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最后一剑
夜幕降临,寒风肆虐,大地只留下神秘、清冷、黯淡。
黑夜里,两个人,一把剑,一把长剑。
“你为什么非要置我于死地。”其中一人向着另一人道,话有些呜咽,却响亮得很,足够彻底打破这片死静的黑夜。
“独孤胜,我告诉过你,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你,即使我肯放过你,你知道曹公公也绝不会放过你,倒不如你我兄弟一场,让我送你一程。”另一个人恶狠狠的答道。显然他的心里除了愤怒,只有仇恨。
“沈秋鹤,十五年,整整十五年了,在你眼里难道就没有一点值得留念的东西么?”独孤胜有些嘘叹,他的心无比难受。他本知道他如今已经不再是当年的他,可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毕竟他们十五年的师兄弟情谊,他的确把这份情谊看的很重,甚至超过自己的生命,可他呢?在他眼里,这到底算不算得上是一份情谊,或许在他眼里这什么都不是,也什么都不算,恰恰相反,这只不过是带给他仇恨与痛苦的开始,是对他人生的彻底折磨。
“够了,十五年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感受么?你不过就是一个野孩子,他凭什么传你“无痕剑法”,是你让我身败名裂,是你让我一无所有,你抢走了一切属于我的东西,这就是十五年来拜你所赐的创伤,你·····你该死。”沈秋鹤向着独孤胜怒吼道,眼神里的愤怒毒透了。
“我真没想到·····我们师兄弟竟会以这样的方式来结束这一切。”独孤胜不禁哭出声来。独孤胜的确是个大英雄,他从不轻易掉眼泪,但他今天却落泪了,而且他现在早已经悲痛欲绝,他知道沈秋鹤原本并不是一个大邪大恶之人,然而如今的沈秋鹤却变成了一个最邪最恶之人,而这一切独孤胜总觉得都是自己的错,自己本不该出现在沈秋鹤的世界,师傅也不该将“无痕剑法”传给自己。可命运总是这么捉弄人,事到如今,他只有认命,除了认命,他的确也已经想不到其他的办法来弥补这一切,可他只不过是遵从师命,他本没有错。无论如何,他不想再看见江湖上有更多的人死于“他”的剑下,“无痕剑法”本是为民请命的剑法,如今却伤害了这么多无辜的人。是哀伤也好,是无奈也罢,他的确不想再让他继续做出违背江湖道义之事,他不想再让他继续帮曹碧正杀害这么多不该杀的人。可他又能怎么样呢?难道一剑杀了他,或是废了他的武功,这一切他是万万做不到的。也因为如此,他开始觉得自己的命运是多么的可悲,他有时候甚至觉得他活在这个世上完全就是多余的,他一生下来就是个错误,一个天大的错误。男子汉大丈夫做不了自己该做的事,那是件多么可悲的事,然而这却不算是最可悲的事,最最可悲的事就是自己本可以做的事,却不能去做自己该做的事,人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此。
“独孤胜,你不要再猫哭耗子假慈悲了,若不是你,我又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你知道今天我们两个只能有一个可以离开这里。”沈秋鹤冷冷道。当然独孤胜不会再逃避,他也没打算再逃避,他此时此刻全身倒反而觉得舒畅了许多,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杀得了沈秋鹤,他也不会再因此而感到内疚,因为他已经太累太累,但不管是他死在了他的剑下,或是他死在了他的剑下,他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因为死有时候也是一种解脱。尤其是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下,活着的确不如死了的好。
“出手吧,这次我绝不会心慈手软。”独孤胜已然拉开了架势,准备去迎将这场邪恶与正义之间的较量。霎时沈秋鹤掌已猛地打出,掌上混聚不下七成功力,只听得那掌声呼呼作响,那速度更是快如闪电,猛若青虎,独孤胜见势,心念道:“没想到,短短几个月的功夫,沈秋鹤的内力竟会进步如此之多,与当日之较,实是判若两人。”还好独孤胜倒也认得对方的套路,那一招正是“无痕拳”中的“龙虎掏心”,“无痕拳”便是由那“无痕剑法”演变而来,此拳变化多端,练至顶峰,可达“无招胜有招,无剑胜有剑”之境界。只是沈泰在临死之际,便将那“无痕拳”分作两份,沈秋鹤与独孤胜各得一本,至于那“无痕剑法”,沈泰见其子沈秋鹤虽可为时当武林独一无二的武学奇才,只是又见其野心甚巨,为免他日练得此剑法祸害人间,最终害人害己,便将那“独门剑法”传授于独孤胜,不料沈秋鹤妒心难掩,待沈泰死后不久,便从此与独孤胜反目成仇,不共戴天。独孤胜见沈秋鹤掌气甚是逼人,只好以一招“蜻蜓点水”勉强闪了对方那掌气。对方见掌气也落了空,便当机立断,以脚代手,脚掌却也绝不逊于那掌气。气力仍是不减半分,顷刻间,只见得两人早已双掌相向,只听得那掌声相向声蹦蹦直响,声如龙啸,顿时天地间五颜六色,好不壮观。已过半响,俩人仍不见分晓,两人各身各立两块青石,双目怒而对视,眨眼间只见沈秋鹤静闭双眼,双掌并合,掌心开始发出黑光,那光甚是刺眼无比,那招便是“无痕拳”中的最后一拳,作名“无名掌”,此招便是那“无痕拳”的精髓。独孤胜亦慢慢聚气于手心,手掌心亦立显红光,正所谓“遇正则显正气,遇魔便发魔光。”一正一邪,一红一黑,邪让黑夜愈加黑,正气便使得那黑夜无处藏躲。霎时,两人开始在半空中翩翩起舞,最后正邪相交,红黑交错,不见其人,只听得那拳脚声时时向四周传了开来。一阵厮打之后,那红光与黑光立失颜色,只见得两人从那空中徐徐而下。沈秋鹤显然已死,只见那独孤胜显然也已经内脏俱伤,顿时稍显狼狈之色。之后深深吸了吸口气,未来得及拭去那嘴角上的血丝,便匆忙走向那沈秋鹤的尸体,轻轻将其双眼合上,慢慢将眼视向那黑夜,只觉全身无力,天色愈加恐怖,安静,漫长。最后勉强将那沈秋鹤的尸体挪至不远此十米处,将其安葬,显然一切早已安排妥当,细细一看,旁边已另立一块墓碑,上写恩师沈泰之墓,正下方独孤胜立四字,清晰可见。######第十七章 青山派之谜
黑夜带走了那一段黑色的故事,一个江湖人已安然沉睡,他已然不会再醒来,但他的沉睡真的可以换来江湖的永远的宁静么?这样的宁静真的会长久么?独孤胜内心世界开始激战。那可谓是不见血的战争,是不见伤的刀口,那样的血,那样的伤,是否可以停止,是否可以愈合,独孤胜不知道,但那样的伤口的确让他开始有些怀疑他自己是否可以承受下去。
时间是愈合伤口最好的良药,可是那样的时间对独孤胜来说,到底都是一个未知数,也许是两年,十年,二十年,甚至会更久,独孤胜不敢再想下去,因为想多了,自己总感觉撕心裂肺的痛苦便也愈加剧烈。
独孤胜开始慢慢站起身来,走向了方才那柄剑,慢慢将其拔了出来,然后带着自己那身满目疮痍的人皮踉踉跄跄消失在了黑夜里,他走的时候,连头也不回,没有人能够明白他此刻的心情,也没有人能够给他一丁丁心理上的安慰。不过他开始认同一个道理,别人可以和你一起分享你的痛苦,却永远不可能感受到你真正的痛苦。
天晓,满天都已经挂满了晴朗的祥兆,这又是一个新的开始。一个人的沉睡从来都是一个人的事,上天不会总是菩萨心肠,普度众生,去眷顾每一个人,去帮助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它普度的既是芸芸众生,那它眷顾的又怎能不是那芸芸众生。人生就犹如那落花,开着的时候总能给世界添点色彩,着点颜色,到最后还是要走完自己的最后一程,落叶归根便是宿命,沈秋鹤也不会列外。人总有许多种活法,人却只有一个死法,那就是为别人而死,不管你是好人或是坏人,不管你是英雄还是狗熊,也不管你是家财万贯,还是身无分文,人却会都有一次最有意义的死法,那将是人生的第一次也将是人生的最后一次死法。
在江湖, 死,也许不是失去,而是拥有。
天鹰宫里。已过四日,鬼燕青,武宗圣等仍在商量如何寻得那江玉湘,时至今日,却仍然是束手无策,因为先知老人已死,那半鬼人又如鬼神幽灵一般,其行踪飘忽不定,他们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起个开头,他们都只有等,但他们到底在等待着什么,他们也不知道,只是除了等,他们又还能做些什么呢?
黑夜里,鬼燕青又开始坐在一潭青湖旁喝起酒来,他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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