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家天香》第21章


就在武香为自己的粗心自责时,一双柔软的小手悄悄握住他的。
抬首迎上的是她挂着两行泪水的脸蛋。
她哭了。
武香看了好心疼,一把揽过她的腰,将她抱在怀里无言的哄着她。
“就算你今天没有猜中,情况也不会变。”眼眶无法克制地泛着湿润的泪光,水青丝道。
“怎么说?”武香抹去她因欢喜而落下的泪,抱着她的手像捧着稀世珍宝般珍惜着。
“因为我会去找你,我会用好多好多理由和借口只为了见你一面,因为我不想离开你。”随着每个字吐出口,她眼角有更多泪水潸潸落下。
一想到要和他分开,她心头便一阵紧缩,彷佛有人掐住了她的心在用力的拧揉着。
她的话宛如世上最动听的天籁,深深回荡在他心中。
“如果你不想,我便留下。”
“哪儿都不去?”她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急着要保证。
“为了你,哪里都不去。”而他,则是献上最真诚的心,做出最信守不渝的承诺。
“呜——”听见他的话,水青丝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往常她哭,十次有十次不是真的,因为她虽然在哭却还是很美,很惹人怜惜,只是眉宇间总透露出一股得意,好像她哭了便能换得什么。
那不是真心的哭泣,只是她的一种手段。
如今她却哭得很丑,哭得很难过,哭得任何认识她的人见了都会吃惊不已的模样,可是他却知道这才是她真正哭泣的表情。
或许别人会笑她丑,他却觉得这是她最漂亮的神情——真正的纯洁无瑕。
长着粗茧的手轻轻在她脸上来回,拭去了一颗颗晶莹的泪珠。
他想要的就是她最真实的一面。
“你知道那个红色的锦囊里装的是什么吗?”武香突然问。
“是什么?”水青丝吸了吸鼻子,不解他为何突然提起那个红色锦囊,印象中他总是很宝贝,也怕被人看到。
“你的发。”他轻轻吐出答案。
“你是说那个时候被割下来的?!”水青丝惊呼,不敢相信他把她的头发带在身上那么久的时间。
武香黝黑的脸庞略微喑红,粗声粗气的说:“因为是你的!”
哈!他害臊了!
水青丝突然拉起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前,有模有样的学他问:“你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吗?”武香摇摇头。
这是她的身体,里头就是她啊!
“你。”她脸儿红得好似滴得出血,继续说:“我的心里装着你,因为我……好爱好爱你。”这已经是她所想到最动听,最能直接表达她心意的说法了。
心里一阵悸动,他终于听见了,那句最想听的话。
喉头一阵哽咽的热流,眼眶也有点刺刺的。
武香忍不住抱紧了她,将脸埋在她的颈项间,属于她的香味慢慢飘进鼻端,缓和了一点激动的情绪。
“我也是!”他低吼,换来她更多的泪水和大大的笑容。
他用一道料理换来的不只她的发,还有她的心。
她,是他的发妻。
第10章(2)
热闹欢腾的正月十五,艳城点妆宴盛况空前,照例吸引大批人潮。
艳城年度的盛事——由艳城的七名师傅选出当年长安京最美的女人,并让她站上艳城搭好的高台,展示新的一年艳城所有崭新的一切事物,再加上每年都有传闻中独一无二的珍宝,所以点妆宴早已成为长安京百姓元宵节的重要余兴节目。
今年的高台较往年矮,为了让人们更清楚的看见展示的美人和宝物。
无预警的,高台四周的灯火点亮了。
穿着一席嫁裳的美人儿站在高台上。
美得令人屏息惊艳。
但是……嫁裳?
所有来围观的长安京百姓都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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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嫁裳吗?”水铜镜在艳城里向外看。
每年的点妆宴都是由艳城的七位师傅主导策画,内容就连他们几个当家也不清楚,只有等到点妆宴正式鸣锣展开,谜底才会揭晓。
“朝师傅特地替三姊赶出来的。”专司衣裳统筹的水绮罗对自己的左右手很是骄傲。
为了替即将出嫁的水青丝制作嫁裳,原本已制作好的衣裳被舍弃,朝师傅日夜赶工才做出这套嫁裳。
“今年的宝物是什么?”凝神细看了一番,水铜镜并没有在水青丝身上看到任何宝物。
“就快来了。”即使在点妆宴这天也忙着处理艳城大小事的水胭脂突道。
“快来了?什么东西?”水铜镜不解的目光扫过其它姊姊,却只得到相同的困惑。
到底今年的宝物是什么?
就在几个姊弟面面相觑,心里闪过各式各样猜测之际,震天价响的怒吼盖过了所有声音——
“水胭脂!”
高大金色的身影出现在长安京百姓面前,武香一身暗金色的衣裳,搭配上赭红色的外裳,不同于寻常的新郎倌,却也不会令人错认——他就是艳府水三当家的夫君。
水铜镜瞪凸了眼,不敢置信地拔高嗓音,“那是宝物?!”
“那身衣裳也是朝师傅亲手做的!”水绮罗语气骄傲的介绍,“为了喜气,成亲总是一身大红色,不过今年三姊夫身负“宝物”的责任,所以朝师傅特别用了金色的内里去点缀。”
“这好像不是重点……”水铜镜有些畏惧地看着怒火熊熊的武香大步走向艳城的大门,随时都有可能杀过来。
“大姊,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端坐案前的水胭脂,视线始终没有移开桌上的信纸。
“水胭脂!你给我出来!”武香站在艳城外,中气十足的宏亮嗓音震得整个艳城彷佛都在震动。
排行在水铜镜上头的几个姊姊忍不住靠了过去,想看清楚发生什么事。
“大姊,我想你最好来一下。”水铜镜忍不住开口。
“甭理他。”正为信纸里写的事烦心,水胭脂没空搭理武香。
“可是……”
“三妹会解决。”水青丝就在一旁的高台,等到武香冷静下来定会发现,到时候他根本不会想来找她。
是这样吗?
几个弟妹交换着眼神,心里同时闪过同样的疑问。
高台上——
水青丝从武香一出现便发现了,毕竟他是她所爱的人,更是她的夫君——刚拜过堂的夫君,而且他喊得那么大声想不发现都难呀!
倚在高台的栏杆边,水青丝考虑着该不该出声唤他。
谁教他第一个喊的名字不是她水青丝,居然是大姊水胭脂,这让她有点吃味。
许是感觉到水青丝的视线,武香终于回过头正视那座架起的高台,在上头找到寻觅已久的娇妻。
“噢,情况不妙。”察觉两道浓眉扬起不悦的弧度,她嘴上这么说,脸却泛起柔美的笑容。
“你怎么会在那儿?!”武香又怒又不敢置信的朝她扔出惊问。
她应该在房里,应该在他们的新房里才对!
柳眉一拧,水青丝尽责的扮演小可怜的角色,“我……我……”
今年是她站点妆宴,不在这里要在哪里?
说来大姊也真可恶,安排她今年站点妆宴,又故意让她在这天下嫁武香,最差劲的是不告诉武香这件事,明显是在耍人嘛!
“总之你别动,我上去!”发现四周并无梯子可上下,武香不希望她下来时摔伤了,决定亲自上去把她带下来。
在他心里甫过门的小妻子绝对没错,千错万错都是在她背后控制的大魔头水胭脂!
“好。”吐了下粉舌,水青丝乖巧颔首。
谜底揭晓——当那个一副新郎倌模样的男人,带着熊熊的怒火出现在高台下,吓退一干人等,并要人架起梯子让他上去之后,再没有人敢怀疑水三当家是真的要出嫁……喔,不,是已经嫁做人妇了。
软嫩嫩的小手拉了他一把,武香顺利翻进高台里。
看着众人又惊又讶的眼神,武香拧起眉,占有性的揽过她的腰,不喜欢这个特地为了她架起来的高台。
“你怎么老爱站在台子上。”他想起长乐宴上的景象和现在相比,都令他极为不快。
“你又吓到大家了。”小手环住丈夫粗壮的腰,她将脑袋靠在他胸前,娇软的嗓音似撒娇又带着玩味。
武香眉一横。
“谁能忍受新婚之夜妻子偷溜出房?”沉硬的嗓音除了炽烈的怒火,更透露出另一种热火。
被灌完酒好不容易能进新房,谁知道前脚才踏进去,他便慌了!
他的妻子不在?!
明明就是在拜堂后由媒婆送进新房的,怎么会不见?
他抓来媒婆一问之下,才知道新娘连踏都还没踏进新房便被娘家派来的人给接了回去。
这要他怎能不勃然大怒?
就连两人的大婚之日水胭脂都能搞这些把戏,武香不禁怀疑水胭脂的势力到底有多大。
“没办法,今年是我要站嘛。”水青丝拍拍他因怒火而不断起伏的胸膛,试图安抚稍早已经正式成为她夫君,却无法好好享受洞房花烛夜的武香。
真是苦了他。
虽然她也觉得大姊这么做有点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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