器,用雪清洗了一下,安上针头、将药抽进注射器里,道,坐好。等杀光了那些畜生我会杀了你和自己,我们去陪姐姐,去陪小尾巴,去陪那些死去的所有人,记住,我们是兄弟,我们是村子里唯一活下来的两个,我们的存在不是为了活下去,而是活下去报仇。报仇你懂吗。我们的命运早就被绑在一起,不仅是因为我们是兄弟,更是为了报仇,为死去的所有人报仇。
唠叨。我看了一眼他,说,我们就来一个约定,在我们还没有报仇之前,谁都不能死,更不能分开。
唠叨看着我慢慢的点头,眼里满是伤痕,不过终于不再和我提猎刀的事情,把棉衣拉下去一些,露出自己的肩膀,说,那你别把我扎死。
我抬头看一样唠叨,说,是你曾经把针头留在了“长毛”的肉里,不是我。然后把药注射进唠叨的体内,拔出注射器。
说到这,唠叨抓了一把自己披肩的头发,而我自顾自的把注射器和药放好。
突然唠叨说,不知道“长毛”现在怎么样。
我的脑袋被轰了一下,“长毛”是黄巾军,而黄巾军洗劫了我们的村子,杀了村子里所有的人——我的女人、把我和唠叨养大的姐姐,柱子哥、二虎哥……血色又一次在我眼前显现,脑海中又浮现那一夜的暴虐,耳边又响起鬼哭狼嚎的声音和绝望的呐喊。我的身体开始不稳,跌坐在雪坑里。
唠叨嘴角微微一动,说,希望他是死了。
“希望他是死了,希望他是死了……”我嘴里反复咀嚼着他的这句话,突然抬起头,说,如果,如果我们有遇见他,你会不会杀了他?
唠叨的眼睛微闭一下,握紧了手中的刀,冷冰冰的说出一个字,杀!
我问,你下的去手吗?
突然,唠叨疯了似的喊,杀,我要杀光那些混蛋。杀了他们我就去陪姐姐,我要告诉小草儿,我要娶她。
“啊~” 唠叨凄厉的吼声充斥整个山谷,震落些积雪。比起几年前饿狼的嘶吼有过之无不及。
这是战争留给我们的痛,这是残杀留给我们这两个十八岁少年的病。
我们活着,就只是为了报仇。
月,渐升,天凉起来,我和唠叨踏着月光再回到自己早已经斑驳不堪的村子,久久伫立。
我们都知道,我们即将踏上的那条路的名字叫做,复仇。
第二卷 复仇之路
20章 和平,和平 '本章字数:1399 最新更新时间:20130804 11:48:25。0'
我跟唠叨两个人就站在冬日烈风之中,面对着不复昔日的我们的村子,回忆起那些熟悉,但是永远都看不到了的面孔,突然间,唠叨对着我说,磨叽,你说我们杀光了那些禽兽,还能再回到村子,还能再回到以前那种快乐的时光吗。还有姐姐,还有土匪叔的烧酒,还有快成了我们姐夫的柱子哥。
我看着唠叨,他的眼睛里充满了迷离,隐隐闪烁着悲怆的光芒。
那是我从没有见过的唠叨的眼神,在我们亲眼面对线那面的人一次一次的将刺刀刺进自己父母的胸膛的时候,我都没有看见过唠叨那样复杂的眼神。如果非要说我曾经见过这样复杂的眼神的话,那便是我第一次阴差阳错的抱住当时还是男装的小尾巴的时候。
她的眼睛里没有慌乱和不安,反而应透出一种我从没见过的复杂。那个时候老土匪跟我说她是个有故事的孩子,比我和唠叨的故事还要多。那个时候我对于老土匪的话还不屑于顾,或许今天看到唠叨的眼神,我才对老土匪的话深信不疑。
“唠叨,我们要好好活下去,报了仇我们就去找我们的亲人,和他们团聚。”
“呵呵,听说过奈何桥要喝孟婆汤,希望他们还记得我们。”
我慢慢抽出手里黑色的猎刀,慢慢说,会的,把我们联系在一起的,不是别的东西,而是血脉。我们的血脉是联系在一起的,永远都不会分开,就算是投胎,姐姐还会是我们的姐姐。
“姐姐?”唠叨迟疑了一下,说,你终于肯叫姐姐是姐姐了吗?
“可是姐姐听不见了,对么?”我苦笑。
“不,姐姐泉下有知会笑的。”
自上一次战争开始,我们流浪四方之后,我就从没有叫过唠叨的姐姐叫姐姐,一直喊她唠叨姐。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过不了心里的那一关,我总是觉得,一旦我叫了唠叨的姐姐做姐姐,那么如果她死了,我一定没有办法再次面对一个自己的亲人在我身边死去。
可是事实上,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因为即使我不叫她姐姐,她死了,我一样会痛不欲生,就像面对身边的,曾经的黄巾军的战友死亡的时候的痛不欲生一样。
可是,我们总得有点希望不是吗?
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岁月,在那个随时都要面对死亡的好多年里,我们总得有点希望,或者是,仅仅为了欺骗着自己让自己不用去悲伤的一个荒唐的理由。
或许只有这样,我们才有希望活下去,因为活着才能迎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出现的美丽的明天,就像是好久之前,久到好像都不能记起的昨天一样。
就这么,我们在荒废的村子外面站了一夜,都天都快亮了。好像我和唠叨已经好些天没有睡过觉了。
“唠叨,我们找个地方睡觉吧,睡到天黑。”
“醒了呢?”
“去和平。”
“报仇吗?”
“先去打听一下那群畜生的驻防情况,报仇的事情不能冲动。”
“磨叽。”唠叨抬眼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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