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呼吸》第5章


远扬拿起背垫要发起全面进攻,眼看一场大战就要爆发,庄豫不知该怎么调停,只好捧起水果盘在他们面前晃了晃,弱弱地问了一句:“吃西瓜,吗?”
两姐弟互相瞪了一眼,然后势不两立又极有默契地,同时把手伸向了水果盘。
“哼,我才不跟你这种小人计较。”远晨把抱枕扔回沙发上,咬了一口瓜。
“我才不跟女人计较呢。”远扬坐下去,一边瞪着她,咬了一大口瓜。
远晨也回瞪他一眼,一口下去,瓜瓤没了。
庄豫坐在中间,无奈地看着他们两兄妹幼稚地斗气。也做不了什么来缓解气氛,他只好低下头继续翻秦暄杨小时候的画册。
很多都是用铅笔或蓝色圆珠笔随意涂画的,也不怎么上色,大部分画作都是单一的色调。翻到后面,却有一幅画不太一样。
那幅画的线条没有其他画作那么凌乱和随意,看得出来作画者是用心地画上去的,甚至还罕见地配合画面涂上了不一样的色彩。画面上,一个小男孩在蓝天下站着,地上草地青翠,鲜花盛开,但那个男孩脸上却没有笑脸,他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手里捧着一颗心,只是那颗心已经碎裂成了无数块,再也拼不回原来的形状。
画面左侧,小学生秦暄杨用稚嫩的文字写上了两个字:碎了。
他情不自禁地抚摸画面上那颗小小的破碎的心,涌上一阵酸楚。
过了一会儿,他低头收起画册道:“我有点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远氏兄妹仍在冷战中没空理会他,“嗯”了一声便没再说话。他低头匆匆走出客厅,沿着后门来到了没有灯光的花园。
夏日的夜空星光点点,他没有抬头去看满天的繁星,匆匆穿过花园,绕过正在盛开的无名花朵,推开客屋的卧室门,又匆忙关上,没有开灯,屋里只有窗外飘来的花朵和无尽的黑暗在蔓延。
他坐在床边,抱着那本画册。
想起那个心碎的人,双眼不自觉地在黑暗中泛起泪光。
第4章 关键词4:回忆、纠缠
“你这么说我很心碎啊。”秦暄杨坐在床边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庄豫一边在心里腹诽:心碎个毛线啊你看起来就是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好吗。一边使劲擦了擦刚才被吻过的嘴唇。
真是活久了什么事都能遇到,竟然被一个男的强吻了,靠。
他重整精神死死地瞪着秦暄杨:“喝醉的人说的话你怎么能当真!”
秦暄杨叹了一口气,作了个要起身的姿势,过度警戒的庄豫马上从床上站起来,拎起枕头就往他扔过去:“哎我警告你别过来啊。”
他身手灵敏地接住枕头,十分无语:“我只是伸个懒腰,有必要这么戒备吗?”
“谁让你刚才莫名其妙就——”回想起刚才的事情,庄豫还是忍不住一阵恼火,“反正不管你是秦暄杨也好秦闹杨也好,我今天就跟你说清楚,我昨晚在海边说的话,全都不能当真!你别再左一个‘男朋友’,右一个‘男朋友’地叫了!不!算!数!”
他苦笑:“那你昨天晚上做的事也不算数?”
“我、我做了什么?”庄豫略迟顿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一阵不好的感觉流遍全身,他咽了咽口水:“我们……昨晚……做了什么……吗?”
秦暄杨一副受伤的表情:“这么快就不记得了?”
看着他的模样,庄豫忍不住往最可怕的方面想:“我、我昨晚,没对你怎么样吧?”
“唉。”他再次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来话长。”
什么鬼!
庄豫急得简直要抓狂了,虽然他知道自己酒量很浅,但酒品应该还没差到那种地步,吧……对面这个人欲言又止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你赶紧说啊!”他实在忍不住了。
“你不是还摸了人家的胸吗?”秦暄杨强忍着笑,模仿他昨晚醉熏熏的语气道,“‘咦,这里怎么有堵墙?还挺软的……’”
软你妹啊……
庄豫无语地盯着他:这人,明显是在看他的笑话。
怎么自己最近诸事不顺啊,先是跟许秀瑛分手——跟她分手就算了,她说的那番话什么意思嘛;然后就被赵小狼拉来这个鬼联谊会——联谊就算了,结果又遇上这号混蛋……
“姓秦的,你演够了没!”他难得正经地生起气来,从床上跳下来大步走到门边,“到此为止,别再拿我开玩笑了!遇上你算我倒霉!我们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后会无期!”
说罢啪的一声打开门,又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秦暄杨看着紧闭的房门,微笑淡淡地凝结在嘴角。捂着心脏长吁了一口气,他仰面躺倒在床上,看着苍白的天花板喃喃自语:
“这人真是的,记性也太差了。”
中午从海边回来,庄豫就躲在宿舍一直睡到晚上,任谁都叫不醒。他像一个极度缺觉的重症病人,已经顾不上白天或黑夜,只要能好好睡一觉,他在所不惜。
等他醒来,已经是夜里11点,翻了个身伸了个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呵欠,他这才迷迷糊糊地从床上坐起来。
这是标准的四人宿舍,上床下桌的结构充分利用了狭小的空间,头顶的风扇悠悠地转着,从窗外传来夏日躁耳的蝉鸣。
宿舍里只有对床亮着一盏灯,赵小狼正在捧着一本书看,听见响动,他转头望了顶着一头乱毛半梦半醒状态的庄豫,说:“小祖宗你终于醒啦,我差点就以为你不打算醒过来了呢。”
“他们人呢?”庄豫看着另外两张空空荡荡的床铺问道。
“哦,他们下午就收拾东西回家了啊,反正也放假了。”
庄豫这才想起来,是啊,都已经放暑假了。班级联谊会也是趁着期末考结束了才组织的,这盛夏的校园里,如今只有为数不多仍未回家的学生。
他揉了揉睡得发胀的太阳穴:“你呢,你什么时候回?”
“我?我什么时候回都行。反正暑假那么长,又不急。”赵小狼朝他笑,“放心,我会留在这里陪你多呆几天哒。”
“谁要你陪。”他不屑地哼了一声,大半天米水未进的肚子此时不合时宜地发出了一声示威。
赵小狼放下书:“我陪你出去吃个夜宵吧。伶园现在还开着呢。”
伶园是他们学校的饭堂名称,如今大学饭堂都喜欢取个与它的本质不太相符的雅名。
庄豫点了点头,两人便一起从床上爬下去,赵小狼低头穿鞋,庄豫则开始从包里搜饭卡,但是到处都没找到。
“我饭卡该不会丢了吧……”他喃喃道,赵小狼凑过来看了一眼他那杂乱无比的包,由于还没有把海边旅行的东西拿出来,包里鼓鼓的,什么东西都杂乱无章地塞在一起,要从这一堆“垃圾”中找出一张薄薄的饭卡,简直比登天还难。
赵小狼叹着气拍了拍他的肩:“就你这包,估计找到天亮也找不到,还是用我的卡吧。”
“行,那就蹭你的。”
夜晚11点的校道上没有什么人,道路两侧种的玉兰花正幽幽地盛开,清甜的香味在夜风中蔓延,他们慢慢踱着步往伶园走,有一搭没一搭地讲着话。
晚上的饭堂人也不多,他们点了些小炒和面点,找了个干净安静的位置坐了下来。
庄豫饿虽饿,却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就感觉胃不太舒服,把筷子放下来。赵小狼见状皱起了眉头:“你别这样啦庄豫,失恋了东西总是要吃的,再不吃你就饿死了。”
“别什么都扯到失恋上,我只是有点胃痛。”他摸了摸肚子,自己也颇无奈。
赵小狼还是叹气:“你最近到底怎么了,认识你两年,没见过你这么颓废的样子。你要是真的特别喜欢那个女的我还能理解,可问题是你根本不把人家放心上啊,分就分了呗,你干嘛还在这里上演什么苦情剧啊。你到底在想什么?”
“都说了我只是胃痛吃不下。”庄豫无语得想翻白眼。
赵小狼依旧以为他是因为情伤而忘食,又开启了苦口婆心模式:“唉,弟,有什么事情要跟哥说,哥敞开大大的胸怀接纳你,千万不要把什么事都一个人藏在心上啊。你可以跟哥吐苦水可以跟哥骂人甚至可以跟哥借钱,可千万别跟哥玩忧郁啊哥吃不消啊。”
“玩你妹的忧郁。”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赵小狼却固执地伸出了他热情的双手握住了庄豫:“真的,弟,把你的苦闷全都说出来吧,不要有所保留,哥在这里呢,哥听着呢。”
“哎赵小狼你还演上了。”庄豫有些生气地抽出自己的手,反手绞在胸前。
“弟,你怎么能这么执迷不悟呢!说出来,让这件事情就此过去,再重新开始美好的生活,这样不好吗?”
“那我问你,万一我是同性恋怎么办?”
赵小狼愣住了:“哈?”
庄豫表情纠结,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
受到突如其来的劲爆消息的冲击,赵小狼有些口吃:“你是说,你是,同性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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