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兄弟》第53章


奇画的地图,最近的城镇在西面几英里以外。他们的计划是让他沿着公路一直走,利用沟和桥梁来躲避路上的车辆,直到走到有人烟的地方为止。
巴斯特穿着标准的囚衣——土黄色的咔叽布裤子和橄榄绿的短袖衬衫,裤子和衬衫都被汗水浸湿了,颜色变得深了些。当地居民都知道犯人穿的是什么,因此如果有人看见他在30号公路上走,就会打电话给治安官报警。到城里去,比奇和斯派塞告诉过他,去找些不同的衣服来穿。然后用现金买一张汽车票,千万不要停下来。
他一会儿猫在树后,一会儿跳进路边的沟里,这样躲躲藏藏地走了三个小时以后,才看见了一些房屋。他走下公路,斜穿过一片干草地。他踏上一条街道,一条狗对着他狂吠不已,街道两边排列着汽车拖的活动房子。在一个活动房子后面,他注意到一根晾衣绳,某人洗好的衣服在无风的空气中一动不动地挂在上面。他拿了一件红白相间的套头衫,把自己那件橄榄绿的衬衫扔掉了。
镇里的商业区只有两排商店、几个加油站、一家银行、一个所谓的镇公所以及一家邮局。他在一家折扣商店里买了几条劳动布的短裤、一件T恤衫和一双鞋子,然后在员工专用的蛊洗室里换了衣服。他在镇公所里找到了邮局,当他把那封珍贵的信投进信箱的外埠投信口里时,他不禁微笑了,并在心里感谢他在特朗博尔监狱的朋友们。
巴斯特乘公共汽车去了盖恩斯维尔,在那儿,他花四百八十美元买了一张汽车联票,在六十天内他可以乘汽车去美国境内的任何一个地方。他直奔西方而去。他想到墨西哥去,并从此销声匿迹。
第三十章四月二十五日宾夕法尼亚州的预选是泰利州长的最后一搏。
两周前在那儿举行的那场辩论中,泰利表现出来的软弱无力并没有让他退缩,他仍然以饱满的热情进行着他的竞选活动,只是他能用的钱实在是太少了。
“莱克把钱全拿去了。”他在每一站都这样宣称,装出为自己不名一文感到自豪的样子。泰利连着十一天都没有离开宾州。他处处节俭,出行坐温内贝戈野营车,饭在支持者家中吃,住宿则去便宜的汽车旅馆。整天和人握手以及在社区里四处奔波让他疲惫不堪。
“我们来谈谈大事吧,”他请求说,“不要谈钱。”
莱克在宾州也非常努力。他的喷气式飞机的速度比泰利的野营车快十倍。莱克与更多的人握手,发表更多的演说,而且他花的钱肯定也更多。
结果可想而知。莱克得到了百分之七十的选票,他的大获全胜让泰利尴尬万分,以至他公开提到了退出竞选。但是他又发誓至少还要再坚持一周,坚持到印第安纳州的预选。他的竞选班子已经离他而去。他欠下了一千一百万美元的债务。他已经被赶出了阿林顿的竞选总部。然而,他想让印第安纳州正直的选民们有机会在选票上看到他的名字。而且,谁知道呢,莱克那闪闪发光的新飞机说不定还会着火,就像上次那样。
泰利舔着自己心灵的伤口。预选过后的第二天,他发誓要继续战斗。
莱克几乎同情起他来。泰利准备忍耐到政党代表大会召开,他的决心让莱克都有些钦佩起来。但是莱克和其他任何人都会做算术题。莱克只需得到另外四十位代表的支持就可以稳操胜券地被提名为总统候选人,差不多还有五百位代表可以争取——竞选已经结束了。
宾州的预选之后,全国各家报纸都确定他将被提名为总统候选人。无论什么地方都可以看见他那张愉快而英俊的脸,真是一个政治奇迹。许多人称赞他是我们这套制度之所以成功的一个标志——一位肩负着某种使命的默默无闻的无名之辈一跃成为全国人民关注的中心。莱克的竞选给了任何一个梦想着竞选总统的人以希望。他在衣阿华州的乡间小径上活动了投几个月,就取得了成功。新罕布什尔州可以不去管它,因为反正它是那么小的一个州。
但同时有人指责他用钱买提名。在宾州的预选之前,据估计他已经花了四千万美元。要算出更精确的数字很困难,因为有那么多的地方都在大把地花钱。国防工业政治行动委员会和另外几个强有力的院外活动集团也己经花了两千万美元,它们都是为莱克工作的。
在历史上还从来没有哪位候选人花过这么多钱。
批评刺痛了莱克,而且让他日夜不得安宁。但他宁可拥有金钱和提名,也不愿遭受无钱无势的折磨。
钱多本身并不是什么忌讳的事。网站的创办者们赚了几十个亿。连最不善经营的实体之一的联邦政府也显示出盈余呢!几乎每个人都有一份工作,都有一笔有能力偿还的抵押贷款和几辆汽车。莱克不间断的民意测验让他相信,钱多还不是选民们关心的问题。在十一月与副总统的竞赛当中,莱克差不多和他打成平手。
他从西部地区硝烟弥漫的竞争中以得胜英雄的身份又回到了华盛顿。艾伦·莱克,这位来自亚利桑那州的低级别的国会议员,成了当前万众瞩目的人。
三兄弟一边慢慢地、安安静静地吃早餐,一边看《杰克逊维尔早报》,这是特朗博尔监狱中惟一一份允许看的报纸。他们很为艾伦·莱克感到高兴。实际上,他的提名让他们非常兴奋。现在他们成了他最忠实的支持者。加油,艾伦,加油。
巴斯特逃跑的消息根本就没有引起什么轰动。对他有好处,犯人们都这么说。他不过是个被判了长期徒刑的孩子。加油,巴斯特,加油。
早报没有提到犯人逃跑的事。他们传看着报纸,除了招聘广告和讣告以外的每一个字都看了。他们在等消息。他们不会再写信了;也不会再有信送进来,因为他们已经没有信使了。在得到莱克先生的回音之前,他们的小骗局暂停进行。
威尔逊·阿格罗由一辆没有标志的囚车送到特朗博尔监狱,他戴着手铐,两位狱警拽着他的胳膊。他和护送他的人一起从迈阿密乘飞机来到杰克逊维尔,用的当然是纳税人的钱。
从他的档案上看,他因一宗银行诈骗案被判刑五年,刚刚坐牢四个月。他要求转狱,原因不明,可特朗博尔监狱里没有谁对他转狱的原因感兴趣。他不过是联邦体制下的又一名危险性较小的囚犯而已。一直都有这种犯人在转来转去。
他三十九岁,离异,大学毕业,根据监狱的记录他的家在佛罗里达州的科勒尔盖布尔斯。他的真名叫肯尼·桑兹,是一位在中情局已经工作了十一年的经验丰富的老手。尽管他从未见识过监狱的内部情况,但他曾经接受过一些比这次特朗博尔监狱之行艰巨得多的任务。他会在这儿呆上一两个月,然后再次要求转狱。
阿格罗在接受检查时表面上保持着一位老资格犯人所具有的冷静,但他的胃里却翻腾起来。他已得到保证,在特朗博尔监狱里是不允许有暴力行为的,面且他肯定能保护自己。但监狱就是监狱。他耐着性子听完一位副监狱长长达一个小时的情况介绍,然后被带着到监狱各处迅速地兜了一圈。当他亲眼看见恃朗博尔监狱时,他开始放松下来。看守没有枪,大多数犯人看起来都没有什么恶意。
和他同住一间牢房的是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老头是个职业罪犯,曾见识过许多监狱,他很喜欢特朗博尔监狱。他告诉阿格罗自己打算在这儿终老。老头带阿格罗去吃午饭,给他解释菜单的变化无常。他带他去看了娱乐室,几伙身材粗壮的男人正围在折叠桌旁边玩牌,每个人的嘴上都叼着一支香烟。
“赌博是违法的。”他的室友边说边对他眨了眨眼睛。
他们向室外的举重场地走去。在那儿,一些年轻人在太阳下挥汗如雨,使自己的肌肉变得更结实的同时也让皮肤晒得更黑。
老头指着远处的跑道说:“你会爱上联邦政府的。”
他带阿格罗去看了图书室,一个他自己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
他指着一个角落说:“那儿是法律图书室。”
“谁在用?”阿格罗问道。
“我们这儿通常会有一些律师。现在还有几位法官呢。”
“法官?”
“有三位。”
老头对图书室毫无兴趣。阿格罗跟着他去了附属的教堂,然后又在监狱四周转了转。
阿格罗感谢他带自己四处走走看看,然后便离开他,回到图书室,那儿除了一个犯人在拖地板外空无一人。阿格罗走向那个角落,打开通向法律图书室的门。
乔·罗伊·斯派塞从杂志上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看见一位以前从未见过的男人:“你在找什么吗?”他间道,根本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阿格罗曾在档案里见过这张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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