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春归》第114章


,拿去收好吧~”
“姑娘,这盒子里,”朱砂眼尖,一指盒底那个攒珠同心结,迟疑道,“原来还有人用这个来装饰,倒是稀罕~”
罗轻容这才注意到那凤钗底下,还藏了一只同心结,在里面放这个东西是什么意思?想到那个声息相闻的月夜,罗轻容只觉两颊发热,“扔一边吧,再挂坏了发钗!”
“是,”朱砂不解的看着忽然发火的罗轻容,笑道,“这天工阁越来越不会做生意了,珍珠和金玉就这么混放在一起,”她拿起那红色同心结,“不过这上面的珠子做是极好的,倒是舍得下本儿。”
发钗是通过石绿送到罗轻容手上的,她是知道这发钗的来路的,只是对外说是当初在宫里跌落了,现在纪家寻到了,修补好了送了回来。
“可能是纪姑娘得的,拿来给咱们姑娘玩的,”她看罗轻容红了脸,急忙帮她描补,“咱们姑娘可是帮了她大忙的,她得了好东西,自然拿来给姑娘玩玩,这同心结的打法我看着倒是稀奇,倒像南边来的~”
纪家沉鱼姑娘的外家可不就是江南的么?朱砂释然一笑,“倒真是,这盘法京城少见,姑娘若是不戴,就给奴婢看看,让奴婢也跟着学学~”
“你拿着琢磨吧,只是不要弄丢了,”既然说是纪沉鱼送的,她倒不好直接丢了,罗轻容只觉那红色烧眼,她不相信梁元忻是“失手”让这东西落在匣子里的,但这同心结的意思再可恶了,是在调戏她么?想到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罗轻容有些难以相信。
罗轻容并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女子,这阵子梁元忻的消息也不时传来,原因无他,盖因他因为在户部混的风生水起,被至德帝夸奖了几次,这时朝中一众才忽然发现原来还有个二皇子被他们遗忘很久了,梁元忻是什么时候被梁元恪惦记上的呢?罗轻容轻敲书案,有了上次摇虹的事,加上这次清江查案,梁元恪一系,应该会安静不少吧?
罗轻容忽然发现,她对梁元恪的恨意已经淡去了不少,利用自己的人固然可恨,可最可恨的不应该是愚蠢的自己么?
罗轻容伸手捻起窗边落叶,焦褐的叶片在白皙的手掌中如一只枯蝶,现在好了,父亲不会去盲目的投靠任何一位皇子,可是张兰,想起张兰,罗轻容一阵头疼,她不是个坏人,几乎不坐什么伤害人的事情,这也让罗轻容无法理直气壮的对付她,可这样的人却在固执的将罗家往死路上拖。好在这几年下来,她在罗家已经没有什么影响力了,甚至外面相熟些的人家,也知道这位出身不好的侯夫人不过是个摆设,根本当不了武安侯府的家。
张兰也在冲着朱窗发愣,宗令安已经走了,虽然伤还没有好,虽然张兰极力挽留,但他还是挥袖而去,几次接触下来,张兰知道这个目光总是停留在远山白云间的男人一定的许多心事,他那深邃的眼睛中一定藏了许多故事,可是他不会对她讲,而张兰,因为身份所宥,也不可能去追问他,甚至连他要到哪里去,去做什么都不能开口相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纵马而去,而他那潇洒如风般的身影竟然像有魔力一般,深深的烙印在她的心里,连同他偶尔展颜时那口雪白的牙齿,洁白的好像能晃花人的眼睛。
天气已经凉了下来,也不知道他走到哪儿了,可曾真的回了沧州?虽然宗令安没有说,但张兰直觉感到他并没有回家去,在自己庄子里的这段短暂的时光,宗令安根本没有除了说自己是沧州宗氏的子弟外,根本没有提过家里一句,唉,想来那个家并不令他幸福吧,张兰转过头,看着身边的玉露,“宗公子可说要去哪里了么?”
“没有,宗公子没有说过,奴婢也没敢问,”玉露承认自己在最初也对宗令安动过淑女之思,可没几日她就歇了心思,宗家的子弟就算是旁枝,也不可能娶一个婢女出身的女子为妻,而背井离乡的去给人做妾,这不符合玉露对自己的人生规划,依她的打算,就算做妾,也得是罗旭初那样的豪门子弟,不然还不如好好服侍主子,落一副丰厚的嫁妆,在外面找一个体面的生意人家,做个少奶奶来的风光。
“快过年了,你说他会回家去吗?我怎么觉得他好像急着办什么事儿一样?”张兰叹了口气,心里好像缺了一块儿,“宗家的子弟,做些什么不好?这么奔波着,还险些被人害了,也不知道到底是干什么的?”
玉露垂下头,她根本不想提这段服侍了陌生男人的日子,这要是传出去,会影响她嫁个好人家的好不好?她这种夫人身边的大丫头,和侯夫人有一定的情谊,没有被侯爷收房,出去还是能找到不错的人家的,可若让人知道她曾经被夫人指派去贴身服侍一个年轻公子,那就不一样了,“奴婢没有想过,奴婢觉得,为了夫人您的声誉,还有宗公子的安全,庄子上的事情咱们就当没有过才好,毕竟咱们并不知道宗公子到底得罪了何人,也不知道宗公子到底是做什么的。”
张兰看着垂首而立的玉露,想说她两句,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没有理由要求一个姑娘去打听陌生男子的私人信息,“你下去歇着吧,反正人已经走了,与咱们与没有什么干系了。”
罗绫锦与梁元慎的婚期就定在腊月,虽然还有一个月,但良王府已经一切就绪,就等着未来的王妃入住了,四皇子梁元恪已经上书,说自己无法及时赶回,希望皇上和兄长谅解,当然,他得到的回复是肯定的,国事自然要比任何事情都来的重要。
“唉,这小四也是的,查一个案子么,去了那么久,眼看就在过年了,若那个时候还回不来,可就伤了太后和皇上的心了,”戴淑妃转着手里的暖炉,唇边噙着一抹鲜妍的笑意,自己儿子眼看就要做新郎,别人的儿子还在外面吃风喝沙,这感觉真是不错。
柳贵妃悠然的抿了口茶,冲罗太后笑道,“小四前儿来信还说呢,清江案比想像听繁复,他又是初次理事,断不能虎头蛇尾,若真赶不回来,还请母后莫要责怪他蠢笨。”
“恪儿才多大?就出去给他老子办差,我又怎么会责怪?只是外面山高水长的,担心是免不了的,”罗太后喟然一叹,“他两个哥哥都走不开,累着小四了。”
“都是皇家子孙,谁还能安想荣华不为国效力?”柳贵妃说的大义凛然,她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戴淑妃,笑吧,今天笑的越欢,明日才有你哭的时候,“恪儿也说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他这次可是长见识了,虽然他不跟臣妾说什么国事,但听恪儿信里的意思,下头的水深着呢,恪儿每天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才不至于被下头那起子黑了心的贼子们给诓了去。”
“唉,是这话,”罗太后也是亲历过前朝争斗的,那些大臣们的嘴脸自然是见过的,“一个个口里喊着君臣父子,可偷他爹家的东西时,个个都不手软!恪儿过去,只管狠狠的查办一批,也给他们醒醒神儿!”
一百零八、
“母后说的是,”柳贵妃含笑起身恭听齐太后的教诲,“臣妾一定将您的话带到,”她们不能干预朝政,但太后却不同,那是参过政的,也好,有齐太后的话在,儿子怎么做,都有理可依了。
狠狠查办?戴淑妃不以为然的笑了,她已经问过自己的父兄了,自己家里并没有沾包儿的人,梁元恪再说严查,也落不到戴家的头上,她还希望梁元恪能借机诬陷一把呢,“母后英明,虽然臣妾不懂外面的事,但自小也听家中的父亲常说‘为臣贪必亡其身’,旁人我不敢说,我们戴家的人,向来都是奉公守法,为了皇上为了永安鞠躬尽瘁的!”
还鞠躬尽瘁?现在也会用词儿了,柳贵妃轻蔑的一笑,看来她不知道蒋造时出了事,也是,自己儿子做事还是有分寸的,事情没有定案,万不能让梁元慎他们听到网风声,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才是正道,“过几日长公主府里要设宴,不知道都准备好了没有?”
罗绫锦要出嫁,若是住在武安侯府或是公主府,熟悉的人家是要过来给姑娘添妆的,可现在的情况,难道添个妆也要递牌子请见?梁紫荆一想干脆将女儿接到自己身边住上些日子,也好教教她如何当家理事,顺便和交好的女孩子们都见上一面,她知道自己女儿是个高傲的,可马上就在成为良王妃了,做为一个王妃,她承担的责任是不一样的,利用这个机会,就算是以前有嫌隙的人家,也要开始修复关系了。
“咱们长公主做事,还会有不妥帖的?”戴淑妃和梁紫荆已经是亲家了,自然向着她说话,“可惜小四不在,不然,长公主可是请了许多家的女儿过府赏花呢,听说她家的暖房里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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