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长情》第17章


傅良听得出他心情很好,低头在时远秋额头上吻了吻,这才安心闭上眼睡觉。
第二天一早,时远秋带着家属,在魏思远这又蹭了顿早餐才去了公司。走之前,还不停嘱咐着魏思远别忘了下周去他公司报到。
望着对方远去的背影,魏思远不由感叹,好在有这么一个朋友一直站在自己身后,让自己变得孤身一人生活时,不至于穷困潦倒。
窗外的天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膝盖隐隐作痛,魏思远不得不盖上厚厚的毛毯老实坐在沙发上,闲着无聊,就拿起一本书慢慢看起来了。
身上的毯子触感和在别墅里的毛毯一样,斜倚在沙发上看书,不禁入了迷,周围的一切忽然都模糊了起来,霎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别墅。倚在沙发上悠闲地捧着书,等着夜色慢慢降临,等着陆幽鸣放学后扑到自己怀里,等着陆野回家后在自己额头轻轻印上一个吻……尽管身体总觉不适,却依旧觉得生活带着一丝温甜。
看书看得有些恍惚,回过神看清了周围的景象,魏思远才再一次确认,自己是真的从别墅中出来了。还真是不舍啊……可是,这些都只是因为习惯,等过一段时间,自己再次习惯一个人的生活以后,会变好的。
改变,总让人在最开始时慌乱与不安,可是,时间会治愈好一切,会让人渐渐适应最初的无所适从。
习惯、改变、适应,到再次习惯,魏思远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在这种循环中不断前进着,推着他前行的则是时间。对于之前习惯的生活,多思无益,想好今后该如何,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
不过是再次回到一个人生活的状态,这对大学毕业后就开始一个人住的魏思远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按时吃饭,认真工作,规律作息,说起来其实就这么简单,有什么可焦虑,又有什么好惆怅的呢,怕是这阴沉沉的天,影响了自己的心情。
该好好休息了。
脑海中闪过这么一句话,如同魔咒一般,魏思远真的就这么盖着毛毯,在沙发上睡着了。
这一觉睡到了下午1点多,窗外依旧阴沉,魏思远醒来时头昏沉沉的,恍惚间觉着又是一天清晨初醒,披着毯子耷拉着脑袋,呆呆地坐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这是下午。
肚子发出一阵咕噜噜的声响后,魏思远后知后觉到饿了。
忽然想吃蛋炒饭。
正好有隔夜的剩饭,配上冰箱里的胡萝卜和鸡蛋,正好。厨房柜子里还有紫菜,可以再添上一碗紫菜蛋汤,绝配。
大概很久没有体会过肚子极饿的感觉,又赶上了特别想吃的一样东西,魏思远破天荒地把整整一大盘的蛋炒饭都吃光了,连一粒米没剩。这种感觉倒也新鲜。以前和陆野在一起时,一日三餐总是很准时,加上魏思远吃得并不多,所以很少饿过,更不会因为饥饿而特别想吃某样东西。
久未体验过的感觉还真有些新鲜。
然而,在很饿时吃到特别想吃的东西的结果是,当饥饿感延迟许久才消失时,魏思远吃撑了……
饭后,肚子被撑得实在难受的魏思远,想出门走走方便消食。
可是看着窗外阴霾的天空,感受着一丝丝即使隔着窗户,也能渗透进室内的寒气,魏思远的关节处反射性地一疼,便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只好绕着屋内走了一圈又一圈,也算是散了步。
茶几上的手机忽然震动,屏幕上有一条新消息提醒。魏思远俯身拿起手机,时远秋发消息说今天太冷,打算带食材到他家来涮火锅吃。
魏思远笑着用指尖点了点屏幕,问自己还要需要准备些什么。
时远秋很快回了消息:材料我们来准备,你只管负责做就好了。
恰好魏思远不想出门,也乐得清闲便应下了。
晚上,时远秋带了一大堆的食材酱料之类的如约而至。当然,负责拎这两袋小山堆似的东西的,是面无表情的傅良。而时远秋,宛如一位翩翩公子,浅色长羽绒服下,一袭米色的休闲西装,双手随意插进裤袋,潇洒坦荡地站在门前,毫无负罪感。
厨房里,魏思远忙着炒锅底调酱料,傅良在一旁沉默地洗菜切菜装盘,时远秋则抱着手臂斜倚在厨房门边,指挥着傅良切菜。
一会儿说土豆片儿要切得一样厚才美观,一会儿说嫩豆腐可不能切碎丁点儿,一会儿又说想要个萝卜花,总之是一派指点,好不悠闲。也亏得傅良还真一一满足了他的要求,最后,连萝卜花雕了出来。
惹得时远秋明明掩盖不住眼底的笑意,却仍故作骄矜满意地点了点头。
准备工作在时远秋不停的念叨中完成,魏思远知道,友人是真的开心,才会像这般状似无理取闹地说着些孩子气的话,因为他知道,厨房里忙碌的两人,不仅不会因此感到不快,还会毫无限度地纵容他。
就像此刻,火锅盆上热气腾腾,纯白绵密的水汽如香火般袅袅上飘,朦胧了一切事物,却遮不住友人亮得令人炫目的眼睛。
煮锅终于沸腾,三人准备下筷。玄关处,不合时宜地传来一阵敲门声,魏思远只好放下筷子,让他俩先吃,自己先去开门。
门打开的一瞬,门外门内的二人皆是一愣。
身材高挑的青年立在门前,常年挂着戾气和不耐烦的脸上,鲜有地交织着惊讶与喜悦,狭长的眼里写满了难以置信:“你……回来了?”
魏思远看着门外明显成熟许多了的男孩,发现对方似乎比从前又长高了些,心里欣慰的同时,脸上也挂上了一丝温和的笑意:“恩,我回来了。”
“那你怎么不回家。”青年敛眉问道。
魏思远一时语塞,抬眼望向对方,不知该如何解释。好在时远秋及时出现解了围:“哟,魏思明,你小子怎么来了。”
“你怎么在这!”魏思明瞪大眼,脸上露出些微怒气。
“我怎么不能在这,又不是你家。”
时远秋眯起漂亮的丹凤眼,轻瞥了对方一眼:“倒是你,来这儿干嘛,今晚的火锅可没你的份。”
“你!”
魏思明气结,他向来说不过时远秋,只好瞪着魏思远,冷笑道:“哼,果然母亲说的没错,你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当年家里出事,你不管不顾地跟着一个男人消失了,现在突然回来了,却连爸妈都不来看一眼,要不是我今天恰巧来了这,你是不是压根就没想要见我们?”
“这论起颠倒是非的能力啊,我还真就佩服你妈。当年明明是你妈把魏思远给卖了,怎么到你这他却成狼心狗肺了呢,真是好笑。”
护短的时远秋把魏思远拉到身侧,斜睨着门外的青年,脸立刻冷了下来,话语刻薄。
“什么意思,你少他妈胡说!”
“不信?那就去找你那妈问问,当年你爸摊上那么大的事儿,怎么恰好就在魏思远走后,这么轻而易举地解决了。我们还要吃火锅,没工夫搭理你。”
时远秋说完用力甩上了大门,将满脸怒意的魏思明关在了门外,头也不回地走向餐桌。巨大的敲门声响起,魏思远还站在原地,考虑着要不要把门开开,身后及时飘来友人冰冷的声音:“敢开门试试。”
魏思远忍着笑,老实地把抬起的手放了下去,同时在心底为自家老弟点了根蜡,默默地跟着友人回了餐厅。
在门前惊愕地等了几秒,在发现眼前的门真的不可能再打开后,魏思明愤然离去。
面对火锅前的友人,忽然变得兴致缺缺的,原本一直上扬的嘴角也耷拉了下来。
“我弟傻你又不是不知道,和他说这些做什么。”魏思远注视着友人,轻声说道。
“我说都说完了,你拿我怎样?”友人赌气说。
“不怎样,就是谢谢。”魏思远微微一笑,眼睛弯成两道月牙。
“少废话,涮肉!”时远秋终于绷不住一直冷着的脸,撇嘴一笑。
一桌的食物,在吃了两个小时后终于被消灭掉。三个人都撑得站不起来,对着满桌空盘坐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等时远秋哈欠连连地半睁着眼睛和魏思远道别时,已是晚上10点。
屋子里弥漫着还未散去的火锅味,魏思远躺在床上,睡意全无。
晚上吃太多实在不是一件好事,睡着难受。从平躺变成侧卧,又紧了紧盖在身上的被子。魏思远在一片漆黑中睁开了双眼,不知道,魏思明怎么样了。
自己这个弟弟,明明小时候像小绵羊一样温顺,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冷漠叛逆,小时候软软糯糯的性格荡然无存,一下变得对任何事物都不感兴趣,整天冷着张脸,让人看不出情绪,真是伤脑筋。
今天连门都没让他进,回去后他准得气死。
可如今想太多也没用,自己从来都是那个家里多余的一个,叔婶并不希望,自己和他们有任何瓜葛。
还好,自己有先见之明买了套房子,现在不至于一个人沦落街头,居无定所。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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