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姝》第193章


此时无声胜有声
即便是不曾出声,也定比别人来的看重。
殿内众人此刻皆都心思陡转。
顾月池的身份,其一是镇国大将军的嫡女,镇国大将军是谁?那可是手握重兵之人,其次,她是裕王殿下的准王妃,想来皇上对她如此,其中是否另有寓意。
要知道,昨日顾月池单独面圣的消息,此刻,早已传遍六宫。
但是十分默契的,各宫同时缄言,即便各自都在心中揣度圣意,却没有一人敢出面多问一句。
无疑,皇上对顾月池如此,皇后娘娘心中是无比愿意的。
凌潇潇是谁?
那是重多皇子中唯一一个与她有血缘关系的人,也是她将要拼尽全力送上皇位之人,是她在皇帝大行之后的唯一倚仗。
皇上看重顾月池,其实与看重凌潇潇并无两样。
与寡情无关,在一国之君身上,她谋不到爱情,只得尽量谋一个自己做主的未来。
娇笑着,长乐公主起身向上,来到崇德皇帝跟前承欢膝下:“父皇只看得到姐姐,看不到儿臣了么?”
“长乐”
一声微嗔,见崇德皇帝笑了,皇后娘娘也只得跟着笑。
散了早朝,崇德皇帝便到了凤仪殿内,与以往片刻便走不同,他这一待便是几个时辰。与众妃嫔用过午膳,崇德皇帝道是众人都无需离开,待到晚宴过后再各自回宫。
原来,晚宴是要在凤仪殿举行。
有了这道旨意,海公公便成了当下最忙的人。
除了要与御膳房安排晚宴事宜,他还要替宫中各位娘娘各自寻了歇息之处。
当然,崇德皇帝在场,娘娘们谁又想要离开大殿?
殿内,与海公公相合,顾月瑶将过去治理镇国将军府的风采展露无遗。自始至终,顾月池都是在低头吃茶的,只偶然皇上有话问过,她才恪守分寸的回话。
后宫之中佳丽三千,又有谁可独得君心?
宠冠六宫
这不过是句虚话而已
想到崇德皇帝日后要传位凌潇潇,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是这些女子中的一人,顾月池心微微透着酸涩,这抹酸涩虽不大,却终是在那里郁郁成结……挥之不去。
到底是如强弩之末,过了未时,崇德皇帝虽还在谈笑风生,脸色却早已不比从前。
顾月池相信,宫中有少数人是知道他龙体有恙的,但即便如此,他却还要尽职尽责的对众人展示自己无虞,即便这些人是他的妻女。
只刹那间,顾月池眉头皱了皱,竟开始心疼起这个父辈来。
虽然她知道,他不似寻常百姓家的父亲,身为他的子女,随时都可能因宫中倾轧而徇死,而他的一句话,也随时可以让她人头落地。
不过她,还是缓缓起身,而且含笑说了句话。
“圣上,您该歇了。”
只这一句,让在场所有人都一怔,殿内一时间高压直下,静到了极点。
皇后娘娘在看着顾月池,眸光深邃。顾月瑶脸色变了,贝齿用力咬着嘴唇,还有在场的其她妃嫔也都个个噤口不言。
在宫中,该说的,可不说,不该说的,就一定不能说,总是一句话,那就是谨言慎行。
但是此刻,她终究还是破了规矩。
失言,这算是失言吗?
失言是无心的,不知后果的,可她却……只是唯心而已。
顾月池知道,所有人的视线都停驻在自己身上。心中是痛骂着自己的,不过即便如此,她却仍旧站在那里,静等着上谕。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 赐婚
“父皇”
见崇德皇帝正襟危坐,面色严谨依旧,长乐公主忙出声想要替顾月池解围。
“哈哈——”
只是片刻,一声爽朗的笑声传来,指着下方看着自己的顾月池,看了眼皇后,崇德皇帝竟是忍俊不禁的笑笑,而后自己动手拢了拢衣襟:“这丫头说的对,朕是有些乏了,该去歇歇。”
言毕,殿内顿时气氛一松,众人心境皆不相同,再看顾月池的眼光也各自有所变化。
崇德皇帝,何曾如此开怀的笑过。
“臣妾也有些乏了。”
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皇后娘娘随崇德皇帝悠悠起身。
深出口气,暗自告诫自己日后切记今日教训,顾月池心弦微松。
“丫头,你随朕到偏殿。”
未曾回头,崇德皇帝与皇后娘娘相偕出了大殿。
倏地,刚松了些许的弦又绷紧了几分。
凤仪殿与其他宫殿建筑格局大致相似,出了大殿便是偏殿,偏殿与大殿最大的不同便在于在偏殿内设有锦榻,可稍作休息。许是因晚些时候还有晚宴。崇德皇帝并未走远,只是与皇后从大殿移驾到偏殿歇着。
甫入偏殿,不曾抬头,顾月池低眉敛眸的行至殿中,对正襟坐于上位的崇德皇上和皇后福身行礼。
“臣女有罪,还请圣上责罚。”
上位无声,只闻衣袂摩擦声,顾月池知道,这是宫人在伺候崇德皇帝上榻。
不久,杯盏相碰发出的清脆响声传来,顾月池正了正身子,继续安静的等着。感觉到上方两道威严的目光在打量着自己,她心中纵使惴惴不安,却也知道,不管多久,她都得等着。
须臾,崇德皇帝的声音从上面幽幽传来:“你倒与朕说说,自己有何罪?”
“圣上并未言乏,臣女却失言脱口。”紧抿着嘴唇,顾月池终是开口道:“臣女犯了妄言之罪。”
顾月池一言落地,与方才一般,殿内又恢复了平静。
放下茶杯,皇后亲自与崇德皇帝按摩着腿,轻声道:“陛下也说过了,陛下确实觉得有些乏了。”顾月池方才确实是失言,不过她没说她对,却也不能说她有罪。
崇德皇帝说过他确实乏了,明摆着他这是有心不追究。
是纵容也好,还是别有内情也罢,反正这是她所乐见的,其中利弊,大可留于顾月池自儿个思量去。
低眉看着顾月池,崇德皇帝道:“免礼罢”
“谢圣上”
又福了福身,顾月池站起身来,抬眸遇上顾月瑶似笑非笑的神情,她眉梢几不可见的动了下,便又再次垂下头来。
与崇德皇帝对视一眼,皇后竟是悠然一笑:“日后待你嫁入皇家,便都是自家人,你这孩子,何来的如此拘谨。”
嘴角动了动,却终是扯开了些,顾月池道:“虽是如此说来,不过宫里有宫里的规矩,臣女失言着实不该。”
“朕不是也没追究?”
抬头看向崇德皇帝,见他只是蹙眉看着自己,顾月池便又低下头来:“臣女谢圣上不罪之恩。”
“罢了罢了”亦是放下手里的茶杯,崇德皇帝道:“朕这会儿传你进来,是另有一事要问你。”
“是”顾月池点头:“圣上请问。”
“再过一个多月便是宫中选秀之期,圣上有意与诸位皇子选妃。月瑶丫头跟在本宫身边多时,凡事做到面面俱到,这会儿她自请欲要到幽禁之处去伺候九皇子,丫头你看如何?”
这话,说是崇德皇帝问的,却是皇后娘娘说的。不过听到顾月池耳里,却是另外一层意思了。
皇后真的如此信任顾月瑶想要将她送到弈天身边吗?
还有崇德皇帝,他昨日召见自己时,为何从未提及此事?
也许,他是要试探。
这事皇后是如何想的不得而知,不过到底是不是顾家的意愿?
心中倏地一冷,想到顾振涛为大楚沙场奋战,却最终还是被主子有所怀疑,抬眼睨了眼顾月瑶,见她好似十分羞赧的低下头来,总算知她方才为何发笑,顾月池心中冷哼一声,便故作疑惑的看了皇后娘娘一眼,而后对崇德皇帝道:“圣上有所不知,臣女的这个妹妹早已婚配人家,对方是平阳候府的二少爷,且还是皇后娘娘做主保媒。”
闻言,崇德皇帝侧目睨着皇后。
脸上露出浅笑,皇后说道:“我听月瑶丫头说日子都定下了,是来年的正月十一。”随即,皇后又对顾月池道:“不过无妨,虽只有区区十来日,这丫头心灵手巧,倘若陛下真的准她去了弈儿那里,本宫另外再指一门亲事也不是行的通的。”
听皇后的意思,是让崇德皇帝再指婚。
皇上指婚,比之皇后保媒,那可是大不一样的,到时候平阳候府就算不愿,也不会抗旨不遵旨。
对上顾月瑶明铮铮的眸子,顾月池丝毫没有犹豫的道:“臣女认为不可。”
顾月瑶的眉头不禁一皱,便听崇德皇帝问道:“为何不可?”
“回圣上。”复又低下头来,顾月池道:“圣上该是还记得臣女被掳掠一事,因此事平阳候府与镇国将军府闹得不欢而散,如今日子稍长,好不容易两家又有所来往,臣女不想两家再因瑶妹妹的亲事再生波澜。”
崇德皇帝眉头一皱,“你也知两家为你的事情而不睦,难道就未曾想过你这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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