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霍森》第30章

“萨姆？斯通。”萨姆说道。但是仍然高举双手，猛地挺直了头。“你最好检查一下克莱尔中士。但是小心他的头。左边受了箭伤。他有点头昏。”
廷德尔点点头，走过去，重复一遍检查过程。对方的头上乱七八糟的绑着绷带，但是咒契印记很清楚，他轻触印记。他发现对方也是未受玷污的。同样的，他也发现中士体内的力量非常非常强大——不亚于斯通中尉。这两个战士是极具力量的咒契法师，是他所见过的最强大的法师。
“他们没问题！”他对伊万斯中士喊了一声。“让大伙放松，把命令传下去！”
“哈。”萨姆说道。“我想知道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们。我可没想到会得到这种待遇。”
“西边发生了紧急情况。”廷德尔解释道，他领着两人往战壕走去。“一小时前，我们接到命令出动。很幸运我们还在这里，实际上，因为其余的军队已经往班恩开拔了。应公众当局的要求前去支援。或许是南方难民营又出了麻烦，或是我们的国家党搞的示威。我们的连队是预备队。”
“西边的紧急情况？”萨姆焦急的问道。“哪种紧急情况？”
“我也不知道。”廷德尔答道。“你知道什么情况吗？”
“恐怕我也不知道。”萨姆答道。“但是我需要尽快与司令部取得联系。你有军用电话吗？”
“有。”廷德尔回答。“但是没法工作。风从界墙刮过来，我想。我猜连部的那个可能还能用，要不然我们就得一直走到公路去找电话。”
“该死！”萨姆咒骂了一句，他们正下到壕沟里。西边有紧急情况。肯定有人配合赫奇和尼古拉斯行动。他心不在焉的回了伊万斯一个军礼，注意到所有的苍白面孔都从黑漆漆的战壕里盯着他，看到他不是古国的造物，他们脸上的表情都放松下来。
坏狗在他后面跳下来，最近的士兵往后缩了缩。丽芮尔跟在狗后面慢慢爬下来，她的肌肉仍然由于飞行而酸痛不已。防御地带让她感到既陌生又惊恐。她能感到大量的死亡围绕着周围的每片土地。很多亡者徘徊在现世的边界上，仅仅是无人地带无声歌唱的风笛阻止了它们。这是萨布莉尔制作的，她知道，风笛只能在现任阿布霍森活着的时候起作用。她一旦去世，风笛就会在下次满月时失效，亡者就会出现，直到它们被新任阿布霍森再次束缚。而这个人，丽芮尔明白，就是她自己。
廷德尔中尉注意到她身上打颤，关心的看着她。
“需要我把中士送到团救护所吗？”他问道。中士身上有种独特的、让他无法直视的东西。要是他从眼角看出去，廷德尔会看到一团模糊的光环，但是会和他想象的形状不太一样。子弹带也是一个出乎意料的东西。什么时候起侦察兵会带步枪弹药了？特别是他们两个根本连步枪都没有拿啊？
“不用。”萨姆很快说道。“他会没事的。我们必须尽快找到电话，和德怀耶上校取得联系。”
廷德尔点点头，什么也没说。点头掩饰了脸上一闪而过的顾虑，还有头脑中迅速滑过的念头。德怀耶代理上校，他指挥穿越点侦察兵，已经在两个月前离职了。廷德尔曾给他送行，就在他父亲的指挥所里那顿难忘的午餐之后。
“你最好和我去连部指挥所。”他最后说道。“格林少校会和你们谈谈的。”
“我必须打电话。”萨姆坚持道。“没时间谈话了。”
“格林少校的电话或许还能用。”廷德尔试着保持声音平静。“伊万斯中士——管好你的排。拜亚特和爱默森…跟我来。刺刀不要卸。哦，伊万斯——派个信使去高特利中尉那里，让他也去指挥所。我想可能会需要他发报。”
他带路向交通壕走去，萨姆，丽芮尔，还有狗跟在后面。伊万斯注意到中尉的眼神，而且居然还召集了连队里除格林少校外仅有的一个咒契师，叫住拜亚特和爱默森，悄悄说道：“有些不对头。如果老头子发话，或是有什么麻烦冒头，就从后面戳穿那两个。”
第十六章 少校的决定
廷德尔中尉领着他们走进了战壕后面深深的防空洞，萨姆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即使在模糊的油灯光照下，他也能看出这里太像一个喜爱懒散而舒适的官员住处——他甚至可能听都不听，更别说理解他们需要做什么了。
一个柴炉在角落里烧得正旺，一瓶打开的威士忌放在地图桌上，一张舒适的扶手椅靠墙角放着。格林少校，当然，坐在椅子里，看上去一副红脸膛，脾气暴躁。但是他已经穿上了靴子，萨姆注意到，一把剑就在他的椅子背后，上膛的左轮手枪挂在附近的钉子上。
“怎么回事？”少校怒吼道，在椅子叽叽嘎嘎的声音中站起身来。他们低下头躲过门梁，鱼贯而入站到地图桌旁。作为一个少校，他年纪大了些，萨姆想。至少快五十岁了，马上就要退休。
在他能答腔前，廷德尔中尉——他在他们后面走来走去——说道：“冒名顶替者，长官。只是我不确定是哪一种。他们的咒契印记都没有被污染。”
萨姆听到“冒名顶替者”这个词的时候一下子僵硬了，他看到丽芮尔紧紧抓住正在低沉的愤怒咆哮的坏狗项圈。
“冒名顶替者，嗯？”格林少校说。他看看萨姆，萨姆第一次发现老军官前额上有一个咒契印记。“你有什么好说的？”
“我是NPRU的斯通中尉。”萨姆顽固的说道：“这位是克莱尔中士，还有嗅探犬沃皮特。我急需给防御带司令部打电话——”
“胡说八道！”少校咆哮着，却没有一点怒气。“我认识侦察队的所有军官，军士也一样。我当兵够久了！我也很熟悉嗅探犬，没有一个是这个品种。要是它能在厨房里嗅出一块黄油我都会吃惊的。”
“我当然能。”狗愤怒的说道。她的话一出口，满屋人都肃静无声；接着少校拿起了剑，平平的指着他们，廷德尔中尉和他的人前进几步，剑尖还有刺刀尖离萨姆和丽芮尔毫无防护的脖子只有几寸远。
“哎哟。”狗一屁股坐下，把头搁在前爪上。“抱歉，女主人。”
“女主人？”格林大声说道，他的脸变得越来越红。“你们两个是谁？那狗又是什么东西？”
萨姆叹口气，说道：“我是古国的萨姆王子，我的同伴叫丽芮尔，是阿布霍森候补。狗是一个朋友。我们都穿着伪装魔法。你能允许我去掉它吗？会有点光，但是并不危险。”
少校的脸看上去比刚才更红了，但是他点点头。
几分钟后，萨姆和丽芮尔站在格林少校面前，穿着自己的衣服，恢复了原貌。他们两个很明显都很累，而且最近经历了很多事。少校仔细的看着他们，然后低头看看狗。她的胸牌不见了，项圈也变了，看起来比刚才大些。她可怜巴巴的迎上少校的视线，然后眨眨眼，可怜相就不见了。
“确实是萨姆王子。”廷德尔中尉宣布，他差不多快贴上他们的脸了。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奇特的表情。同情的目光，而且冲萨姆点了两下头，萨姆惊讶的看着他。“而她看起来…请原谅，夫人。我的意思是你看起来很像萨布莉尔，我是说阿布霍森。”
“对，我是萨姆王子。”萨姆缓慢的说道，抱着小小的希望，希望这位超重而且快要退休的少校能给提供帮助。“我急需和德怀耶上校取得联系。”
“电话没法工作。”少校答道。“除此而外，德怀耶上校正在休假。你急需联系什么事？”
丽芮尔回答了他的问题，她的声音由于受凉而嘶哑低沉，突然从温暖的古国夏天跳到了安塞斯蒂尔的春天。油灯在她说明时不停闪烁，她的影子在地图桌上摇曳不定。
“一个古老而可怕的邪恶被带进了安塞斯蒂尔。我们需要帮助好找到它并阻止它——在它摧毁你们和我们的国家之前。”
少校看着她，红脸皱起来。但并不是因为不相信，正如同萨姆所担心的。
“如果我不知道你的头衔所代表的意思，不认识你戴的法铃。”少校慢慢开口说道：“我会怀疑你的大话。我从未听过任何如此强大的邪恶，竟然能摧毁整个国家。我希望现在能听听它的情况。”
“它叫毁灭者。”丽芮尔轻声说道，但是满是恐惧，自从他们离开红湖以后就不断增长的恐惧。“它是九个大放光明之一，是最初的肆行魔法灵魂。它被另外七个束缚并且劈开，埋在深深的地下。只是最近，两个囚禁它的金属半球被名叫赫奇的肆行魔法术士挖出来，就在我们说话的功夫，他正把半球运过界墙。”
“那就是了。”少校说道，但是声调里没有任何满意的语气。“我接到了旅里来的一只信鸽，说是西边有麻烦，要求做好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