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只在梦》第79章


“你大可以把我当成是需要冬眠的动物,我不介意的。”我丝毫不在意他的取笑,径自套上一件又一件衣服。真羡慕他们北方人,居然一点也不怕冷,大冬天的也只多穿了一件厚实的夹袍。我却是包了一件又一件,活像矮矮胖胖的笨熊。
拓跋宏见我在妆台前坐下,自觉的过来拿起梳子为我束发。说来惭愧,他梳头的动作可要比我的利索多了。
梳好之后他顺势将我拥个满怀,柔声道:“时日过得真快,一晃已过去两年了。”
“你记得!”我有些吃惊,但更多的是心底蜂涌而出的喜悦。本以为他这样忙于政事的人是不会在意这些的,却没想到他是这么的细心。
“当然记得,前年的今日是我人生中至为重要的日子,又怎么会忘记。”他用下巴抵住我的头顶,宠溺的刮了一下我的鼻尖:“是不是想去看看你原先摆摊的集市如今有何变化?”
“嗯,还想去看看以前对我与云珠分外关照的街坊邻居们,快过年了,我们送些年货给她们如何?”那些素不相识的热心邻居们曾给了落魄的我与云珠最热情无私的帮助,让我因漂泊而孤寂的心灵感觉到了实实在在的温暖,那点点滴滴的暖意至今仍是让我记忆犹新。
这次出门拓跋宏与我轻装从简,明里只带着元凯一人远远的跟在后面帮忙提东西。临近年关,集市很是热闹,熙熙攘攘的到处挤满了人。
我拉着明显不太习惯的拓跋宏在人群中间东奔西走,好不容易才采购了一些满意的东西,从食材到布帛,没有挑最好的却是最实用的。
拓跋宏对买东西几乎是全然陌生的,他甚至都不理解我为什么要杀价,我只得让他在后面安静的等着。由于没有流通的小面值铜钱,也给我的采购平添不少麻烦。
幸亏出发之前让元凯多挑了几样极精致却又不甚昂贵的物品,也幸得时值年关,否则这以物易物的方法还真让我这个现代人不知该如何下手。
“没有流通的铜钱真的好麻烦,尤其是在买小东西的时候。我当年那么好的绣帕却鲜少有人问津应该也与此有点关系。”看着元凯从头至尾都在吃力的抱着东西,我忍不住哀叹。
“希妍所言极是,若不是今日亲眼所见我还真不能体会这其中的麻烦。其实我一早便已察觉没有钱币的不妥,却是迟迟没有实施行动,实属我的过失。”拓跋宏深深皱眉,言语十分的诚恳。
之前北方因连年的征战加上资源的匮乏使得商业发展长年处于停滞不前的状态,经过这些年的休生养息,然后又有均田制的推行,渐渐的百姓手中也有了富余的劳动成果,从而也推动了商业的发展,而对流通的货币的需要也跟着变得越发显著起来。
我拍拍兀自愣神的他,严肃抗议道:“不准想那些事,说好歇到上元节之后再理那些烦心事的。”
“好!”他无奈的笑了笑过后爽快的应下,其实今日第一次逛街的他才是那个大饱眼福的人,我一边买东西还得一边兼当他的解说员。真是累得我口干舌燥,可惜这儿没有热腾腾的珍珠奶茶,此刻若是能捧一杯在手该有多么的美好。
我仔细的看了看巷子口的那颗歪脖子大树之后终于确认:“就这儿了,我以前住的院子就在这里面。”
我的话音未落,只见几个依稀熟悉的身影从巷子那头有说有笑的走了过来。为首的那人见到我之后微愣片刻,随即开心的叫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希妍姑娘回来了。你们前年走得可真急啊!我们都还不知道,你们就已经悄悄搬走了。唉,我还以为这辈子怕是不会有机会再见到你们,咦,源公子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这位是?”
是那位爱八卦的张婶,嗓门还是那么的大。经她这么一大声嚷嚷巷子里又多了几位附近的邻居,也都是以前一起做过活计的女人们。
“我这次是特地过来看看你们的,源公子她近日有要事在身。”我干笑两声,硬着头皮接着胡扯:“这位是我的大哥,此次来邺城做些小买卖。我今日过来一来是想看看你们过得好不好,二来我大哥他一直想亲自过来感谢你们那时对我们的照顾。我大哥他还特地备了些薄礼,都是些寻常的东西,还望你们笑纳。”
“你们兄妹真是太客气了!”张婶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当年我们也没真帮上你们什么,再说你们还能记得过来看看我们这些老邻居我们就很开心了。”
众人纷纷附和张婶,一时间我都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接下来拓跋宏的表现却是让我大吃一惊,他似乎很有演戏的天赋,我临时蹦出来的一段说辞,他居然配合得天衣无缝,像足的一位非常疼爱妹妹的好哥哥。
他的能言善辩最终让百般拒绝收礼的张婶她们笑嘻嘻的收下我们带来的礼物,当然热情好客的张婶她们也东拼西凑的做了满满一桌好菜来招待我们。
热闹的氛围不止让我与拓跋宏感到很开心,就连久居勾心斗角的内宫之中的元凯也显得特别的兴奋,激动之余连连饮尽好几杯。
不过最巧的却是与那位卖字的王公子的相遇,想不到我与云珠离开邺城之后不久他就搬到了我们原来住的地方,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好给我们还钱。
如今他已经不再卖字了,而是做起了小生意,似乎经营的还不错,看到他终于摸索到属于自己生存的道路我分外的开心。
他热心的给我与拓跋宏引见了他的远房亲戚,约三十岁左右的一位儒雅男子。粗布衣袍衬得那人的模样有些落魄,满身却散发着浓浓的书卷气息,一看便是一位饱读诗书的斯文人。
我这边好不容易才暂时拒绝掉王公子的执意还钱之意,那人与拓跋宏已经坐在一边聊开了,不知说的是什么有趣的事情,时不时听他们那边传来爽朗的笑声。临走之时拓跋宏特地告知那人我们的住址,嘱咐那人明日过来找他继续聊。
回去的途中我忍不住追问拓跋宏他们聊了些什么,怎么那么的投机,拓跋宏却只是但笑不语。
事后我非常的后悔为什么没有等到除夕前一日再去看那些老邻居,只因拓跋宏将那位王肃请来之后居然与他不分昼夜晨昏兴致高昂的足足聊了四五日,甚至同吃同睡,将我完全抛弃在一边。
我心里虽委屈,还不能发作。这个王肃可不是一般人,他是东晋丞相王导之后,博学多通,才华出众,尤其通晓旧事。而且他辞义敏捷,拓跋宏询问他的问题,他都能对答如流,侃侃而谈,且不失君臣之礼。
最重要的是他家是齐国的名门望族,他自己也曾担任齐国的秘书丞,对齐国自是非常的了解。现今的他是齐国的逃犯,对齐国可谓是恨之入骨。他慷慨陈词萧齐的危亡之兆、可乘之机,力劝拓跋宏大举南伐,可不正是拓跋宏最想听到的。
看着之前说好会好好歇息一段时间拓跋宏又开始废寝忘食的与人商讨治国之道,认真地分析将来可能与齐国交手时所需要的注意点,我终只是无可奈何的等在一侧。
但看到他聊到兴致高昂时发自内心的开怀大笑,我也会跟他一样的开心,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你快乐所以我快乐吧!
许是拓跋宏见我的脸色一日比一日要难看,几日后他似乎终于意识到了自己仍旧是在休假期,便渐渐的顾及到我的感受又开始了清闲的日子,每日只与王肃下一局棋或是聊聊我也感兴趣的南方的风土人情。
、十二,迁都(五)
从腊月中旬开始,接连洋洋洒洒几场大雪,待冰雪消融之后已是除夕将至。拓跋宏一早便拒绝了那些地方官员的美意,准备与我安安静静的过一个年。
我自是欣喜万分,连懒觉也放弃了,每日开开心心的拉着元凯与我一起布置院子。我们的院子实在是太偏僻寂静了,我非常想通过我的努力让拓跋宏感受到节日的喜庆氛围。
结果便是元凯他们一帮內侍每日被我差遣得团团转,一个个累得叫苦不迭。
拓跋宏也没闲着,他与二十几名侍卫特地排演了一场小小的傩戏。与两军对阵有些相似,侍卫们都是武功高手,一招一式有如行云流水般酣畅淋漓。再配以激昂的鼓点,人虽少却是别有一番气势。
之前我一直以为傩戏只是一种戴着恐怖面具,手舞足蹈胡乱跳出的舞蹈,原来那只是我的主观意识。
年夜饭自是无比的丰盛,拓跋宏本是想只我与他二人一起吃的,而我觉得过年就该好多人围坐在一起热热闹闹的才好,他拗不过我只好应下。
事实证明我是对的,尽管一开始由于那些随行的老古板们很不适应君臣平起平坐吃饭,使得氛围有些拘谨。但在拓跋宏与元凯的共同努力之下,终于缓和不少,当然与我理想的状态差距还是很大,不过看得出来拓跋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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