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这是谁啊?”
“我是你姑父,这是鄂伦岱和笑笑吧,你们姑姑跟我说过,你们是她最喜欢的侄子和侄女。”
说着博果尔从袖子里变戏法似得拿出两个九连环,交给两个小包子。这一番糖衣炮弹下来,小包子们顿时喜欢上了这个姑父。
就在这热络的氛围下,觉罗氏开口了,“婉瑜,你姐姐怀孕了。你现在是郡王福晋,进宫比我们方便,回去后可要替我们好好照顾你姐姐。”
“宫里的事自有太后和皇嫂做主,额娘喜欢瑜儿,每日里离不开她。再说宫里的丫鬟,都是精心挑选的,定能伺候好佟妃娘娘。”
婉瑜在桌子底下拉了下博果尔的袖子,如果不是一屋子人都在这,她简直想为博果尔喝彩了。哈宜呼又不是笑笑,哪需要她照顾。昨天认亲时太后和皇上的眼神还历历在目,她现在最避之不及的地方就是皇宫。
56想封妃?没门!
觉罗氏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虽然比起大孙女入宫;她觉得小孙女低嫁了。但是无法否认的是;襄郡王不是她能惹得起的。现在他这番话说出口,她也只能生受着。
婉瑜见阿玛几不可察的尴尬,强压住了自己幸灾乐祸的情绪:
“玛姆;太后和皇上都很重视这一胎,哈宜呼姐姐有太医们天天请平安脉,这一胎必然会妥当的。虽然瑜儿嫁给了我们爷,但是额娘和爷也没住在宫里,进宫太频繁了也不是个事儿。”
佟图赖赞赏的看了女儿一眼;额娘这些年越发的偏执和糊涂。他这个做儿子的,也只能天天和稀泥。
许是被婉瑜话中宫中对这一胎的重视取悦到了,觉罗氏高昂着头骄傲的笑着,终于不再纠结于这一点。
“我就知道哈宜呼是个好的,瑜儿可要加把劲儿,早早的让玛姆看到外孙。”
“我额娘说了,这事儿全凭我们两人做主。瑜儿觉得什么时候合适,就什么时候生。”
博果尔抢先一步,看着婉瑜回答道,他当然想要个像瑜儿又像他的孩子。但是在他心里还是瑜儿占上风,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给瑜儿难堪,先得问他准不准。
此话一出,除却觉罗氏之外,剩余几位主子对待博果尔的态度,瞬间温和起来。尤其是刚才还看他不顺眼的佟家父子三人,现在纷纷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
婉瑜俏红着脸低下了头,只是私底下她勾住了博果尔的手,有个人能如此直白的对觉罗氏讲话,而且她还一句话都不敢还口,亲眼见到如此现场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博果尔跟婉瑜一直哎佟府呆到了夕阳西斜,期间觉罗氏几次冷场,都被心直口快的博果尔打击的体无完肤。婉瑜心里乐开了花,同时默默为额娘担心,有个身体状况如此好,且以给人找茬为己任的婆婆,额娘这么多年忍耐过来实在是太伟大了。
“姑姑,你怎么又要上街,带笑笑一起玩儿吧。”
鄂伦岱没开口,但那紧抓着婉瑜衣摆不放的小手,还是表达出了他的意思。
墨瑾上前抱起鄂伦岱,心茹也挺着大肚子牵起女儿的手,“姑姑嫁人了,只有你们乖乖的她才会常回来看你们。”
婉瑜蹲下与笑笑直视,“笑笑好好照顾额娘,等你弟弟生下来,姑姑再来跟你们玩。”
两个小家伙,最终被即将要到来的弟弟妹妹转移了注意力。婉瑜微红着眼睛跟家人道别,“女儿不在身边,哥哥嫂子可要好好照顾阿玛额娘。”
佟图赖险些红了眼眶,他恨恨的瞪了一眼博果尔。女儿似乎刚回来没多久,又要走了,他这个做阿玛的真的好舍不得啊。
“瑜儿若是舍不得,以后爷常陪你回来看看。”
马车上,博果尔接过南梦手中的手绢,轻轻擦拭着婉瑜眼角的泪珠。
“我没事儿,只是这么多年习惯了,一下子离开阿玛额娘,乍有些不适应。额娘和爷对我这么好,阿玛和额娘现在放心着呢。”
婉瑜整个人靠在博果尔怀里,贵太妃和博果尔对她真的很好了,一般格格嫁人后要应对难缠的婆婆小姑子,她这边则是一个都没有,她该惜福。可是不出嫁不知道,她还是忍不住,就让她放纵这一会儿吧。毕竟这是古代,出嫁女不能像天朝那样随意回娘家。
等到回府后,贵太妃看媳妇那微红的眼角,了然的点了点头。她也是从格格的身份过来的,知道刚嫁人后那种感觉,慢慢过几天习惯就好了。
博果尔说了下回门的事,当然他略去了自己被排挤的那一段,着重的介绍了觉罗氏。知子莫若母,贵太妃哪能不知道儿子报喜不报忧。不过满蒙格格贵重,再说佟家一家人也没太过分,她也就装作不知道了。
不过觉罗氏那里,“博果尔没上朝,你们还不知道。皇上今日要晋封佟妃和董鄂妃,太后不答应,两人现在僵着呢。”
婉瑜错愕的抬起头,稍微想了一下这事儿又在情理之中。前世董鄂妃进宫没几个月,就实现了庶妃到皇贵妃的三级跳。现在有她这个强力金手指在,再有孩子傍身,这要还不封妃才奇怪了。
“佟妃也就罢了,怎么董鄂妃也在里面。她那出身,不是打皇嫂的脸么?”
婉瑜坐在贵太妃右边,听着母子二人说着,此事事关哈宜呼,按理她该帮自己姐姐一把。可是哈宜呼那性子,若是帮了她指不定被她那种强烈的自尊心想成是在炫耀。而且按她对乌云珠的手段,等她上位了她这个做妹妹的准没安生日子过。
“福临长大了啊……”
贵太妃发出长长的叹息,一家三口陷入了沉默。皇上此举可能是因为他喜爱两位庶妃,但更多地是为了打破蒙妃在后宫的垄断局面。后宫影射前朝,那些因蒙古王爷势大而不满的八旗亲贵,见此会转而支持皇上的。
婉瑜则是想的更远,蒙古王爷中最先被削弱的肯定是领头羊察哈尔,虽然科尔沁这些年势力越来越大,但单单太后娘家这一点,就足够让它高枕无忧的了。削弱到一定程度后,继任的察哈尔亲王阿布鼐肯定首先遭殃。
虽然不知道阿布鼐被削爵处死与博果尔之死有什么关系,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有察哈尔做后台,襄郡王府的地位肯定稳如泰山。
“太后和皇上其实都有道理,只是瑜儿觉得,凡事得按规矩来。汉人说齐家治国平天下,家和才能万事兴。而且百善孝为先,若是媳妇的话肯定听额娘的话。”
贵太妃虽然听不懂汉人的那些道道,但是最后一句她可听得真真切切。可不是,看她们府里多好,儿子听话媳妇也是个好的,她现在感觉越来越年轻。
所以当事情闹得不可开交后,下一次宗室觐见时,贵太妃坚定的支持太后。其它福晋看两大巨头意见一致了,也就纷纷劝说起了皇上。而且大清入关还没多久,各家福晋在府里还是很有话语权的,于是那些准备支持皇上决定的八旗亲贵,纷纷偃旗息鼓了,当然这是之后的事儿了。
现下慈宁宫里,孝庄听着贵太妃权力赞成自己的意见,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皇太极在世时,她作为五宫之末的庄妃,牢牢地被贵太妃压着。皇太极去世后,有哲哲在上头,没权利的她还是不敢惹根基深厚的娜木钟。而如今,她竟然主动服软,她瞬间有种“玉玺在手、天下我有”的畅快感。
坐在一旁的哈宜呼,看着瑜儿妹妹那为难的表情,失望的同时心里更多的是畅快。以前听说襄郡王和贵太妃很喜欢瑜儿妹妹,可看如今也不怎么样么。出身比她高阿玛比她官大有什么用,还不是嫁的不如她,而且还不如她得爷们的宠爱。
这样想着哈宜呼心里畅快极了,她甚至觉得封不封妃无所谓了。左右宫里的满人都是庶妃,枪打出头鸟她还是懂的。
虽然舆论出现了一边倒的现象,但是福临这次却是异常的坚决。任凭大家怎么劝,他都岿然不动、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固执己见。毕竟是亲儿子,孝庄也有点心软。最终她还是是让了一步,等孩子生下来就册封。
婉瑜全程坐在贵太妃身后,她一直注视着哈宜呼。从小一起长大,她对哈宜呼的脾气可是了如指掌。看她刚才看向她幸灾乐祸又无限同情,听到册封又忍不住的惊喜和骄傲,这个堂姐的脑回路,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同于常人啊。
而她竟然可以理解哈宜呼的心思,婉瑜在心中默默地表扬了下,自己实在是太厉害了。其实妹子你想多了,任谁十来年天天在你跟前晃,你也会对她的本性了如指掌。
这件事过后,婉瑜曾经见过孟古青一面。令她欣慰的是,孟古青完全以一种看戏的姿态,在看待此事。
“孟古青,你真的不想要个孩子么?”
婉瑜知道这样说有些残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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