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雄旗》第7章


美髯翁心中猛然一震道:“万幸!万幸!师叔今夜险险栽了个大跟斗,竟忽略了他们是在使调虎离山之计,将师叔诱出了数十里地!当真是人老了不中用了,今夜若然出错,我怎对得起泉下的………”
美髯翁最后的两句话,似对自己说的,一时大意说溜了口,险险叫出了毕宫弼的名字,尚幸在紧要关头警觉了,赶忙刹住,他唯恐竺瑞青追问,忙反问道:“孩子!你怎知他们是为你而来的?而又对你师叔有所顾忌?”
竺瑞青将适才之事,细说了一遍,并指出数处疑点,同时又道:“青儿敢断言,他们并非青儿的仇家,因为青儿仇家,厉害非凡,恶毒狠辣,胆大妄为,他们是不会怕任何人的!这也是师父告诉青儿的。”
美髯翁微微一笑道:“别推在你师父身上,师叔也知道你仇家厉害,既不是他们,也就不必害怕。一半天后我们就要进黔省山区,你好好休息吧!”
竺瑞青一听到一半天后就可进入黔省山区,不由一呆,问道:“师叔!我们离桂林多远了?”
美髯翁一笑道:“我确实还没有告诉你,你服过‘一元神丹’后,师叔以为一日半夜定可苏醒,遂赶制了二身衣物,连夜雇车离开桂林。谁知你竟熟睡了三日三夜,我们这已离开桂林数百里地了!”
竺瑞青听得又是一愕,三日三夜的奔波,他竟毫无所觉,这那是睡,简直就一样!
陵地,瓦面上‘克擦’一声瓦片碎裂响声,一块巨石挟着强猛厉风,对正竺瑞青当头压下,势道又猛又疾,快若流星。
竺瑞青闻风知警,赶忙横里一闪,避开半丈,岂料,身形未稳,窗外一蓬银针,以满天花雨手法,疾洒而入。
竺瑞青身形未稳,要待再躲,那里能够?眼看一蓬银针,已怒若狂风,密若骤雨的,就将全都招呼在竺瑞青的身上。
美髯翁一见大惊,可是那从瓦面下落的巨石,却正好拦在他的身前,他要待抢救竺瑞青,定必先遭巨石击顶之危,但他身负宫弼兄临死重托,岂能眼看竺瑞青遇害,而不加以援救?
但听他振吭一声怒喝:“好贼子!竟敢暗箭伤人!”
叫声中,左掌疾抬,往空猛推一掌而出,先将巨石击歪,身子趁势一闪,右掌快如电光石火般伸出,已带住了竺瑞青的袖襟,顺势一扯,硬将竺瑞青晃动平稳的身子,被平摔在地下,险而又险的堪堪避过那如雨银针。
竺瑞青这四仰八叉,以背落地的一跤,可当真摔得不轻,但他却连哼也没哼一声的翻了个身,又自爬了起来!
美髯翁救下竺瑞青后,立即朝窗外扑去。
院中秋月高悬,银光泻地,那还有什么人影?
美髯翁一阵错愕,想不出是何道理?来人千方百计陷害竺瑞青,但却何故不敢正面和自己朝相?看样子,确是对自己已略有忌惮。
可是,俗语说善者不来,来者不善,为求安全起见,美髯翁留下些碎银,连夜就携着竺瑞青,潜离了那荒村小店。
一连数日,美髯翁,随时警惕,严加戒备,对於竺瑞青更是不让他轻离半步,唯恐贼人暗加陷害。不想,连日来,居然静寂异常,连个可疑的人物都没有发现,似乎自那夜就将他们抛开了。
日起日落,月升月沉,转眼秋去多来,朔风猎猎,割面如刀。
美髯翁携着竺瑞青,经两月余的长途跋涉,遍尝风霜雨露之苦,终於来到了川省西北,踏进了邛崃山的山区。
途中没再发生任何事故,美髯翁於赶路的两月余的时间,趁便又将自身成名绝艺“风雨八剑”与“雷电七鞭”,传给了竺瑞青,以便他进入了邛崃山後,用以防身。因为听说竺瑞青追随江湖怪侠毕宫弼前后五年,除了学得毕宫弼一套扇招绝艺外,其余会的不多,美髯翁那能放心。
邛睐山连绵万里,峰峦高耸入云。时届隆冬,崇山峻岭中,随时都有冰雪封道的可能。
美髯翁虽为竺瑞青制备了御寒的皮衣,以及足够月余的乾粮,但他仍然忧心如焚,愁眉紧锁,敢情这些日子的相聚,竺瑞青的天生异质,以及他的聪明慧穎,无不使美髯翁深深的喜爱上了。
於是越接近地头,越感到别离的惆怅,越替竺瑞青忱忧。
竺瑞青他可是初生之犊不畏虎,年纪虽小,胆量却大,毅力更惊人,为了竺家三代的血仇,他是任什么不怕。
这日黎明,美髯翁领着竺瑞青,已踏入了邛崃山区,一老一少,脸上神色都显得异样的沉重。
走到山腰一片较为平坦的草地上,美髯翁终於停下了,从怀中取出一把白骨摺扇,长仅一尺五六,扇骨玉色透亮,微带薰黄,显见久经触摸。竺瑞青一见玉骨摺扇,心中突然一震叫道:“师叔!这扇………”
美髯翁没待其说完,立即接口道:“这是你师父成名的名刃,名为‘逍遥扇’,他临行前,将扇交我,嘱我转交与你,留作纪念。你师父乃凭了这柄‘逍遥扇’,走南闯北,得了‘江湖怪侠’的隆誉,这盛名得来不易,日后你要不使用这‘逍遥扇’则罢!一旦用上它,就要永保住在江湖的声望与隆誉,你懂这意思吗?”
竺瑞青聪明绝顶,一见到师父从不离身的玉骨逍遥扇,他心中立即起了不祥之感,但他却不敢往坏处去想。只见他双唇紧泯,一脸肃穆庄重的点了点头,口没说话,双眼早已痛泪横溢,盈盈欲滴。
美髯翁将扇递过,接着道:“宫弼兄虽只传了你数招扇招,但都是他扇中的精华,只要你能深加体悟,施展开来,定然烕不可当。如能将近日我授与你的‘雷电七鞭’与‘风雨八剑’,化为扇招使出,威力虽不如鞭剑来得凶猛,诡异处都是有过之无不及。此入邛崃,凭着这两项艺业,谨镇将事,相信等闲猛兽,也伤你不得。”
竺瑞青毕恭毕敬的接过玉骨逍遥扇,热泪再也忍不住簌簌而落。
美髯翁接着又掏出一只小银管,从管中抽出一面乌杆小红旗,旗形长方,约有掌大,质地闪亮,不知是绢?是绸?是丝?是缎?美髯翁道:“这就是南宫先生的‘铁血旗’,你要好好藏起,若然损失,一切希望都将破灭,烟消。此处已是邛崃山区,为了遵从南宫先生戒条,师叔仅能送你到此………”语未毕,而声已哽咽难闻。
竺瑞青接过“铁血旗”,立即拜伏於地,哽哽咽咽的也说不出一句话。美髯翁一把掺起竺瑞青,慈爱的抚摸着他的头顶道:“孩子!该上路了!但愿你一路平安,逢凶化吉,艺成下山,别忘了先到师叔家来!”
竺瑞青眼含痛泪,好半天方蹩出四个字:“师叔珍重!”语毕立即掉头狂奔上山而去。
美髯翁似被竺瑞青的突然狂奔而去的动作怔住了,待他警觉时,竺瑞青早巳走没了影儿。
美髯翁心中一凛,终於还是忍不住,又追了上去,他要对这可爱而又可怜的孩子加以暗护。
不想身形刚动,蓦听一声冷哼!远远传来,美髯翁一惊止步,却听是谷中传来锵锵之声:“什么人敢违犯南宫先生的戒条?”
美髯翁大吃一惊,心里虽惦念竺瑞青此行的安危,却不敢再前行半步,旋即他又想到竺瑞青有执旗进山,南宫先生既已知道,当不至有大凶险,不由宽心大放,望了远处竺瑞青消失的影子一眼,依恋不舍的下山而去。
他刚退下山去,左面峰头上立即出现了两条人影,一人身形瘦长,鹰鼻鼠目,削脸尖腮,一看就知是个阴险好诈的人。另一人身裁魁梧,白发银须,有如九天老寿翁般,二人年纪全在七旬开外。
他们看到美髯翁退下山去,不禁相视一笑,那鹰鼻鼠目老人,脸上更显出一股异样的骄傲与洋洋得意之色,冷笑道:“美髯翁纵然再厉害,又怎能逃过我等欺天之手!”
且说竺瑞青含泪狂奔一阵,疾走之後,已入了十来里地,方待稍息喘气时,突听一声刺耳冷笑,起自身旁。
竺瑞青一惊回首,身后不远一块峻峭怪石后,缓缓步出一个锦衣少年,尖脸削腮,身背长剑,赫然竟是桂林“独秀峰”下相遇的甘茂亭。
竺瑞青心中微微一惊,他想不到甘茂亭会在此时此刻,於这丛山峻岭中出现,在他心中虽对甘茂亭恨意甚深,却因美髯翁的关系,早巳恨意全消。立即紧走一两步,颔首招呼,道:“甘兄,你怎么也到了此地?”
甘茂亭脸上阴阴一笑,道:“嘿嘿!怎么?难道你也知道怕死?而赶紧拉关系,拍马屁吗?”
竺瑞青一听,当场怔住,他可不懂什么叫拉关系,拍马屁,如若他得知甘茂亭曾两次持剑欲杀他,他决不至再出言招呼。
尤其对方说他怕死,更使他莫名其妙,但他却不欲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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