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泪尽》第6章


只有自己心无旁骛,才配得上他。
“……我冷。”鄢翮懵懂地眨眨眼睛,羞涩地拉起浴布将自己遮住,似乎终于回过神,却给出了一句让涯瑜哭笑不得的话语。
“好,我去拿衣服。”涯瑜无奈笑着,又吻了一下鄢翮的额头,起身去拿衣柜中干净的衣袍。
半生泪尽 正文 第五章 曲蘖
章节字数:3388 更新时间:111105 20:00
琉聿拨帘而出,白皙的指尖衬在紫色幔帐分外好看,冷峻妩媚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微汗的感觉让他有些不舒服。
刚才和薇溯的一番雨云,似乎是理所应当,又有些恍惚。
薇溯是薇溯,不是涯瑜,即使眸子再像,也是不同的。
他明明知道。
可薇溯的淡漠,薇溯的那种怜惜的表情,让他觉得痛。
忍不住就要报复。
“王爷走好,恕薇溯无法相送……”幔帐后面的木床模糊不清,传来薇溯虚弱却逞强的声音。
“嗯。”琉聿轻轻应了,黙然地盯着依旧狼狈的薇溯,眸色一暗,“以后,我不会再来了。”
“……”薇溯似怔住,又哑然一笑,语气清和,“此事无需告诉薇溯。”
即使有所期盼和心动,今日一过,再见只怕王爷只会想杀了薇溯。
薇溯赤裸着身子,面色苍白,狼狈地趴在丝绸被上,黑发凌乱披散,如同一朵开在火红绸被上的墨菊。
身上遍布或深或浅的咬痕、青印,双腿之间的后|庭更加是惨不忍睹,白色浊液夹杂着红丝,从其中缓缓洇出,淫|靡不堪。
刚才的性|事,是他的第一次,却没有享受到任何的快感。
其中的痛苦和羞耻,无法言喻。
涯瑜只是在自己身上,发泄对另一个人的怨怼,和苦恋。
他却不恨,只愿琉聿的粗暴可以将自己满腔的愧疚淹没,他情愿一直做梦一般念着聿王,也不愿亲手伤害让自己初次心动的人。
然人生无奈繁多,究竟是在折磨谁?
罢罢罢,如琉聿天之骄子尚且烦恼,自己听天由命便是。
薇溯看着琉聿落寞离去的红衣残影,终究忍不住流泪,诸多事情,若真能由自己做主,该有多好。
寂静的屋子微风撩过,只觉得如坠冰窖,半晌后,有人走进屋子,驻步在床前,讥讽嘲道,“你又是何苦?他分明对你无意,这般不懂怜香惜玉……”
“呵,无所谓。”薇溯偏首看着那人,却是居高临下的姿态,“那药真的不伤他性命?”
“我麟光从不食言,你,还不值得我骗。”麟光英朗的面上带着冷笑。
“事情已了,楼里的兄弟还有当家……”
“放心,我既然答应你,就不会出手。”麟光对着床上的薇溯露出冷硬霸道的笑,轻声道,“服了此药,引药人折寿二十年,倒是没听你抱怨一句。”
薇溯扬手扯过身下的被子遮住自己,冷淡道,“贱命一条,就是要我拿它去换楼里人的生存,又何防?”
他自小被承欢楼的当家收养,在这里见惯了人情冷暖,只把这里当作自己唯一可以依托的地方,如今,更是生无可恋。
“呵,你要自寻短见?”麟光阅人无数,轻易点破薇溯眼里惨淡的深意,俯身低语道,“像你这种人,的确是生死相同的。”
“麟光将军多虑了,小人还要留着这口气——”薇溯却漠然抬起头来,毫不畏惧地盯着麟光,一字一顿道,“看将军如何满盘皆输。”
“贱人——”麟光眼里的讥诮褪去,勃然大怒地一掌甩在薇溯苍白的脸上,薇溯被掌力带落在地,嘴角沁血,却哈哈大笑起来,仿佛见闻了多好笑的事情。
麟光双拳紧握,眸中闪过杀机,只一瞬,又被压了下去。
“想让我杀了你,好让琉聿他们警觉?!没那么容易——我要你好好活着,明白谁才能笑到最后。”麟光说着,身形一闪而逝,屋内空空如也。
薇溯呛咳着笑着,无力地撑起嘴角,晶莹的泪自眼角滑落,启唇轻吟道——
“金谷年年,乱生春色谁为主?余花落处,满地和烟雨……又是离歌,一阕长亭暮。王孙去,萋萋无数,南北东西路……”
琉聿啊琉聿,薇溯愿用余生寿元,换你平安。
满室空寂。
出了承欢楼,琉聿怅然若失地走着,撞到路人身上时,偶尔回头看一眼身后的人群店铺,觉得那些欢闹,似乎唾手可得,似乎天涯海角。
“涯瑜……薇溯……鄢翮……”念着这些名字,如同魔障一般,情之一字,猜不透看不透,必要伤人遍体,才肯罢休。
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
薇溯对他的忍耐和情谊,他并非不知,可他怕了。
这辈子若是再爱上一个人,一定会耗尽生命。
涯瑜已是爱不起,薇溯,亦然。
四日之内,皇城里的守卫突然激增,谁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涯瑜在宫里焦头烂额,放在麟光身边的探子回报说麟光来了这里,却怎么也无法传递出下一则讯息,想必是被杀掉了。
如今皇城兵重良足、人心安稳,可算是国内最不可攻克的地方,麟光竟然以身犯险来到了皇城,确实让他不解。
涯瑜微微蹙着眉头,手上的密报依然是二字——“无信。”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麟光也不是鲁莽之辈,不会轻易让自己找到的。
与其浪费时间找他,不如布置好防务,等他出现。
思及此,涯瑜放下手中事物,问身边的宫人道,“聿王爷还没回来?”
“回皇上,王爷还在外面散心,要派人请回来么?”
“不必,多加一队人马暗中保护。”涯瑜下意识地吩咐一声,等到回过神,不禁自嘲地摇头笑了,以琉聿的武功,还需要人保护么?
皇城风起云涌,琉聿肯定也知道的,他既然心烦,这些事情自己解决就好,任他去吧。
轻叹口气疏解了心中的诸事烦恼,涯瑜起身,打算去鄢翮那里看看他。
最近事务繁多,也没机会和他好好相处。
想起鄢翮自那日亲密后面对自己的羞赧,涯瑜心里一阵好笑。
一路辗转到了鄢翮所住的冷宫,外面的侍卫行礼道,“禀告大人,一切正常。”
“嗯。”涯瑜面无表情,天子威仪尽显,颔首而过。
除了鄢翮和琉聿,别人都不值得他顿足。
只身进了宫殿的院子,日头高挂,鸟鸣啁啾,难得的好天气,院子里却没有人在。
涯瑜一时有些错愕,鄢翮一向喜欢呆在外面养花弄草,今日却是怎么了?
“……大人万福。”守在鄢翮寝屋门口的宫女一眼便看到涯瑜,紧张地上前问安,眼睛不时瞟向紧闭的房门。
“免礼吧,你主子还没起么?”涯瑜淡淡问着,那宫女却脸色慢慢苍白起来。
“回大人……小王爷从早上起来就不肯出屋,在里面不知弄些什么……也不让奴婢进去服侍……”
“早膳也未用么?”涯瑜心里一紧,脸色瞬间寒下来,“既然如此,为何不上报?”
“请大人责罚……奴婢、奴婢思虑不周……”那宫女哆哆嗦嗦着又跪下去,叩首请罚。
上次涯瑜因为鄢翮随便出冷宫的事情杀了一批侍卫,让她至今不敢忘记涯瑜的冷血手段。
“去做一碗蛋羹端过来,再去领脊杖十五——若非你照顾鄢翮最久,我决不轻饶。”涯瑜冷淡地说完,跨过宫女,抬手去推鄢翮的房门。
那宫女千恩万谢地走开,为自己又捡回了一条命庆幸不已。
“我不是说了不许进来么?!”
涯瑜刚踏进门槛,就被里面暴怒的喝声吓了一跳,压下心里怪异的感觉,柔声道,“鄢翮,是我。”
屏风后面模糊的人影一顿,又坐回到床上,心情不好的样子。
“鄢翮?”涯瑜又唤了一声,没有听到回应,他向屋子里走去,深邃的眸子带着关切道,“发生什么事了?”
绕过屏风,就看见鄢翮气闷闷地坐在床上,怀里塞着一团雪白的东西,竟然没有看他一眼。
“到底怎么了?”涯瑜走到鄢翮身边,伸手抚着鄢翮的长发,弯腰温和道,“有什么不开心,告诉我好么?”
鄢翮闻言,终于仰脸看着他,乌黑明亮的大眼睛噙着泪水,把怀里的物什掏出来捧在手里,粉唇微抿,带着哭腔,“……小涯瑜死了。”
那团雪白,正是涯瑜先前送给鄢翮解闷用的袖珍兔,如今生气全无地僵硬着四肢,红眼睛眯成一条缝,鄢翮看着死兔,不禁皱起眉头,有种说不出地诡异和闹心。
仿佛有什么事情,不太对劲。
“死了就死了吧,我重新送你一只就是,别难过了。”涯瑜拿了床上的被单,接过鄢翮手里的死兔紧紧包好,放在一旁,轻轻擦掉了鄢翮的眼泪,笑道,“这么大的人了,还为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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