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兄弟》第59章


阿格罗有门路。他有一部电话和一些朋友;他有胆量,而且他知道该怎样将事情办好。也许他们会需要他,但他们将慢慢处理这件事。
他抓抓后脑勺,皱起了眉头,好像头痛了起来一样。
“别告诉我其他的事情。”他说,“我不想知道。”
他回到会议室,关上了门,然后坐在桌子边上,看起来又在往加勒比海各地打电话。
他们听到他笑了两次,可能是和一位听到他的声音感到惊讶的老朋友开了一个玩笑。他们听到他咒骂了一次,但不知道是骂谁,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他的声音时高时低,他们各自尽力试着去看法庭判决书,掸去旧书上的灰尘,或是研究拉斯韦加斯的投注赔率,但仍然不能对里屋传来的声音置若阁闻。
阿格罗装模作样地表演着,在喋喋不休了一个小时的废话以后,他出来了。他说:“我想明天我就可以把一切搞定了,但需要一份由你们当中的某一位签字的书面陈述,说明你们是布默房地产公司的惟一拥有者。”
“谁会看到这份书面陈述?”比奇问。
“只有巴哈马的那家银行。他们也看到了关于卡森先生的新闻,他们想证实一下账户所有权的归属。”
想到竟然要签署某种文件,承认他们和这些黑钱有关,这让他们很害怕。但这个要求却是合情合理的。
“这里有传真机吗?”阿格罗问。
“没有,没有给我们用的。”比奇回答说。
“我敢肯定监狱长有一台。”斯派塞说,“你只要到那儿去,告诉他你需要给你海外的银行发份文件就行。”
这话无端地带着嘲讽的意味。阿格罗瞪了他一眼,没有和他计较:“好吧,告诉我怎样把这份书面陈述从这儿发到巴哈马去。你们的邮件是怎么投寄的?”
“律师是我们的邮递员。”雅伯说,“别的都要被检查。”
“他们检查法律邮件时有多严?”
“他们只是大致看上一眼。”斯派塞说,“但他们不能打开。”
阿格罗沉思着踱了几步。然后,为了让他的观众们能看见他,他走到两个书架之间,这样一来法律图书室外面的人就看不见他了。他熟练地打开他那部精巧的电话,按了号码,然后把它凑到耳边。他说:“是的,我是威尔逊。阿格罗。杰克在吗?是的,告诉他很重要。”他等待着。
“这个杰克到底是谁?”斯派塞在房间的另一边问。比奇和雅伯听着,但同时也密切注意着有没有人路过。
“我在博卡的哥哥。”阿格罗说,“他是一位房地产律师,明天会来看我。”然后他冲着电话里说:“杰克,是我。你明天来吗?好的,你能早上来吗?好,十点左右。我有一些信要寄出去。好的。妈妈好吗?好,明天上午见。”
可以再次恢复邮件的投递,这让三兄弟很感兴趣。阿格罗有一个做律师的哥哥。并且他有一部电话,而且还有头脑和胆量。
他利索地把电话放进口袋里,从书架间走出来:“明天早上我将把书面陈述交给第三十四章特雷弗的母亲从斯克兰顿来了。一起来的还有她的妹妹,特雷弗的姨妈海伦。她们俩都已经七十多岁了,身体还算比较硬朗。
她们在从机场来尼普顿海滩的途中迷了四次路,然后又在大街小巷中兜了一个小时才碰巧找到了特雷弗的住所。这个地方他的母亲已经六年没来了,她也已经有两年没见过特雷弗了。海伦姨妈至少有十年没见到他了,但并不是说她就特别想念他。
他母亲把租来的车停在他那辆甲壳虫车后面,在下车之前,她大哭了一场。
这地方真是个垃圾堆,海伦姨妈心里想。
前门没锁。这个地方已经被遗弃了,但在它的主人逃跑前的很长时间里,盘子就已经在洗涤槽里堆积如山了,垃圾也没人清理,吸尘器从来没有从壁橱里拿出来用过。
房里的臭味首先把海伦姨妈熏了出来,特雷弗的母亲很快也跟着出来了。她们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的尸体还在牙买加一间拥挤不堪的停尸房里。而且据和她谈过话的国务院的那位不友好的年轻人所说,把他的尸体运回国要花六百美元。航空公司会加以配合,但办手续的书面材料在金斯敦被延误了。
她们艰难地开了半个小时的车才找到他的事务所。到那个时候,她们已经没有言语了。律师助手恰普在接待处等着她们,他努力使自己看起来很悲伤,同时也很忙。办公室主任韦斯在后面的房间里听着,观察着前面的动静。在消息传来的当天,电话铃不断地响起,但在律师同行们和一两个客户打来的一连串吊唁电话后,它又再次沉默了。
前门门口摆放着一个由中情局出钱买的廉价的花圈。
“不怎么好。”她们蹒跚地走上人行道时,他母亲说道。
又是一个垃圾堆,海伦姨妈心里想。
恰普接待了她们,自我介绍说是特雷弗的律师助手。他正想关闭这间事务所,这可是一件非常难办的事情。
“那个姑娘在哪儿?”他母亲问道,她的眼睛因为伤心而红红的。
“她早些时候走了。特雷弗发现她偷东西。”
“啊呀,天哪。”
“你们要喝点咖啡吗?”他问。
“那太好了,谢谢。”她们坐在一张积满灰尘、凹凸不平的沙发上,恰普把碰巧刚刚煮好的一壶咖啡倒了三杯端过来。他在她们对面的一把不太牢靠的柳条椅上坐下来。母亲愣在那儿。姨妈却充满好奇,她打量着办公室的四周,想要寻找一些表明特雷弗很富有的迹象。她们并不穷,但在她们这个年纪,想要变得富有已经永远不可能了。
“特雷弗的事,我很难过。”恰普说。
“太可怕了。”卡森夫人嘴唇颤抖着说。她手上的杯子摇晃着,咖啡溅到了她的衣服上。但她没有注意到。
“他的客户多吗?”海伦姨妈问。
“是的,他非常忙。他是个好律师,是我曾经一起工作过的最好的律师之一。”
“你是秘书吗?”卡森夫人问。
“不,我是律师助手。我晚上去法学院上课。”
“现在是你在管理他的事务吗?”海伦姨妈问。
“嗯,不是。”恰普说,“我一直希望你们来这儿管理这事。”
“哦,我们太老了。”他母亲说。
“他留下了多少钱?”姨妈问。
恰普警觉起来。这个老女人是一条猎犬:“我不知道。我不管他的钱。”
“谁管呢?”
“我想是他的会计。”
“谁是他的会计?”
“我不知道。特雷弗对大多数的事情都很保密。”
“他肯定是这样。”他母亲悲伤地说,“甚至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是这样。”她又把咖啡溅了出来,这次弄到了沙发上。
“这儿的账单是由你来付的,对吧?”姨妈问。
“不是。特雷弗自己管钱。”
“好了,听着,年轻人,他们要六百美元才会把他从牙买加那儿运回来。”
“他去那儿干什么?”他母亲打断了姨妈的话。
“去短期度假。”恰普说。
“而她没有六百美元。”海伦把话说完了。
“不,我有。”
“噢,这儿还有些现金。”恰普说,这下海伦姨妈看起来满意了。
“多少?”她问。
“九百多一点。特雷弗喜欢放很多钱在身边备用。”
“把钱给我。”海伦姨妈要求说。
“你认为我们应该拿吗?”他母亲问。
“你们最好把钱拿去。”恰普一本正经地说,“如果你们不要,这些钱将算进他的遗产里面,国内收入署就会把它们全拿去了。”
“别的还有什么要算作他的遗产呢?”姨妈问。
“所有这些东西。”恰普边说边朝着办公室四周挥了一下手臂。
他向办公桌走去,拿出一个皱巴巴的信封,里面装着各种面额的钞票,这些钱是他们刚刚从街对面的出租屋里拿过来的。他把信封递给海伦,她一把抓过去,数起钱来。
“九百二十元,还有些零钱。”恰普说。
“他把钱存在哪家银行?”海伦问。
“我不知道。就像我刚才所说的,他对自己的钱是很保密的。”
从某一方面来说,恰普说的是真话。特雷弗从巴哈马电汇了九十万美元到百慕大,到了那儿钱就没了踪影。现在钱藏在某个地方的一家银行里,存在一个只有特雷弗·卡森知道的仅以数字编号的账户上。他们知道他是往格兰德开曼去的,但那儿的银行家以他们出色的保密工作而闻名。紧锣密鼓地调查了两天却一无所获。
开枪打死他的那个人拿走了他的钱包和房间钥匙。当警察在检查犯罪现场时,那个职业杀手搜查了他的旅馆房间。有大约八千美元现金藏在一个抽屉里,除此之外没有找到任何别的有价值的东西。特雷弗把钱存放在什么地方,更是一点线索也没有。
在兰利,大家通过分析一致认为,特雷弗出于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