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泪尽》第17章

琉聿看得心惊胆战，奈何现在自己尚且自保困难，也帮不上鄢翮。
心里直骂，这个混蛋，说了他不要出来，怎么偏偏就逆着来！
自己得罪了麟光，只要一走了之便好，麟光发起疯来，谁知道会怎么对待他！！
麟光的高靴踏在鄢翮背上，微低了身子钳住他的下巴，“你且看着，我要让他怎么死。”
鄢翮乌黑的眼睛死死瞪着麟光，嘴角的血被麟光舔了去，恶心地他直皱眉。
“麟光，你知道一种叫‘心有灵犀’的药吗？”
“心有灵犀？听说过。”麟光捏着鄢翮下巴的手指更用力一些，鄢翮颤了几下，接着道，“……我和琉聿用过那药。”
麟光哦了一声，满是怀疑地盯着鄢翮坚定的黑眼睛，嗤笑道，“你觉得我会相信？”
“你大可以试试看。”鄢翮冷笑着看着他，又转而看向琉聿，“杀了他，或者杀了我，都能得到答案不是吗？”
鄢翮的一番话让琉聿怔在那里，他没想到鄢翮居然会将心有灵犀的事情说出来……
如果麟光丧心病狂，为了除掉自己对鄢翮下手……
麟光抿住了唇，眉头纠在一起，眸子变得深沉阴暗，浑身都是戾气。
他松开了鄢翮的下巴，手指抹着鄢翮嘴角殷红的血迹，轻声道，“小王爷，真有你的。”
说罢，夺了旁边一人手上的弓，行云流水地挽了射出，怔在那里的琉聿胸口一痛，硬是退了半步，不可置信地看着没入胸口的那支箭。
“滚。”麟光出了声，发狠地折断了那把弓，弯身揪住了鄢翮，将人向屋子里拖。
鄢翮冲着琉聿微笑。
周围的人都不再动手，琉聿看着鄢翮那清亮柔和的眼神，低头伸手拔掉了胸口那支箭，转身离去。
洛阳城外官道客栈中。
涯瑜正在翻弄着桌上的奏章，不时紧缩眉头落下朱批，如今正要对付麟光，却还是琐事缠身，叫他觉得烦闷不已。
批完折子再下了军队调令，已经过了二更，涯瑜侧耳听了听隔壁，琉聿一天都没有动静了，不知是不是还在置气。
正想着唤人来问，屋门却被猛地撞开了，涯瑜沉声喝到，“谁？”
一把抽出防身匕首转身去看，却被倒在地上虚弱苍白的琉聿惊到不行，“你这是怎么了？！”
琉聿半睁着眼睛，眼神都涣散了，嘴唇微微懦动，涯瑜赶紧上前将人抱起来，贴近了才听他一声声地向外倒气，“……鄢翮……鄢翮……”
那身黑衣被鲜血浸透，湿漉漉地沾了涯瑜一身红艳，刺鼻的血腥气弥漫开来，琉聿的嘴唇青白，身体像冰块儿一样，感觉不到一丝温热。
涯瑜觉得脑袋一阵抽疼，心里空落落地慌乱，恶狠狠将人使劲按在怀里，“谁让你去的！你这傻瓜！”
说着，伸手慌忙堵住琉聿胸膛正中那个不断溢血的幽幽箭孔，鲜血从指缝不要命的向外涌，染了满手，涯瑜突然发现，琉聿比起当初，简直已经轻薄如羽，几乎没有重量了。
“该死的！暗卫呢！还不滚出来！！”涯瑜压低了声音，额角青筋暴起，快咬碎了牙齿。
声音刚落，窗外门外便诡异地翻进来几人，恭敬地跪在地上，“皇上。”
“去请大夫，快！”涯瑜将琉聿轻轻放在床上，接过了一人递来的伤药，撕开琉聿被血泡得沉重的衣服，胸口那深得看不见的伤口让他急得想杀人，极好的止血药撒上去，却根本没用，“拿干净的布巾，越多越好！”
那些暗卫也慌得手忙脚乱，万一琉聿有个三长两短，皇上真能扒了他们的皮。
涯瑜一手用布死死按压着琉聿的伤口，一手怜惜地抚着琉聿苍白消瘦的面颊，柔声道，“琉……没事的，你先别睡，大夫很快就来了。”
琉聿瞳孔无光，恍恍惚惚地看着他，忽然就笑了。
涯瑜看得心头一震，就那么落下泪来。
琉聿也是需要人疼的，琉聿也是会死的……
总觉得这个弟弟天不怕地不怕，原来他也有这么脆弱的时候。
“涯、涯瑜……”琉聿似乎恢复了些清明，轻轻挣扎起来，却被涯瑜稳住身体动弹不得，“麟光的人……暗中跟着我……”
“没事的，没事的……”涯瑜低头吻了吻琉聿的满是冷汗的额头，冲暗卫冷声道，“你们去一个人把人向反方向引开了，越远越好，记得，一个不留。”
森森的寒气，愈发衬得室内冰冷冻人。
有人领命出去，屋子里又安静下来，琉聿和涯瑜静默地看着对方，一个凄凄惶惶，一个满脸疼惜。
“跟着你的暗卫呢？”涯瑜引他说话，害怕琉聿睡去就再也醒不过来。
“碍事……我都绑了扔到床下了……”琉聿说着，忍不住笑起来，抬手抓住涯瑜的手，“结果你……就没发现……我不见了……”
得意的语气，却让涯瑜一阵的自责苦涩，叹息着握紧了琉聿的手。
如果他能早些放下芥蒂去隔壁看看琉聿，如今，琉聿就不会重伤躺在这里了。
“你总是任性……”涯瑜一下一下吻着琉聿的唇，放佛怕下一瞬琉聿就会消失一样。
“哥……等一切都结束，我想离开。”
涯瑜皱了眉，声音低郁，“你想去哪？”
“我……咳咳……”琉聿呛咳几声，嘴唇更白，喘息着道，“那时在崖下……觉得、很快活……”
“……”涯瑜抚着他的发，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那时在崖下觉得很快活？
即使身中剧毒也是快活的？
他的琉聿……究竟是有多苦。
鄢翮被麟光甩在地上，还没缓过神，一记耳光就响亮地抽在脸上，火辣辣地疼。
麟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睛在黑暗里熠熠发光，如同猎豹，“满意了？”
那声音冰得渗牙，让鄢翮不觉打了个寒噤。
他不动声色伸手按压胸侧，企图把那根断掉的肋骨拨正，免得伤到内脏。
麟光最见不得别人忤逆无视他的模样，怒火飙升狠狠摔上了门，将火光人影都关在外头。
“去追！追上了琉聿给我剁碎喂狗！”麟光暴怒地大声下着命令，拳头攥得咯咯响，眼角直跳。
他刚才为何就魔障了？！
居然信了鄢翮！居然眼睁睁地放走了琉聿？！
鄢翮淡淡看着麟光，有了这段时间的缓冲，琉聿足够脱身了。
麟光受不了鄢翮那般眼神，扑上去骑在鄢翮身上，疯狂地撕扯着他素白的衣袍，如狼似虎地一口咬在鄢翮的脖子上，满口鲜血都不松开。
直到鄢翮忍不住低低呻吟，麟光这才寒着脸伏起了身子，大手扼住了鄢翮的脖颈，“我真想现在就掐死你。”
鄢翮扭过脸不做声。
“混账东西……”麟光咒骂一声，运起内力一掌击在了鄢翮的小腿上，鄢翮痛叫一声差点儿没昏过去，“你这腿还是断了好！这次是帮着琉聿跑了！下次说不定就跟涯瑜来个里应外合！！”
鄢翮轻轻吸着气，瞄到自己露出的光洁胸膛，忽然有些惧意。
就连涯瑜，都没真正要过自己的身子……
麟光瞧出他神色苦楚，心里顿时觉得轻快了不少，拍了拍鄢翮的脸颊，情 色地舔着鄢翮玉润的耳垂，哑声道，“你说我要是上了你，你能忘了涯瑜吗？妓院里的那些娼儿，不就是谁操了她，谁就是主子么？”
想必涯瑜也无数次在夜里享用过鄢翮柔美的身子。
该会是什么销 魂的滋味儿呢……
鄢翮被刺激地颤抖一下，一阵羞恼，拿眼使劲儿剜着麟光，吼道，“麟光！我是来跟你合作的！不要得寸进尺！”
“得寸进尺？哈哈……”麟光晃了晃身子，故意用微微肿硬的下 体隔着衣服摩擦着鄢翮，看鄢翮的脸蛋涨得通红，“你不过是来丧家之犬跑来求我，有什么资格说合作？”
鄢翮怔住，僵硬的身体控制不住地挣扎起来。
他什么都没有，已经下定决心对麟光予给予求，但到了这关头，还是忍不住地想退缩……
没用！没用！！你真没用！！！
鄢翮痛骂着自己，嘶吼一声泪流满面，不再挣扎妄动，可喉咙里却发出一串古怪的呜咽。
好不甘心……好不甘心……
麟光看着不再反抗的鄢翮，只是那双原本乌黑灵动的眸子生气全无地望着上方，白皙的脸颊上满是泪光，他恍了神，居然伸手想去帮鄢翮拭泪。
临了却反应过来，转手便又是一耳光扇了上去，打偏了鄢翮的脸。
“记着，如今你里里外外，都是我麟光的。”
说着，麟光便弯下腰，凶猛地堵住了鄢翮柔嫩鲜美的唇，咬着鄢翮的舌头翻弄，双手却略显温柔地慢慢摸上了鄢翮冰凉的胸膛……
半生泪尽　正文　第十五章　冥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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