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然》第34章

第六章（一）（二）
第六章
（一）
怡然在王铭家大醉一场，醉得昏天黑地，折腾得死去活来！那感觉，就像女人难产那样，既痛苦至极，又不肯放弃希望……
怡然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两天两夜，吴军找遍了她可能去的地方，他往怡然的手机上发了无数条信息，其中一条是：老婆，我对天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和古丹联系了，让她从我们的世界消失！我会好好干，把我们的工业园做大做强！
当怡然再次出现在公司的时候，人们发现，怡然好像变了一个人。她神情冷峻，不苟言笑，眼神冷漠犀利；着装中性化，几乎不化妆，很少穿高跟鞋；在她的脸上，再也看不到她两眼含笑、嘴角上翘的经典表情，也感受不到温馨的女人味了……
2004年9月月30日，“甄仕工业园”竣工典礼隆重举行。工业园是按照国际化生产基地的标准建设的，生产楼、办公楼、宿舍楼以及库房、食堂、车库、浴池、超市等配套设施一应具全，建筑物的主体色彩为鹅黄配湛蓝，“甄仕服装”四个鲜红的大字在楼顶伫立，在蓝天、白云和花篮、气球、彩带映衬下，显得异常美丽壮观。园内石灰路面、红砖长廊、假山喷泉、花草果树，环境和景致倒像公园一般。
在一片爆竹声中，怡然和吴军并肩站在主席台上，与省、市领导一同为“甄仕工业园”落成剪彩。
高飞也特地赶来为怡然捧场，并以她的时尚和靓丽成为最抢眼的嘉宾。
晚上，在庆祝J市成立30周年庆典暨J市体育馆落成典礼上，甄仕公司为J市人民奉献了一场盛大的文艺晚会。压轴的节目就是甄仕公司时装秀，怡然在众模特的簇拥下闪亮登场，带着自信的微笑，以颇专业的模特步绕场一周，向家乡的父老乡亲鞠躬致谢，把手里的鲜红掷向观众，赢得了一阵阵掌声和欢呼声……
答谢宴会的气氛非常热烈，来宾们都喝了不少酒。吴军显得异常兴奋，代表怡然挨桌敬酒……
怡然陪着高飞走下台阶，正要去宾馆休息，听到门口有人吵吵嚷嚷，过去一看，是吴军。吴军喝的满面通红，喘着粗气，嘴里含混不清地嚷着：“我说我没喝多就是没喝多！谁说我不能开车！快把车钥匙给我！听见没？信不信我炒了你！”旁边的秘书小周眼泪都快出来了，也不敢把钥匙给他。
怡然见状就拉住了他：“吴总，今天咱们都不回去了，到宾馆休息，走过去就行了！”吴军一扬手把怡然甩了个踉跄：“你少管我！我告诉你，女人少管我们老爷们的事！”看围上来了一群人，吴军更来劲儿了：“谁替我开车都不好使，谁都不好使！甄怡然，有本事你把古丹给我叫来，给我叫来！我立马听你的！就是一个好使！”怡然一下子僵在那里，脸煞白！
这时候，万永赶过来，一伸手就把怡然拉到身后：“怡然，你去陪高主任回宾馆休息，这里交给我吧！”万永几乎没怎么喝酒，一直密切关注着怡然这边的情况，刚把市长送走，就赶上了这一幕，为怡然解了围。
怡然神情木然，躺在床上，凝望天花板，不语。
高飞默默地观察怡然半天了，终于按捺不住了：“甄姐，我们是朋友，我也把你当做姐姐。吴总现在怎么变成这样啦？那个什么古丹又是谁呀？”
怡然长吁一口气：“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啊，我还是和你从头说吧……”
高飞听罢怡然的讲述，气得不行：“甄姐，我真是不懂你！你为什么还要忍？换做我早就和他离婚啦！世上好男人多的是啊！干嘛为了这棵歪脖树放弃了整个森林呢？”
“如果我是个普通的女人，我早就和他离婚了！可是，我还要对企业负责啊。企业一开始就是夫妻档，我擅长产品开发，他擅长生产和销售，离开谁都玩不转！我们若是离婚，企业注定要分崩离析。企业走到今天，不容易啊！工业园刚建成，前景又很好，我怎忍心因为我的私人原因而毁了企业？”
“吴军猖狂到了这一步，也是你惯的！早就该手起刀落！是你太心软啦！你承受着这些，心里该有多苦啊！”
“呵呵，别把他当老公，别把自己当女人，心里只想着事业，不就行啦！”怡然还苦笑着硬撑。
“说得轻巧，你做得到吗？刚才你都要晕过去了！”
“是啊，我做不到……”一滴泪终于从怡然的眼角淌了下来……
怡然和高飞彻夜长谈。
“要建设一个以品牌为龙头、生产加工为基础、人力资源培训为底蕴的现代化服装工业园区，一方面要把品牌做大做强，一方面要把外贸加工做起来，以品牌养加工，形成规模；再以品牌运作和生产加工基地为平台，为全省服装院校提供实习、实训基地，打造辽宁省服装行业人力资源的实训基地。”
谈起企业，怡然总是滔滔不绝、侃侃而谈，眼神也熠熠闪光。
“呵呵，高飞，我这个策划是不是有点大呀？这需要整合全省的服装院校资源啊，有点不现实吧！”
“甄姐，你的想法非常好，也非常地现实！”高飞兴奋地从床上做起来。
“你知道，目前服装院校的教育机制存在严重的与行业需求脱节的现象，毕业生到企业不能直接顶岗就业，而企业通常又不设专门的培训机构，就造成了企业缺乏人才，毕业生又就业困难的局面。你的这个策划，正填补了这个空白！”
“是啊，我们企业也有不少服装院校来的实习生，可他们光有理论没有技术，只好安排他们到包装车间和裁断车间打杂，车间有意见，学生还委屈！”怡然也坐起来表示赞同。
“这是行业面临的大问题，你的策划，也只有依靠行业协会的平台，才能得以实现。按国际惯例，行业是由行业协会管理的。在我国南方行业协会已经盛行了。”
“是啊，现在我们服装企业群龙无首，轻工局改制后，也没人管理我们了！我们省里有行业协会吗？”
“有是有，是几个退休的纺织厅老领导九六年成立的，就是一直没有做实质的工作。我正打算成立设计师协会，再重组行业协会，这样就把省内的服装企业和院校资源都整合起来了。甄姐，你策划案的平台就有了，你美好愿望就有希望实现啦！”
“太好啦！高飞，我能帮你做什么？尽管说！”怡然兴奋起来。
“那你就赞助设计师协会成立大会吧！十万元！怎样？”
“那，这十万元能买个副会长当当吗？高会长？”
“那是必须的！你没有十万元也够格做副会长啊！”
“那就OK啦！庆祝一下吧！哈哈哈哈……”两个女人赤足跳下床抱在了一起。
“看，天都亮了！”她们哗地拉开窗帘，晨光一下子照亮了两张笑脸！
（二）
甄仕工业园竣工典礼后，甄仕国际服装有限公司开始试运营，由吴军全面负责，高天任生产厂长。
吴军把头仰靠在座椅上，长吐了一口气：刚刚下车间走了一圈，流水线虽然只开了几条，经过了几个月的磨合，各个生产流程配合的基本规范，可以说进入正常的生产状态了。他点燃了一支烟：这几个月来摸爬滚打，简直是扒了一层皮！身边只有高天一员大将，害得他连下乡招工都要亲自去，每当这个时候，他就更想古丹了……
手机突然响了，他一哆嗦，赶紧把烧了手指的烟蒂扔掉。
“怎么啦？别哭啊！说发生什么事啦？什么？把你给骂了？动手啦？真是他妈的泼妇！你现在在哪儿？等着我！”
吴军急三火四地冲出去，把门口的高天撞了个趔斜，开车走了。
来电话的是古丹。
古丹离开公司后，曾一度换掉手机号，销声匿迹。她也曾到处找工作，想自己打拼新天地。可她应聘业务经理，人家嫌她学历低资历浅；应聘业务员，自己又觉得委屈，不肯屈就。折腾了小半年，也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坐吃山空，积蓄殆尽。想起和吴军在一起的那段风风光光的日子，再看到报纸上甄仕工业园竣工典礼吴军和甄怡然并肩剪彩的照片，心里更是极不平衡。她找到吴军，让他给自己安排工作。吴军不敢把她安排到自己身边，就把她拜托给一个同行的哥儿们——邻市的一个服饰公司的老板，那哥儿们也算够意思，立马安排古丹做了业务经理。
古丹兢兢业业地投入新工作，把从吴军那里学到的本事都施展出来，短短几个月，就提升了公司的业绩，深受新老板的赏识和青睐。可是好景不长，老板的老婆是个厉害主儿，不知从哪儿知道了古丹的底细，趁着老板没在家，带着姐姐和妹妹杀到古丹的办公室，破口大骂还不算，竟然扯着古丹的头发把她轰了出来！
当吴军风驰电掣地赶来时，古丹已经在寒风中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