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家闺秀》第95章


接下来的晚宴木兮也是百无聊赖,没有吃什么,只是一个劲儿看着眼前的饭菜发呆。听说可以告退了,木兮先对无尤表示歉意,就快步走了。
无尤在轿子上笑着给善信说今天木兮的诡异,善信也说起今日席上老徐也有些心不在焉。
“徐卫潜、徐木兮……”无尤拍善信,“你说这两个人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对呀,老徐就是贺兰府人氏。之前总是觉得孙夫人像一个人,这会儿看却是和老徐的面相有些相似呀。”善信被无尤说的想起了来。
“木兮的娘家也在贺兰府。”无尤也提起木兮对她说的旧事。
“不会是老徐的妹妹吧。”善信和无尤对看了一眼,都觉得猜测的**不离十。
“这是不是叫人生何处不相逢呢?”无尤若有所思。
应是良辰'VIP'
徐卫潜坐在花厅里一杯接一杯,以为是酒其实不过是茶。无尤坐在一侧才觉唏嘘,真是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无尤本就不善劝慰之语,对面坐的又是爹爹的好学生,哥哥的好同僚,善信的至交,这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徐卫潜只是旁若无人的继续喝,似乎喝下的能掩盖他不想去面对的一切一般。
“木兮,可还好?”徐卫潜终于开了口。
无尤笑笑,“不知我该说好还是说不好呢?”
徐卫潜抬头看了下无尤,突然就笑了,“聪慧如你,怪不得善信陷了。”
“给不了的就放下,不然你以为伤的是你,其实伤的是两个人。”无尤把茶温上,随口。
“我怕是连拥有都没有过。”徐卫潜拿着茶杯,很凄楚。
“心一动,便生了念,念一起,便是有了想,如今物是人非,何苦背负呢,状元爷。”无尤缓缓地把旧茶抛去。
“为了这个状元的名头,谁又知我失去了什么。”徐卫潜说的很模糊,但是无尤听清了。
“有得必然有失,在得失之间能平衡本就艰难,你看似容易的是多少人一生都梦寐不得的。也许只是名头,但是这个名头下给你不得不去承担的责任,你已经选择了,不要在回头,回头不见得是她想要的结果。”无尤不见得懂他,却懂得女子。
“这就是她想要的吗?”徐卫潜问无尤。
“我不知,我不是她,怎么会知她。你去问,你不是她,也不见得能得到你想要的真相。而真相真的对你那么重要吗?还是仅仅是执着了呢?执着你错过的。”无尤问他。
“可我很想知道她过的好不好?”徐卫潜呐呐自语。
“你过的好,你安心;还是她过的不好,你安心呢?其实哪种答案,你都不会安心,因为你放不下,所以怎么都不会安心。”无尤把新茶填上。
“弟妹,你可以不这么像刀子一样吗?”徐卫潜抽搐了下嘴角。
“我的话没有带刀,是你自己拿了把刀伤了自己,与我何干。”无尤把新煮好的水泡入茶壶,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什么都不要问,什么也不要做,不要打扰,不要闯入,若是你放不下就静静的守候,若是你放下了,就转身离开。她当初既然选择了嫁,就是放下了所有她可以放下和不可以放下的,既然她已经做了,就请尊重她的选择。也许不是你最想要的,但是却是她唯一能做的,也是你唯一能为她做的。”无尤晃晃茶壶,然后把新茶倒入徐卫潜的茶杯中,然又从一侧的小碗里夹了一片姜放了进去。
“谁都有过往,就好像林湛卢是我的旧识,永安公主是善信的旧识一般,可是过往最后都只会成为过往。你比我要清醒,你甚至清楚身为一个男人要做什么该做什么,这些话我也不会多言。我只想告诉你,我觉得木兮过得说不上好也不见得很坏,只是过着一个商人妻子该有的生活,一个女子该要去走的那条路。是徐家也罢是孙家也罢,又有什么区别呢。不用刻意忘记,当有一日你想起木兮已不再心酸,那么你便已经忘记了。”无尤说罢,起身就往后院去了。
林善信回来的时候,徐卫潜已经走了。善信随意的问了几句便没有再说什么。第二日巡边的官员就回去了。晚上善信进屋对着无尤傻笑,无尤本要问什么,善信却说就是很想笑。无尤无视他继续看着自己的书,半晌,善信才把徐卫潜和木兮的故事讲了出来。徐家在贺兰府是大家,木兮家只是徐家的一个支系,很小的分支,顶多算个本家。徐家一心想要徐卫潜光耀门楣,当听说徐卫潜和木兮私定终身之后,必然是勃然大怒,棒打鸳鸯。便把徐丢来了京城,而一方却逼迫木兮的父亲将木兮嫁人。徐卫潜高中状元之后才知木兮已为他人妇,木兮也不再见他。如今在临州算是再次遇见。
“我就说人生何处不相逢,对吧。”无尤窝在善信的怀里,道。
“我觉得我很幸运,刚刚好在我们彼此都倾慕的辰光里遇见了彼此。是何其的幸运呀。”善信吻了吻无尤的发。
“林善信,你脸皮到底有多厚?”无尤呲牙问道。
“啊?”善信哑言。
“是你先喜欢的我,好吧,我那会儿一点都不喜欢你。”无尤道。
“不知谁因为失去我的消息,跑去冠府镇,这也叫不喜欢?”善信乐了,他的无尤。
“不知谁大闹后库胡同,那嗓子比狼叫都难听。”无尤咬了善信一口。
“不知谁因为吃醋病倒发热,还虐待我的胃。”善信觉得无尤吃醋的时候很可爱。
“喂,不知道谁在过大礼的时候假扮小厮混在其中!”无尤突然想起最早的一次。
“你怎么知道那个是我。”善信板正无尤的脸,问。
“其实我早就见过你呢?”无尤小声说,低头笑了起来。
“在伯伦楼那次?”善信想了半晌只想起那次。
无尤摇头,“不是,伯伦楼前我并未看见你。”
“十二岁那年,你是不是去过灵山寺南苑禅房,和白胡子大和尚下棋?”无尤故作神秘地问善信道。
“对,是呀。当年号称圣手的老和尚只在灵山寺修行,我和有容去了几次,才见到他。那和你有什么关系吗?”善信侧头,想不起在哪见过。
“你再想想,想想那个院子除了小沙弥还有谁?”无尤继续陪着他猜谜。
林善信突然想起了,当时那院子里还有一个满脸都是泥巴的小丫头在土地里正在摆弄着什么草要往一个小花盆里放。他当时还要问她什么却被丫头那满脸的泥巴逗笑了,只看见那双灵动的大眼睛黑白分明,当时那丫头指着后面软软的嗓子道:“后院竹林。”
“你就是那个后院竹林?”善信恍然大悟。
“对呀,就是我。”无尤对着善信呲呲牙,“想起来了?”
“竟然是你,原来那么早我们就遇见过彼此。”善信抱紧无尤,闻着她身上的馨香,深呼了口气,道:“你知道吗?很久以后我都在找那个眼睛灵活的女娃娃。当时老徐问我什么样的女子能让我心甘情愿的娶回家。我告诉他,女子可以相貌平庸,可以无才,但是一定要有一双澄净灵动的双眸。原来我找了那么久,老天早就把她放在了我手里。”
“这么说,你早就喜欢我了,对吧?”无尤调皮地眨眨眼睛,带着捉狭的小甜蜜,问。
“是,我早就喜欢你,很早。”善信把无尤按到怀里,放声大笑。
善信并不知道,那时无尤生病只有老和尚能治,无尤便住到莲花寺,家里只对外称要约束无尤的行为,每日往返一次灵山寺南苑禅房。当年一袭银衫少年站在小无尤面前,笑的如朝阳般放肆,那伸出的手拂去她脸颊的泥土,指尖的温度却在小无尤的心上划下了一片红晕,让那个张狂的少年在无尤的心里定了格,成了一副绝美的画卷。
四月底了,无尤忙着分派着各处买粽子叶,晒糯米,选大枣,磨红豆。第一次在临州过端午,当然要好好准备起来。水红和瑞紫做了不少五色丝线缠成的小粽子,挂在故彰的床头。无尤用五色线编了一个小手环给故彰套上。纪家的传统,小孩子都必然要在端午前夕带上五色丝线,等端午节过后第一场雨取下,放到雨水中,让雨水冲走一年的毒害疾病,让小孩子一年都无病无灾。
五月初,无尤带着紫杉和水红亲自去郊外寻找艾草,听说郊外的山脚附近有不少的艾草。却不想那日看见了很多外族人也在山脚采集什么,紫杉很奇怪难道外族也过端午节吗?无尤往远的地儿去了一点,竟然运气很好的遇见山民在卖菖蒲,无尤买下了那山民所有菖蒲。在攀谈中知道最近这一代外族的人常常过来,多数是来寻买山草药的,但是也看见不少精壮的汉子,在山中来回地走。那山民说想来是来狩猎的吧,这附近山中还是有不少野兽的。但是无尤却觉得诡异,回去就告诉了善信。善信一听就皱起了眉头,火速地出去了。
端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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