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男为》第44章


“竟能在此遇见平安公子,真是有幸。”来者穿着玄色丝袍,嘴角笑容颇为意味深长。
众亲卫见状,忙逼上前,何昌平却是摆手退下,知道他看似孤身一人,实则影卫在暗。他抬手作揖,皮笑肉不笑:“能在这穷乡僻壤得见敬安王,也是有幸。”
两人皆是俊美无匹,一个穿玄袍,一个着青衣,若忽视掉他们虚伪的笑意,倒几可入画。
文延乐嘴角笑意漂浮,眯着双目道:“听闻皇后娘娘日前数尽太子殿下十大罪状,威逼太子退位,眼下正与姚相一干人斗得难舍难分……平安公子此时不是应该在宫中,安抚照料与凤驾之前么?”
何昌平面不改色,淡淡道:“我也听闻,正在都昌赈灾的公主说,驸马疲于水路,染上时疫,正在淮安驿站养病……敬安王不在淮安,可是病情得愈?”
文延乐笑了,摆手道:“得了,明人不说暗话,本王既然能寻到你,旁人自然也能寻到你。何况,你来这儿是做什么,大家心照不宣。”
何昌平却是捕捉到什么,皱眉道:“什么叫旁人来寻我?”
文延乐似笑非笑:“数日前,本王也有一批人逗留在都昌,不过已尽数死于非命。”
何昌平脸色微动,手不自觉的抚到剑柄上,哪怕他的剑术毫无杀伤之力。
“你不想知道是谁做的?”文延乐负手笑问。
何昌平皱眉相视,道:“难道公主实力已经强横至此?”
十六个右羽林卫中的翘楚全部毙命,无一生还,这种手段张凤起还没有。
虽然同床异梦,但与张凤起做了三年夫妻,这点认知文延乐还是料想得到的。
说起来,左羽林卫的将军早非赵浪,虽然新将是赵浪一手提拔,他在羽林卫中尚有影响力。但张凤起早已赵浪不合,所以,其实张凤起麾下只有刑部的人马完全可供驱使。
拱卫司虽然曾经有助与她清理异己,使张沅安然上位,但拱卫司毕竟还是握在徐达手上。
徐达现在为谁效命,文延乐心知肚明,虽然这个人惯是投机取巧,但也正是因为他投机取巧,也就不可能为张凤起所用。
所以,能让文延乐的人死得这么干净,必然是另一批人马,不是何昌平,就只能是姚相的。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霸王哦,要评哟(^o^)/~
、各筹谋
张凤起与衙役们一同施粥罢,回到县府时已是正午时分。
严子楚迎面走来,正见张凤起一身粗布衣裳,面有薄汗的模样却愈发衬得容色水灵,五官细致,又教他想起那一晚的邂逅来。
张凤起见他神色恍惚,招呼了一声道:“大人这又是去陪公主赈灾?”
严子楚迷糊的称了一声是,却根本没听得分明,只听清赈灾二字,眉头便皱起来:“公主既然是千金贵体,怎不好好的待在宫里头,却做这等男人的差事。灾银倒是足,只是这几日跑遍了这小小的都昌赈灾,有何益处,白白扰了百姓的清净。”
张凤起挑挑眉头,早就习惯了他对奉贤公主的各种不满,面上只笑:“好在明日公主就要去下一个城了,大人也可松弛些。”
严子楚心里一暖,兜兜转转的也不及多作思量,就开口道:“小凤姑娘日日施粥是有些辛苦,不过水患虽然止了,但流民甚多,若眼下安排船只回京,只怕还是有些不安全呢……毕竟小凤姑娘一介女子……”
与严子楚相处的这些时日,张凤起只以为他是那耿直文人,却不知他还有这般吞吐的时候。吞吐得连面色也泛出微微的红色来,这叫她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严子楚说着说着,见张凤起没有下文,便有些急了,道:“若小凤你着急的话……”
“我不着急。”张凤起摇头道,京中正乱,她的确不着急回去。
这时师爷过来催促了一声,严子楚看了看她,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转身去了。
好像以前有这么一个人,也是很容易就高兴了,笑得同样不加掩饰。
张凤起顺手探了探袖口的匕首,望向乌青透亮的清冷天空,微微出神站了一瞬,忽然觉得有些寂寞。
箫崇伯寻到一品堂的门路,并不容易,哪怕他是代表着姚相南下来调度这些江湖人的。但光是对各种暗号,对比手令等各种手段就不知凡几。
京中局势如今危在旦夕,思及事关重大,他也不好发作,耐着性子与一品堂的人周旋。
如此在都昌盘桓了一日,箫崇伯还没见到那一品堂的堂主,反而先见到了自己表弟文延乐。
刀起刀落,箫崇伯身边的几个侍卫扮作的仆从就被人斩杀,而下令的竟然是文延乐。他并不习武,自是阻止不及,只能怒目圆瞪:“你这是做什么?”
文延乐叫那几个身手利落的羽林卫退后,便笑嘻嘻的道:“表哥被人跟得这样紧,这班人竟没察觉,留之何用?”
听得被人跟了,箫崇伯倒不是特别讶异,虽然与一品堂头一回打交道,却也能猜测出他们的行事风格。尾随这回事,并不奇怪。
一品堂这层因由,涉及到买凶谋害公主,文延乐虽是他表弟,却也是驸马,所以箫崇伯咬咬牙,什么也没说。
文延乐也不深究,淡淡道:“表哥一届文官,姚相叫表哥来趟这浑水,竟也舍得?再说,眼下京中党争如此激烈,姚相也缺得了表哥?”
说完,他又似想起了什么,一敲额头,道:“瞧我,倒忘了姚相如今身边还有铁笔房御史!有他一支铁笔,无怪乎无需表哥助力了。”
箫崇伯一副不知道对方说什么的样子,答非所问道:“我听说,你水土不服,生了病,现在可大好了?”
文延乐眨了一眨眼,笑道:“你可是我亲表哥,怎么这样不信任我这个表弟。”
箫崇伯轻哼一声,不冷不热的道:“我不过是你的表哥,你对你亲哥如何,我都有眼见着呢。”
文延乐神色平常,只微笑道:“表哥这话真叫人伤心哪,若我对表哥有恶意,此刻表哥又如何能立在这里同我说话?”
“你又有何图谋?”箫崇伯斜了他一眼,自从他为文氏魁首以来,与自己于姚相清流一党的党争就未曾消停过,两人的关系早就回复不到少年时的亲密。
文延乐也不含糊,直言道:“以姚相为首的清流,如今力挺二殿下,与夏皇后相争,表哥觉得胜算有多大?”
如果胜算足够大,也不会任由夏皇后将二殿下的太子之位夺去,当今圣上的态度实在太偏向皇后与公主一系,不说皇后手中有内亲卫,圣上身后还有左羽林将……
箫崇伯欲言又止,到底还是嘴硬道:“女子专政,非是民心所向。”
文延乐挑眉,道:“先帝也是女子,却也没见民间造反来推翻她?”眼见箫崇伯脸色乌黑,他话锋一转,笑道:“不过,女子要专政,总是为难些,说不准你们清流还有翻身之机。但若是夏皇后立了孙子为太子呢?你们还有转圜余地么?”
南边一入了夏,就格外多出几分燥热。
张凤起顺手泡了杯凉茶,随手抄出一份邸报,京中危机一触即发,这是她意料之内的。但意料之外的,却是姚相一众与皇后斗争得如火如荼,死伤一片的时候,文氏一派的立足十分微妙。
看似是中立与明哲保身,实则,在许多官员的人事变更上,文氏却有取而代之原来清流官员位置的倾向。
夏氏的性格,张凤起不是不了解的,她是她的亲生女儿,张沅是她的丈夫,尚且不及压制权欲。若能让她此时将文氏安排到那些位置上,就必是文氏许出了好处,甚者,他们或许是达成了某种协议。
张凤起合上邸报付之烛火燃尽,外头蝉鸣声起,知了知了声不断,倒叫她想起自己那小儿来。每一入夏,那小家伙总是调皮得要爬树捉蝉。
文延乐又一向娇惯他,这等混事也不肯叫下人陪伴,还亲自上阵。他抱着那小儿一掠上树,捉出那丑陋的玩意来吓承嗣。承嗣吓得眼泪珠子都掉下来,却并不胆小,反而将那蝉塞到文延乐的衣襟里头。
文延乐最紧张仪表,那时却也恶心得面色乍变,手忙脚乱的掏虫子。
张凤起在树下看得哈哈大笑……
一家三口的生活趣事,三年来并不少,若说张凤起丝毫没生出感情,那未免有失偏颇。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只是人除了有情,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没有情,人也能活,但没有某些东西,却未必能活了。
她是这样,文延乐未尝不是。
张凤起正微微出神时,小厢房的门忽然一动,进来一个衙役,那衙役合上门,对张凤起一拜,“公主金安。”
张凤起微点了点头,示意他直接禀明事项。
衙役抬起脸,赫然是皇城外亲卫统领丁毅,他回话道:“公主英明,清流一党果然有动向,礼部尚书箫崇伯已于昨日进得都昌。属下们已完全掌握其行踪,公主看,是不是……”说着?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