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妻》第26章


……
再看到路墨云,是在玉娘的小院,那天小君没有说完的故事,桂枝想自己从玉娘那里得到答案。
远远的,就看到路墨云在站在小院的墙角边,白色的袍子,白色的头发,白色的墙体,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桂枝被这样的景色迷住了。
路墨云轻垂着眼睑,长而卷的睫毛在很远的地方就可以看见,这是一个美的不像话,且有风度的男人。
只是几次的相处让桂枝对他有那么一点点偏见。
可是,此刻的他,在玉娘的小院外又是为何。
他背靠着白色的墙,一只耳朵贴在上面,像是要窃听小院的动静,又像是,想要和院子里的人近些,再近些。
看到不远处的桂枝,路墨云是十分惊讶的,讶异于自己竟然在这个时候放松了警觉,有人走近都没有察觉。
而且他是狼狈的,狼狈于让别人发现了自己的小秘密,那永远温润如玉的脸上,显现了一丝窘迫。
一闪而逝。
当他看见桂枝不解的眼神的时候,脸色有了一些缓和,他知道桂枝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于是整好衣装,离开了小院。
他从来不曾这样失礼过,因为他从不曾这样的紧张过。怕别人发现自己的心事。
桂枝疑惑的看着匆忙离开的路墨云,在桂枝的印象里,路墨云虽然有些阴险,倒也不至于有什么不妥的行为,他这样出现在小院,意欲何为?
敲小院门的手,迟疑了。
因为她看到小院是锁着的,而那天她出来的时候,小院的门,依旧是锁着的。
她想转身离开的时候,却听到里面传来了不属于玉娘清脆悦耳的声音。
“你要浪费多少时间在这里,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凡人,晚晴,你怎么这般糊涂……”
这个声音,桂枝是认得的,但是她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也许也是在很久很久以前,这段时间,有很多事,都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不得不接受一些听起来荒唐可笑的事实。
人总是这样,要吃过亏,才知道有很多东西,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都是已定的事实。
“我……”玉娘的声音顿住了,“娘,您让女儿留下来吧,不管多少年,都是女儿自愿的,女儿,一定要等着他回来。”
一定要等着他回来,玉娘口中的他,是已经死去的段元儒的爹爹段清风吗,听小君说的故事,应该是他没错。
“你怎么这样确信你要等的人就是他。”另一个女声着急了,玉娘叫她娘,可是听她的声音一点儿也不老,就像二十几岁的人儿。
“我怎么会不认定,那个笑,刻在女儿心里几千年了,女儿怎么会认错。”
玉娘反驳。
“我说不是他,就不是他,你跟我走,再也不要到这个地方来了。”
那个女人似乎用强硬的态度拉起了玉娘的手,玉娘开始拼命挣扎。
“你放开我,我不要回到那个牢笼,我宁可在这个地方老死也不要回去那个地方。”玉娘的声音愈变愈烈,听上去有些沙哑。
“孩子,你怎么这般傻,因为那样一个笑,就确定了那个爱你的人,是他,但万一不是他呢?你该怎么办?”
女人的态度渐渐软化,几乎用央求的口吻跟玉娘说话。
“我不会错的,娘,我真的不会错的,我那么……”
玉娘的声音犹豫了,她自己也不能确信自己所说的,自己对于段清风的迷恋,是从一个笑开始的,
除了那个笑,她对段清风一无所知。
自己花了二十几年在这个小院里,到头来,一切都是一场空吗?
正文 第三十章 心死
渐行。渐远。
当玉娘再把曾经的那些事回想了一遍以后,渐渐发现,曾经那份感触,那份撼天动地的情感已经不在了。
那张属于段清风的清秀脸盘已经在自己的心中渐渐被腐蚀,从而变的模糊不清。
强风过境。
院子里有一株牡丹花经不起强烈的震动,夭折了。
花朵掉到地上,溅了一地的牡丹花瓣,那些花瓣随着风,飘到玉娘脚下。
她渐渐忆起,那张清秀的脸庞,本是不属于段清风的,只是自己被他阳光般的笑迷失了自己的心。
她想起第一次看见路墨云的时候,心脏强烈波动的情景。但是这个想法很快被自己否决了。
路墨云是那样严肃的人,怎么也不能把他一沉不变的温润表情跟冬日里的阳光联系在一起,那是不对的。
有些谜团越变越大,有的人越陷越深。
无解,是最无奈的事情。
听小院里没有了声音,桂枝也没有了进小院的心情,她轻声的离开小院,好像自己不曾来过,没留下一点痕迹。
她站过的地方,徒留一方枯叶。
……
段元儒再回来,是在段英德七十岁寿辰的时候。
那个时候,北苑的院子里是苍黄的。
北苑已经很久没有客人到来了,桂枝的病是早就好了的,但是她一直都觉得不舒服,大夫说,那是心病。
桂枝知道自己的心结在哪里,但是她不想,也没有能力去逐个解开那些谜团。
刚开始,还是有人来北苑看望她的,时间长了,也就没有人在意了。
两个月。
像是过了两百年,再看到风尘仆仆出现在寝房的段元儒,她以为那是自己在做梦。
段元儒也没想到自己离开的两个月,美丽的桂枝会憔悴如斯。
但是他想给自己一点时间,也给桂枝一点时间,他们都太自信了,以至于看不到故事的结局。
桂枝的脸很白,属于那种长时间不晒太阳的苍白,还略带病态的白。
远远的望去,段元儒甚至以为她是透明的,透明到随时会在自己的眼前消失。
他的心脏悸动了一下,被自己的想法吓坏了,桂枝不能离开他,因为她的身上,早就烙下了自己的烙印。
“我回来了。”
同很多个月以前一样,回来的时候,他说了一句相同的话。
不同的是,这一次,桂枝不再信他了。
她别过头,把身子往床的里侧移了移,不再看段元儒,因为她怕自己多看一眼,就会忍不住听他的话。
不,她再不要了。
段元儒知道她在耍小脾气,但这次他出去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办,错就错在他不该不告而别。
但是不论是哪里错了,错了就是错了,他只能请求她原谅。
“桂,告诉我,哪里不舒服。”
段元儒走到床前,在床沿上坐下,温柔的抚了抚桂枝如上好丝绸般的发丝,然后轻声问她。
桂枝仍是不理她。
他可以不告而别,但是没人说她不能对他不理不睬。
“今天是爷爷生辰,你笑一下可好?”他难得这样低声下气的问她,但是这次错在他,她要怎么着,他都认了。
这次桂枝转过身,似乎曾经有人告诉她,想要男人对自己好,不可以一味的耍小孩子脾气,应该要适可而止,男人才会觉得这个女人是懂得进退的。
他的话,她是万万不要再信了。
但是今天是老爷子的生辰,自己也没什么必要跟段元儒生闷气,更没有理由。
她起身给自己着装,然后下床。
刚坐到梳妆台前的时候,看到段元儒就站在自己的身后,手中拿着一把玛瑙梳。
“可以自己梳。”桂枝伸手拿过段元儒手中的梳子,却见段元儒并没有松手,而是紧紧的抓着那把梳子。
“桂,我来吧,我很久没有给你梳头了。”
段元儒轻声说,手中的梳子已梳起了桂枝那头柔顺的秀发。
我已经很久没有给你梳头了。
桂枝当然知道已经很久了,上一次给她梳头是什么时候,是自己裁掉头发的前半个月,还是前一个月。
她已经记不得了。
唯一记得的,就只是那句我已经很久没有给你梳头了。
曾经她以为,自己剪去那头长发以后,他就再也不会给自己梳头了。他应该梳的,是玉娘那头长长的直拖到地上的头发。
听说,她是他最爱的人。
段元儒还在安静的梳着头发,一丝一缕,那么温柔的举止。甚至让桂枝有了错觉,他是喜欢她的。
桂枝已经不敢奢求他的爱了,能让他喜欢自己,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桂,你就消了气吧,我不会再不告而别了。”
段元儒紧紧握着手中精致的玛瑙梳,像是加注了很大的勇气才把这句话说出口。
若上一次自己对桂枝所说的不会不告而别是自己一时失控,那么这次,真的真的,他是很用心说出的话。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骗她的。
只是有时候,一切都不是自己说了就可以作数的。
桂枝没有说话。
她低垂着眼睑,没敢抬头看一眼倒影在铜镜里的段元儒的身影。
她已经告诉了自己不能信他,所以对于他的话,听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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