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养与被圈养》第36章

一阵清风拂过，身上突觉一轻，这是苏峭的治愈法术，我虚弱地向他笑笑。只是，此消彼涨，伤痛感轻了，饥饿的感觉却越发强烈起来，我低头看了看沾染了血渍的蛛丝，鬼使神差的一口咬了下去。
蛛丝强韧劲到，血味腥甜，一尝之下竟是十分的美味，我嚼了几下便混着口水吞进肚子里。一股暖流从吞咽到肚子里的蛛丝上冉冉而生，迅速地滑向四肢百骸，伤痛似乎瞬间得到了解除，我乐，原来蛛丝还有疗伤效果。
正要吃第二口，忽闻苏峭尖声道：“小木，不要！”
苏峭一向平和从容，怎么会发出这种声音？我吃惊地抬起头来，看到苏峭一脸的惊悚不虞，双唇甚至在微微颤抖。
我突然领悟过来，刚刚那有疗伤效果的似乎不是蛛丝，而是沾染在蛛丝上的血渍，这一点血渍似乎激活了我身体里的什么。
我警惕心起，连忙闭上嘴，再不去看裹住我的蛛丝一眼。
诸葛千里咦了一声：“小木头，你的味道刚才似乎变了。”
我心中一凛，立刻愁眉苦脸道：“大爷，我被你捆了两天了，刚才又吐血，能不变臭么！”
话音一出，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我一呆，随即轻松道：“原来封印也是有保质期的啊，杜怀楼，以后一定、坚决、绝对再不许封印我的声音了，差点没憋死我不说，幸亏遇到的是大爷，要是遇到的是别人我早就被吃掉了。”
说完我又回过头去对诸葛千里道：“大爷，你还是放了我吧，你说要考验他，可被考验到的明明是我啊，连饿带伤，又惊又怕，你于心何忍嘛。”
诸葛千里把我拽到面前又皱着鼻子嗅了嗅：“是真的变了。”
“我刚才说了，是真的变臭了啊。”我摊手……然后我发现我挣开了蛛丝。
我摸摸鼻子：“大爷，你蛛丝的保质期也到了吧。”
默念中级离火术咒语，我干脆烧光了身上所有蛛丝，轻轻跳到地上，双手托腮，仰头四十五度眨吧眨吧眼睛看向他们：“我饿了，我们离开这里吧。”
一直不说话的杜怀楼突然走过来，一把拽住了我的手，顺手又扯下了游龙剑，道：“诸葛千里，卸阵。”
“真不好玩，也不叫我一声千里爷爷。”诸葛千里皱了皱鼻子，嘟囔了句什么，紫光褪去，靛光暴起，甬道变成了一个大厅。
“我们走了，谢谢你的转魄丹。”杜怀楼面无表情地一扬手，拽着我走向大门。
“强盗，随随便便到我这里拿东西，还不许我玩他。”诸葛千里咕哝。
我转过头去，好心地安慰他：“习惯就好。”
比如我，不就被使唤习惯了么。
杜怀楼在前面拽着我，苏峭默默地紧随在后，三人一路飞奔进客栈，站到柜台前杜怀楼二话不说，张口就是：“二十个馒头！”
老板还在喋喋不休：“啊，少主，我们这里还有上好的人血酒，大块的手抓人肉、炒腰花、熘人肠、切片人肝……”
“二十个馒头！”杜怀楼的脸黑得可以。
老板识相地闭上了嘴，亲自去拿了两大纸包馒头过来。
——×——×———×——我又是上楼进房啃馒头的分割线——×——×——×——
“吃！”
进了房间，杜怀楼飞快地塞了一个馒头进我嘴里，然后一字一顿地说：“吃饱了告诉我，那天我走了之后又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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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魔界行6　。。。　
“吃！”
进了房间，杜怀楼飞快地塞了一个馒头进我嘴里，然后一字一顿地说：“吃饱了告诉我，那天我走了之后又发生什么。”
“其实什么都没发生。”我诚实地说。
他走以后的交谈和平亲切，师父对我更是关怀备至，的的确确什么也没发生。倒是他走之前，火药味浓重地狠。
我忍不住问：“杜怀楼，我妖孽娘那么过分你居然都忍了，我还以为你们会打起来。”
“你以为我不想出手！”杜怀楼哼：“那天我被压制得动弹不得，若不是走的快已经变成了化石！”
“化石？有那么夸张！”我表示不信。
“楼小木，不要转移话题！”杜怀楼揍我：“说，那天我走了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走了之后的确什么都没发生。”苏峭静静道。
“看吧，我没撒谎。”我冲杜怀楼摊摊手。
苏峭又说：“不过，我们知道了一个可能。”
说着苏峭看向我：“我现在说出来也是集思广义之意，希望能寻出解决之途。”
也没什么不可告人的，我示意苏峭：说吧。
苏峭微一沉吟，缓缓道：“不知你对修罗知晓多少。”
“若说修罗是天神，却没有神的善行；若说是鬼蜮，却具有神的威力神通。若说是人，虽有人的七情六欲，但又超越人，具有天神的威力，鬼蜮的恶行。”杜怀楼沉声道。
我摸鼻子，咕哝：“原来我是一种非神、非鬼、非人的怪物。”
杜怀楼自觉语失，哼了一声。苏峭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对杜怀楼道：“此为二十年前留下的说法，事实上修罗本无七情六欲。传说盘古开天地，时分阴阳，气分清浊，清气升而为古神，浊气降而为修罗，古神拥有了思维、创造等一系列能力，修罗却只得到杀戮、破坏的本能，因此说修罗乃是古神的镜面，古神有多悲天悯人，修罗就有多噬血残虐，天地因此而平衡，后修罗被封印，古神纷纷陨落，众神诞生，天地为平衡才衍生了众神的镜面——魔。而魔乃后天衍生之物，虽为破坏而生，却具有自己的思维，不同于修罗只是杀戮、破坏的载体。”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我眨吧眨吧眼睛，不可置信地问。
随即我转向杜怀楼：“这才叫万能吧。”
“听他说！”杜怀楼揍我。
我摸摸头，不说话了。
苏峭一笑：“常人的确很难知道这些，只是，我略微有一点共工的记忆。”
“水神共工！”
这次不仅我，连杜怀楼都惊呼起来。
“怪不得妖孽娘说你身上有她熟悉的味道，让她有点怀旧，原来你们都是上古大神。”我叹：“师父还说像我爹，原来根本不是这回事。”
“只是一些记忆的碎片。”苏峭又是一笑，继续道：“所以只是对有关修罗的事知道得更清晰一些。”
“不过神话里不是说水神共工和火神祝融都是性格如火，脾气暴烈的吗，不然也不会撞倒了不周山，捅下天崩地裂的大娄子了。”我有些不懂了。
“楼小木，你不要东拉西扯行不行，我们现在在说修罗的事！”杜怀楼不耐烦地又揍我。
“也许是见贤思齐、知耻后勇，更何况我只是有一些记忆的碎片，并不一定就是水神共工。”苏峭如此解释。
我点头：“也是，不然你该跟妖孽娘一样妖孽才是。”
“楼小木！”杜怀楼吼，伸出右手做出结手印的姿势，我连忙乖乖地闭上嘴。
“其实也不急于这一时。”苏峭宛尔，帮我解围。
我感激地点点头。
杜怀楼又要发飙，苏峭开口道：“言归正传，修罗本是没有七情六欲的，可是二十年前，从封印里脱身而出的修罗因承受了凡人之血而突然有了七情六欲，最终因怕伤了自己最爱的人而选择了自裁。”
说到这里，苏峭顿了顿，道：“小木，此为你父母的前因，因你父亲终是我名义上的兄长曾有信回苏家我便知道了些，如今一并告诉你。”
我点头，恍然：“怪不得我从来没见到我娘，原来她自杀了。”
苏峭摇头：“此为二十年前，你年方十五，怎会那时诞生。”
“也是，可我娘都死了我怎么出生的？”说到这里我想到另一个可能，不仅毛骨悚然：“别我是我爹生的吧！”
“自然不会。”苏峭接着道：“你娘虽已自裁，然执念深重，在楼山上留下了思念体，后得星主襄助借助楼山之土转化为灵体，从而得与你父结成夫妻，只是你究竟是如何出生，他夫妇又是因何而故因为没有家书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师父应该知道。”我摸下巴。
苏峭点头：“不管怎样，你为灵体与凡人之后，虽有继承修罗血之可能，究竟是否会化身修罗，又究竟会化身为怎样的修罗皆不得而知了。不管怎样，就算修罗有了七情六欲也不能制止自己的杀伐之心，否则二十年前你的母亲就不会选择自裁。然据我推测，修罗既为古神镜面，必与有古神共存之理，当年修罗被星主、青帝封印，随后便有了共工怒触不周山、娲主补天之事，古神大多陨落，仅余青帝一半真元维持楼山顶天之能。后星主复苏，修罗随之破印而出，方有了你的诞生，如今星主尚存于人世，水神亦有复苏迹象，修罗自也不会一味蛰伏。”
“这就是说我一定会变成修罗了？只要妖孽娘和你不死，我也不会死？”我挠头。
“也不然，”苏峭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