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春归》第67章


。”
“给给给,”两江的漕运都是华家的,华家什么没有,就是有钱,华舜卿像打发叫化子一样直接丢了个张银票给贺霖安,“一点儿银子都看到眼里了,真是丢你先人。”
贺霖安才不管华舜卿骂他什么呢,哪有不花银子就想办事的?“我找了京城里的王八团头去问了,这两首曲子既不是那武安侯夫人安排的,也不是那韩姨娘给的,这后面啊,另有高人~”
“可是罗家二姑娘?”梁元忻眉头一动,想到那天涵园外的马车,“你有证据么?”
“证据?又不是断官司,要什么证据?那些人也不敢骗黑三儿,”贺开先一瞪眼,“说是由一个老者和一个青衣老妇出面的,当初那疏影就吃惊于那首《井底引银瓶》是难得的佳作,也多了个心眼,派人跟了那老妇只到看见她进了罗家的大门,兄弟我呢,为了顶真儿到底是罗家哪个丫头,不但让疏影画了那老妇的模样出来,还派人足足在罗家后门那儿等了七天,这不,弄清楚了,是罗家二姑娘身边的妈妈!”
“这事儿可还有人知道?”梁元忻懒懒道。
“没有,我花钱打听的消息,可舍不得给别人,贺霖安一脸的理直气壮,仿佛梁元忻将他当了傻子。”
“那就行,这个事儿再不要让其他人知道,让那个疏影把嘴闭紧了,”没想到那小丫头竟然有这样的才思和手段,倒叫人意想不到。
“唉,我还以为那两首诗是出自韩银昀之手呢,”华舜卿一脸遗憾,旋即又百思不得其解,“难道逼韩银昀与梁宁浩决裂就是她的目的?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这世上的事有因必有果,只是这个因咱们还没有弄清楚罢了,不过也不急,总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梁元忻淡淡一笑,“倒是另一桩事,你们怎么看?”
六十三、
“能怎么看?装不知道了,”华舜卿最是通透,这里面连了罗家人,而罗绫锦做为罗家的嫡长女,没有人愿意这个时候与她为难,“怎么了?是谁来问你的意思了?老四?”
梁元忻将酒杯冲华舜卿一举,“还真叫你猜中了,一从涵园回来就奔我这儿来了,很是唉声叹气了番,问我该怎么劝谏大哥?”
“人家良王是个坐怀不乱的真君子,有什么可劝谏的?难道咱们的宁王爷准备让你出面劝良王殿下纳了罗家那个姑娘?”贺开先一脸不屑,“最看不惯的就是梁老四成天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仿佛这天下只有他一个是清明的。”
“不过是借刀杀人,坐山观虎斗罢了,左右罗家与柳家没有什么关系,也不可能为他们所用,”想到罗绫锦,梁元忻心中略沉,这段日子她派人与他送了几次信,问他可有什么打算,甚至还给了他许多建议,可罗绫锦越是这样,梁元忻越是无所适从,他不是不想向父皇表明心意,可万一自己夺嫡无望,岂不是负了罗绫锦的一颗心?
“你也不用发愁,大丈夫何患无妻?再说了,这怎么觉得郡主娘娘看重你的嫡子身份更多一些?”贺霖安走后,华舜卿坐到梁元忻身边,为他斟了杯酒,“可这条路不是那么好走的,尤其是你!”
“我知道,我生母已逝,不得父宠,在群臣中也没有什么才名,哪里像人家怕是从出生起就开始准备了,”想想总是满面春风的梁元恪,梁元忻叹了口气,“涵园的事儿,怕是柳贵妃也不会让它瞒的太久,没办法,只要不是咱们出的手就是了。”
“我这个做母亲的,自那孩子做下了傻事,就没有一夜睡的安宁的,后来,”韩夫人又叹了口气,试了试颊边的泪水,“也只能当没有生过这个女儿,后来,又听她从郡王府里搬了出来,气得我啊~”
“现在韩姑娘已经醒悟,终是一件好事,”罗老夫人安慰的有气无力,有道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这女子走错了路,哪里还有回头的可能,“夫人也不必太过伤心,不行的话,就当个老姑娘,咱们自己养在家里就是了。”
“是啊,我现在也是这么想,当初若不是她身边那个叫厚朴的丫头送的消息,我也不能赶过去救下她来,那个傻孩子,我们做爹娘的脸面再重要,也不及她的性命重要啊~”
罗老夫人对韩夫人突然到访一无所知,听韩夫人又哭又谢的说了半晌,才知道是感谢张兰帮了自己女儿,让女儿能够及时醒悟,重新回到自己身边,“只要能回来就好了,洛郡王世子那里没说什么?”虽然不是明媒正娶,可韩银昀也算是进了郡王府做了人家的妾室,算是梁家的人了,哪有想来就来,想走的就走的道理?
“我家老爷特意去求了郡王,放他们写了放妾的文书,”说到这个,韩夫人也羞的满面通红,“我家老爷说了,先送银昀去乡下庄子里住上几年,以后再接回来,我也有年纪了,家里儿媳孙媳妇一大群,就想着干脆跟她一起去。”
“你想的不错,活得越久,就知道什么都是虚的,只要是身边的亲人都齐齐全全的,”罗老夫人喟然一叹,“韩姑娘一时糊涂,明白过来还是好孩子,就算养在身边,日*后不行就在族里寻个孩子与她养老,也比到旁人家里为奴为婢的强,何况咱们这样的人家,韩姑娘又是那样的相貌才情,寻个老实本分的人家,想来也不难。”
这正是韩夫人心里想的,她想跟着女儿回老家去,目的就是能在家乡给女儿寻一门妥帖的亲事,“老夫人这话有道理,所以我们才想着临走前来跟罗夫人道声谢,若不是有她,银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过来。”
张兰竟然办了这样的好事?不是张兰给韩银昀出主意搬出去的么?罗老夫人心里讶异,脸上却不动声色,“你也莫要夸她了,我那儿媳与韩姑娘一向投缘,自然不愿意看着她过那样的日子,”
“那两首诗真的不是你让人唱的?”韩银昀一脸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不是姐姐你安排的天音楼么?还特意教了她们新的曲子。”韩银昀事后也问了连翘,虽然连翘说她听的时候根本没有那两首曲子,但韩银昀以为张兰是为了保密才这么做的,若不是张兰,怎么可能那么刻骨的写出了自己的痛苦和失意?
“真的不是,我问你,你说你要轻生,这个时候你母亲带了你嫂子直接闯了进来,她们怎么知道你会寻短见?”张兰简直要被弄疯了,难道李白杜甫白居易横行永安么?怎么隔一阵子就会有他们的诗出来?
“我娘说是我身边一个叫厚朴的丫头去送的信,”韩银昀语气一顿,“厚朴是我搬到涵园时新买的丫头,我看她老实本分,做事勤快,便提到自己院子里服侍,可这次从涵园搬出来,好像没有看到她~”
“看来这一切都是有人安排好的,将你从涵园逼出来,”张兰喃喃道,“可是为什么呢?你已经失宠,逼走你对谁有好处呢?你不是有厚朴的身契么?去官府查一查这个丫头才是,”不知道为什么,张兰眼前闪过罗轻容的样子,可这件事与罗轻容毫无益处,张兰想不出她做这种事情的动机,但丢到了一边。
“不查了,她想走就让她走好了,”韩银昀含笑道,“其实就算是找到她,我也要好好谢谢她,你很清楚这两年我过的是什么日子,每天从睁开眼盼着姓梁的过来,一直盼到关门下钥,然后再接着盼,听着他往郡王府里一个又一个的添姬妾,每天我的心都像是在油里煎着一样,我早就知道自己做错了,可是错了又如何?自己走错了路,哪里还能再回头?还好有姐姐时不时过来看看我…”
说到这里,韩银昀仿佛又回到了在涵园时那孤寂的日子,神色间满是悲楚,“现在想想,这些年我都过的什么样的日子啊?还时不时的要应付梁宁浩那些上门闹事的小妾。”
“你说的也是,”听韩银昀这么说,张兰心中慨叹,原以为最苦的是自己,可与她相比,自己到底占了个正室的名分,“其实你现在也挺好,到底是走出来了,哪儿像我,还要一直囚在这牢笼里,永无出头之日。”
“姐姐只管放宽心,若叫我说,侯爷也是难得的好人了,对你好,就两个老妾,虽然生了儿子,但没有人能越过你头里,将来这侯府又是阳哥儿的,你只管等着做老夫人抱孙子就是了。”韩银昀忙笑着开解她。
做老夫人抱孙子?自己现在才多大?就要等着过那样的生活?张兰心里叹了口气,“鞋子好不好,只有脚知道,银昀,我的心事你永远不会懂。”
“你也不想知道那两首诗出自何人之手?”这个是张兰最放不下的心事,“这你也没有让人去查?”她回来就被禁足了,想查也出不去。
“我一直以为是姐姐你的大作呢,不然谁会这么清楚的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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