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十几个民工身上发现瘟疫之后,又陆续在城中各处出现身患瘟疫的病人,短短十几日里就确诊了三十几个病患,这些人全部被隔离监管,以防大面积的传染。
虽然每日有巡城护卫挨家挨户的巡视,看是否存在有瘟疫初期病症出现的病患,如果有点苗头,就马上隔离,观察一段时间看看是不是得了瘟疫,如果确诊就会被拉入瘟疫隔离区——城西一间土地庙里。
如此小心的搜查,还是止不住瘟疫的蔓延,每日瘟疫确诊病患都在增加,虽然没有大规模的爆发,可是听着每日的病患个例不断增加,城中的人都显得惴惴不安,惶惶不可终日,生怕有一日自己会得这瘟疫,害怕瘟疫会突然一夜之间爆发开来。
人们的心中都知道,一但得了瘟疫就只能等死了,被隔离在土地庙里的病患,也有已经死去的,这些死去病患的尸体不能埋葬,因为怕瘟疫病毒渗入地下水里,造成传染,所以这些死尸都会被火化,只留下一堆灰和几根白骨,连这个骨灰和白骨都不能随便处置,全都放置入一个很大的瓷罐里。
这些人死了连个葬身之地都没有,尸骨还要和其他人的混在一起,这种悲惨的结局谁都不想经历。这唯一段逃避方法就是出城了,可是同样没有可能,现在各城门已经全都严禁任何人出入,除非有官府文书,才能出城。
就这样,整个建邺城笼罩在死亡阴影中,毫无生气,家家户户都紧闭门窗,足不出户,各处商铺也都关门歇业,市集上也寂静无声,到处一片愁云惨雾。
晓楠这几日都被关在“乐畅院”没能去学卷堂,听说学堂也停了课,夫子和学子们都无心留在学堂,大家都选择不去学堂,躲在家中避免被传染。
对这个情况,晓楠太熟悉,太了解了,因为她曾经亲身经历过,2003年的一场沙士风暴席卷大地时,便是和现在一样的景象,百业萧条,处处颓废,那时也是学校停课,商场停业,工厂停工,所有人都窝在家中,天天盯着电视,看着沙士病例日日增长,死亡随时可见,一片惨淡。
而这古代的惨况,就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古代的医疗设备没有这么发达,从医人员也普遍缺乏,普罗大众对医学常识也几乎没有,不知道怎么医治,怎么防患,只能一味的等待,求神摆佛祈祷上苍的垂怜。在这种不利的大环境底下,死亡的威胁直至而来,让所有人都好比心悬利剑,害怕终有一日利剑落下刺中自己。
晓楠虽然没有忧国忧民的伟大情操,但对此情况也感到揪心。唉~这一没技术,二没设备,三没药物,就算自己有心为之也无能为力,除非她是大罗神仙落凡,可她是吗?她不是,她只是一个从21世纪魂穿过来的普通路人,除此之外,什么也不是,所以她现在只能双手捧着头,坐在书桌后发呆,看着窗外偶尔叹声气。
这几日府里的人,除非必要,所有人一律不踏出府门一步,连出门买菜都省了,只是把冬里的一些干货、腌菜什么的拿出来烧着吃,可是大家都没什么胃口,这命都随时可能丢了,哪还有胃口大吃大喝啊。
想想像郑府这种高门大户都如此状况,那么那些平头百姓又要怎么办呢,现如今卖菜的人也不出来做买卖了,米铺也歇业了,就算有卖也没人敢买,生怕吃了带着瘟疫病毒的瓜果蔬菜、飞禽肉类,这样子再下去的话,那就有很多人家要断粮断炊了,饿了就勒紧裤腰带,这样糊弄自己,就当做肚子不饿?
唉~想到这晓楠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这几日里想东想西,总想到一些人们悲惨的状况,叹气一声接着一声。
“少爷,您又在叹气了呀,现下这种情况,谁也没有法子,您总叹气也不是个事,还是不要想了,自己养养神吧。”在隔间做着针线的砚儿走过来,看着无精打采的少爷,强打起精神劝慰与他。
“没什么的,这种情况下,我什么也不能做,什么忙也不能帮,整日呆坐,这脑子没办法不往这事上想,也是太无所是事了,才会这样。”晓楠想,这叹气都不给叹的话,那自己不是憋屈的慌。
多日来“乐畅院”呈现封闭状态,除了吃食大厨房里人送到院门口,院内就不准人进来,院里的人也不出去,听说其他院子、园子也都一样,不过照样锦衣美食,除了不能出门,其他一切都还是一样享受着。可其他的一些普通百姓呢?要害怕被传染,要担心不出去做活之后,家里的开支用度能不能维持,更有甚者平时拮据的人家已经无以为计,这揭不开锅的也大有人在,这些人只能有两种选择了,要不就等着饿死,要不就豁出去出门做活,可是这时候就算你想做活,也没人要你。
都说对人而言,最公平的就是这生老病死了,可是现在看来也不怎么公平,有钱有权的人就躲避家中锦衣美食,穷人却连想要避疫都如此困难。
“少爷,多喜在院外头喊话进来,说堂少爷和您一位同窗进府来,想要见您,我本不想传话给您的,可是多喜说堂少爷吩咐他,说有很重要的事要找您,让他一定要把话传进来。”笔儿外面走进来,说了一通后,等在旁边听少爷的吩咐。
“四堂哥现在在哪啊,我这就随多喜去见他。”晓楠边说就边起身,准备出去见小溪。
“少爷,这……你不怕嘛,要是万一……”砚儿旁边吞吞吐吐的,想劝少爷不要出去。
晓楠直想翻白眼,这也太小心了吧,见个人都不行吗?这不还在自己家里嘛,用得着这么害怕吗?瘟疫又不是就等在院门外的,一出院子就能得上。
“没事的,还在府中,又不是出去。”晓楠丢下一句,就急急往院门那走去,她可不想留下来听劝阻的话。
正准备打开院门走出去,多喜应该就站在院门外等着她。
“少爷,等一下啊,您怎么这么急啊。”砚儿的声音身后传来,急步小跑着来到晓楠身边。
晓楠向她看去,她手里拿着几样锦布做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
“少爷,这些您先穿戴上再出院子,这样也少点染病的机会。”话说着,抖开手里的东西,给晓楠穿戴起来。
原来是一块遮口的布巾,一双套手的布套袋,砚儿把两只布套袋分别套上她的双手,再用布巾把她的口鼻遮挡住,从后面打上结。这一下感觉和电视剧里那些飞檐走壁的夜行侠一样了,那些人也都用黑巾蒙面,遮挡住口鼻的。
晓楠正感觉这套装备很好笑,打开院门出去一看,多喜也是同样副装备,一下子没忍住,哈哈笑了出来。
多喜迎上来,看到少爷笑得开心,马上开口说道:“三少爷,您还真是好性子,这时候您还能这么乐呵,多喜实在羡慕您呢。”这小子到哪都能说上好听的话,拍马屁的功夫可真是一流。
“好了,别奉承了,堂少爷现下在哪啊,你快点前面帮我带路。”晓楠止住笑开口。
“是,三少爷,堂少爷和蒋小大夫现下在外府厅子里等着您,我这就给您带路。”多喜说完,转身开步行去。
小云?他怎么和小溪在一块儿,两人这个时候进府来找我,有什么要紧事呢?晓楠心里嘀咕着,看来应该是有很重要的事,不然在这个人人避疫的时候,他们又怎么会登门拜访,这种时候,如非要事,谁都不想出门,更何况到人家府上求见,别人府里还不见得乐意见外客。
小云心里嘀咕着,不觉已来到外府前厅外。这个是专门用来接待访客的厅子,厅中,小云端坐在椅子中,头低低的正在沉思着,神情略为深沉,而小溪则在厅子里来回不停的踱步,一脸烦躁的样子,一看就知道他心里有事正烦恼着。两人都不开口说话,厅子里只有小溪来回踱步时所发出的脚步声。
晓楠一踏进厅内,便看到这样的情景,小云听到晓楠进来的脚步声,抬脸望过来,看到她一身装扮,神情一怔,还没等他开口,小溪已经一个箭步冲到晓楠面前,“总算见到你了,我们有事找你帮忙。”
晓楠摘下面巾,抬手示意小溪停一下,开口道:“小溪,你慢慢说,不要急,我知道你和小云这时候来肯定有要紧事,不管什么,只要我能帮上忙的,一定会帮,你放心。”
说话间,小云已经来到两人身边,听完晓楠的话,他接口说道;“晓楠,是这样的,我们想你帮忙让我们见见你父亲,总抚郑大人,我们有正事要与他商议。”
小云话说完,神情凝重的看着晓楠。晓楠心里咯噔一下,这出了什么大事吗?连总抚大人都找上了,肯定不是一件小事,难怪他们要见我,没我帮忙引见,他们两个小孩,要想见总抚大人实在不容易,有了我就简单的多,他们也知道舍难求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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