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兄弟》第44章


加密电话的数量比普通电话少一些,法律规定这类电话不能被监听。加密电话只能打给律师,而且打电话时总有一个看守守在旁边。
当终于轮到斯派塞打加密电话时,看守早已走开了。
“律师事务所。”听筒里传来自由世界的粗鲁的问候声。
“喂,我是乔·罗伊·斯派塞,从特朗博尔监狱打来,我要和特雷弗说话。”
“他在睡觉。”
当时是下午一点半。斯派塞怒气冲冲地说:“去把那个混蛋叫起来。”
“等一下。”
“你能快点吗?我用的是监狱的电话。”乔·罗伊四下里看了看,心想他们是和什么样的律师混在一起呀,而他己不是头一次这么想了。
“你打电话来干什么?”特雷弗张口便问。
“没什么。就是叫你这个笨蛋起来开始工作。我们需要很快地完成一些事情。”
现在,特雷弗的事务所对面的出租屋里一片忙碌。这是从特朗博尔监狱打来的第一个电话。
“什么事情?”
“我们要查一个信箱。要快。我们要你去办这件事。完成之前不得离开。”
“为什么要我去?”
“该死的!只管去做好了。这次可能是最大的一条鱼。”
“信箱在哪儿?”
“马里兰州,切维切斯市。把它写下来。地址是切维切斯市西大街39380美国信箱455信箱,艾尔·柯诺尔斯收。你要格外小心,因为这个人可能有一些朋友,而且很可能已经有别的人在监视这个信箱了。带上一些现金,雇几个好点的侦探。”
“我这儿现在很忙。”
“好啦,很抱歉把你吵醒了。现在就开始干吧,特雷弗。今天就走。弄清楚谁租了这个信箱后再回来。”
“好吧,好吧。”
斯派塞挂了电话,特雷弗把脚放回桌子上去,看起来好像要继续睡午觉。其实,他不过是在盘算着一些事情。过了一会儿,他高声地叫简查查去华盛顿的班机。
克罗克纳在做特工队长的十四年中,还从未见过如此众多的人监视一个无所事事的人。他给兰利的德维尔打了一个简短的电话,出租屋里的人立即行动起来。该是韦斯和恰普出场的时候了。
韦斯走过街道,通过那扇嘎吱乱响、油漆剥落的门走进特雷弗·卡森律师先生的事务所。韦斯身穿咔叽裤和套头针织衫,光脚穿着懒汉鞋。简照例对他咕地一笑,搞不清他究竟是当地人还是外地游客。她问:“要我帮忙吗?”
“我要见卡森先生。”韦斯带着绝望的神情回答说。
“有预约吗?”她问道,仿佛她的老板非常忙,连她都搞不清楚他的安排。
“哦,没有,是紧急情况。”
“他很忙。”她说,韦斯几乎可以听到出租屋那边传来的笑声。
“麻烦你,我必须和他谈谈。”
她骨碌碌地转了转眼珠,仍不松口:“是什么事?”
“我刚刚埋葬了我的妻子。”他说,几乎要哭出来了,简终于有点感动了:“我很抱歉。”她说。可怜的人。
“她死于一起交通事故,就在杰克逊维尔北部的I-95公路上。”
简现在已经站了起来,心想要是自己准备了新鲜的咖啡就好了:“真让人难过。”她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呀?”
“十二天前。一位朋友向我推荐了卡森先生。”
这位朋友可不怎么样,她想说:“你要喝点咖啡吗?”她边问边将指甲油的盖子盖上。十二天前,她想。就像其他所有称职的律师秘书一样,她看报时一直以敏锐的眼光关注着报道的事故。谁知道呢,或许有人会走进来求助。在这之前,从未有人走进特雷弗的事务所的门。
“不要,谢谢。”韦斯回答说,“她被德士古石油公司的一辆卡车撞了。司机喝醉了。”
“噢,天哪!”她叫道,用一只手捂住了嘴。就连特雷弗也能处理这件案子——大笔的钱,高额的酬金,现在就在接待处这儿,而后面的那个笨蛋吃过午饭就在那儿呼呼大睡。
“他在写证词。”她说,“我去看看是否可以打扰他一下。请稍坐。”她想把前门锁起来,这样的话他就溜不掉了。
“我叫亚兹,亚兹·纽曼。”他说,想要帮她一把。
“哦,好的。”她一边说,一边向门厅的另一头跑去。她很有礼貌地敲了敲特雷弗的门,然后走了进去,“笨蛋,醒醒!”她咬牙切齿地说,声音大得韦斯在前厅也能听见。
“什么事?”特雷弗说,他站着,一副准备用拳头打架的样子。他根本就没有睡觉,一直在看一本过期的《人物》杂志。
“一个惊喜!你来了位客户。”
“是谁?”
“一个男人,他的妻子在十二天前被一辆卡车撞死了。他想马上和你谈谈。”
“他就在这儿?”
“对。难以置信,是吧?杰克逊维尔有三百个律师,而这个可怜的家伙却谁也没找。他说是一位朋友推荐了你。”
“你对他说了些什么?”
“我告诉他需要交些新朋友。”
“好了,说真的,你都对他说了些什么?”
“我说你在写证词。”
“我已经有八年没有写过了。让他到这儿来。”
“冷静点。我去给他弄点咖啡,你装成刚刚做完一些重要事情的样子。你为什么不把这儿收拾一下?”
“你只要想办法不让他溜掉就行了。”
“德士古石油公司的那个司机喝醉了酒。”她一边说,一边打开门,“别把这事儿弄糟了。”
特雷弗一动不动地呆在那儿,嘴张着,两眼黯淡无神,但他麻木的头脑突然活跃起来。如果那司机真的喝醉了酒,就要交付惩罚性损害赔偿,那他就可能会得到两百万美元的三分之一,也可能是四百万美元的三分之一,我的天,甚至可能是一千万美元的三分之一。他想至少得把桌子整理一下,却一动也不能动。
韦斯通过前窗凝视着窗外,望着出租屋,那儿的同伴们也在看着他。他背对着厅那边的响动,因为他正努力板住面孔,不笑出声来。身后传来了脚步声,随后他听到简说:“卡森先生等会儿就可以见你了。”
“谢谢。”他轻声说,没有转过身来。
这个可怜的家伙还在伤心呢,她心想,然后便走进脏兮兮的厨房去煮咖啡。
证词很快就写完了,其他参加者也奇迹般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韦斯随简穿过门厅,走进卡森先生乱七八糟的办公室。简给他们作了介绍,然后端来了新煮的咖啡。在她终于离开后,韦斯提出了一个少有的请求。
“这附近能够买到很浓的牛奶咖啡吗?”
“峨,当然,这个,当然。”特雷弗连珠炮似的回答,“爪哇海滩有卖的,只要过几条马路。”
“你可以让她去帮我买一杯吗?”——绝对没问题。做任何事情都可以!
“哦,当然。是要一大杯还是一小杯?”
“一大杯。”
特雷弗一跃而起,冲出房间。几秒钟后简“砰”地关上前门,几乎是跑着往街那边去了。当她一出视线,恰普就离开出租屋,向特雷弗的事务所走去。前门锁上了,他用一把自己的钥匙把它打开。
他进去后,从里面挂上门锁的链条,这样一来,倒霉的简就会端着一杯滚烫的咖啡被挡在门廊里进不来了。
恰普小心翼翼地慢慢走过客厅,突然走进律师的办公室里。
“对不起,你是谁?”特雷弗问。
“没事儿,”韦斯回答说,“他和我是一起的。”
恰普关上门,并把它锁了起来。然后,他猛地从茄克衫里掏出一把9毫米口径的手枪,将枪口差不多对准了可怜的特雷弗。特雷弗目瞪口呆,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
“干什——”他费尽全力才痛苦地尖叫出来。
“闭嘴,好吗?”恰普一边说,一边把枪递给坐着的韦斯。特雷弗失魂落魄地看着枪从一个人手上交到另一个人手上,然后就消失了。我做过什么?这些杀手是谁?我的赌债已经全都还清了。他很乐意闭上嘴。不管他们想要什么。
恰普斜靠在墙上,离特雷弗很近,好像随时都可能扑上去一样:“我们有位客户,”他开口道,“一位有钱人,中了你和里基设的圈套。”
“哦,天哪。”特雷弗咕咳了一声。这是他最害怕的噩梦。
“真是个绝妙的主意,”韦斯说,“敲诈那些有钱的、内心世界封闭的同性恋男人。他们连抱怨一下都不能。里基已经在坐牢了,还有什么会失去呢?”
“几乎是完美无缺的,”恰普说,“直到你们钓到一条不该钓的鱼,但你们恰恰这么干了。”
“骗局不是我设计的。”特雷弗说,他的声音仍然比平常高了两个八度,眼睛仍然在寻找那把枪。
“是的,但没有你这个骗局就无法进行,对吧?”韦斯反问道,“得有位不老实的律师在外面来回传递信件。而且,里基也需要有人管理骗到的那些钱,并做些调查工作。”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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