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仕女育成记》第35章


大家来言,都是不能容忍的,更何况是形制与京城皇宫并无太大差异的德王府!
“之后,那人又给了小的两次东西,小的都一一拿到外头卖了。大前天,那人又拿了些东西要小的到府外变换银子钱,只是没有出府的机会,小的担心藏久了被人瞧见,于是就想着趁晚上翻墙出府,之后就被门上的人给捉住了……小的该死啊!小的该死!”
也就是说,是那个同案犯把父亲书斋里的镇纸拿到了手,然后才交给了这个乐工。只是璇真也清楚,父亲的书斋,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必须是父亲的亲随心腹,才能入内侍侯,一般的下人,连书斋的门也无法靠近。照这样分析的话,那个共犯的来头,可能还不小呢……璇真越想越觉得此事不简单,同时又为府中发生了这样的事而感到不安。如果说那样的男人都能随意进出内庭、甚至与宫人勾搭而私自将府内的东西拿出去变卖,那闹出更大的乱子就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而已。
“把这奴才给我押回去,你召齐所内的乐工伎人,不管是当值的还是不当值的,务必要让他认出那人是谁,然后再作处置!”
典仪正答应着,正想转身就走,又被德王叫住,于是他连忙回来,在王爷面前躬身站立,静待对方的吩咐。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德王说了一句:
“此事不宜过于张扬,尔等且谨慎行事,若是出了半点差错或走漏了消息,就要唯你们是问!”
“是,小人一定照办!”
之后,兵士们这才解开张善手上的夹棍,将他拖起来,跟着典仪正一路退出了濯缨轩——解开夹棍的时候,那乐工疼得差点又晕过去。这时,银香小声地对璇真说:
“姐儿,咱们也该回那边去了。”
璇真点点头,便和两个宫女离开了那里,往东边荣德殿方向走去。在半路上,她对身后的两人说:
“今日之事,你们切不可再提起半句,可记住了?”
“是。”两人都答应后,银香又回上一句:“姐儿的吩咐,我们都知道。今儿夜里,我们侍侯姐儿离了席上,就回来歇息了,不曾去别处。”
面对银香的回答,璇真觉得很满意。只是此时的她看起来完全像个天真的小孩子,对两个起码比她大十岁的女孩说:
“你们前些天不是还商量着想拿十两银子到外头大街银铺上抽丝、做个云髻儿吗?还差多少,问我要便是了。”
“奴婢多谢姑娘赏赐!”
两个女孩当然觉得高兴,因为没有想到小主人会这么慷慨。对于银子,璇真反正每个月都能拿到二、三两的例银——那银子是由佩玉代为保管,不过要是璇真问她要,她也必须得给——而她吃的穿的用的完全不用花钱,所以这些钱也没地方花去。只要下人能够好好替她办事,她觉得拿出赏钱来也是很应该的。
只是银香和蕊香都没有想到,此时在她们这个小主人的心里,完全不像她们那样轻松。因为璇真满脑子都在回想着刚才的濯缨轩所见的一切。从父亲的态度来看,这件事情势必要查究下去,到时候,到底又会发生什么呢?
璇真抬起头,望着镶嵌在漆黑天幕中的那一轮圆月。本应是一个团圆的节日,可是她总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不知是因为这阵子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还是因为一直装小孩觉得很累。
到了第二天,璇真并没有从身边的人或别的宫女身上发现不同寻常的神情。看来众人还不知道中秋那晚在濯缨轩内的审问,而且听下人提起,典仪所那边也是一切照旧。到底另一个共犯找到了没有?璇真始终无法摆脱这份好奇,只是一时她又不知该如何去获取情报。这会儿她刚用过午饭,宫女们上来侍侯她漱口,璇真一眼看到银香,心里马上浮出一个念头。她悄悄招手示意对方过来,银香伶俐,马上装作去收拾菜蔬,俯下身去听小主人有什么吩咐。璇真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银香听了点点头,之后收拾完了便出去了。
成为王府的小主人之后,璇真已经习惯了这里的作息。吃过午饭后,便要歇中觉。这时里间除了璇真之外,只留一个宫女在旁服侍,其他人都要退出去不得打扰。璇真心里想着事情,睡也睡不着。又过了好一会儿,正当她上下眼皮开始打架的时候,隐约听得外头有脚步声。之后,有人掀软帘进来,对床边的小宫女说:
“你也累了,且到外头,让我来侍侯便是。”
第十三回 小案成大案(4)
没人回答,但是之后的动静证明原本留守在里间的宫女又出去了,剩下新来的人在此侍侯。璇真眼睛也不睁,问了声:
“是银香?”
“姐儿还不曾睡?”确实是银香,她凑近了床边。“奴婢才刚从那边回来,不敢耽搁,特来回姐儿话的。”
璇真张开眼,乌黑的眼珠盯着对方。“你都打听到什么了?”
“回姐儿的话,那头正如姐儿所说的,已经指认过了。”银香看到小主人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自己,又靠近了些,压低声音说:“只是还不曾找出那人哩!”
既然得到了王爷的命令,那么典仪所那边肯定不敢怠慢,一定会仔细让乐工张善辨认众人之中是否有他的共犯。但是如今仍未找到,难道说……剩下的那个犯人,不在那里?璇真没有急着去下结论,而是又问银香:
“那还听到了什么?”
“奴婢跟典仪所那儿的一个唱的有交情,她昨儿因为得了风寒,所以也没到席上侍侯,留在那头静养。听她说,昨儿夜里典仪正并四五个校尉押着张善回来,命所内所有乐工都出来好让他认。那张善来回看了四五遍,都不曾找出里头有那人,也不知是不是越墙跑了、还是使什么法术飞出去了,总之折腾了大半夜的,还没个结果,把典仪正他们都快急死了。”
“那张善如今何在?”
“她也不曾见着,怕不是被监起来了。”
想想也对,如今这案子还有共犯没找到,所以那个乐工不可能被人放出来或是赶出府去。当然,从今之后,恐怕他都甭想继续呆在王府里了——不,应该说也别想再济南这儿立脚了。不过,这还不是重点,璇真只是没想到,那个共犯到底有什么本事,能够使他至今都不被认出来或找到。
“如今典仪所那头已经被下了严令,谁也不许对昨晚之事泄漏半句。我求了那丫头好半天,她才肯说哩。”
“你多有辛苦了,”璇真又对她说,“此事切勿告诉他人。”
“是。”银香刚要走,想了一想,又回过头来。“璇姐儿,奴婢才刚回来时也想着这事儿,想来他们若敢在内庭中与宫人勾搭,又得了这许多东西,必定是宫女自个儿的。若是去问问,兴许还会知道这些天可有哪个宫人少了常戴的簪环钗梳,这些东西最难瞒人的。”
“……这也有理,罢了,你多打听打听,只是千万不能让人起了疑心才好。”
主仆两人间的交谈,成了她们之间的小秘密。可是这之后三四天,不管是外庭还是内庭,一切都风平浪静,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有时在荣德殿上,也可以看到那些乐工歌伎们为了侍侯主子而努力演奏唱曲的身影。从他们的神情中,根本看不出有一丝惶恐之色。
“请问娘娘,该唱什么曲子?”
歌伎上前跪拜,这样问王妃。于氏正和二夫人、三夫人一起闲坐,而璇真和孟媛姐妹则在一旁。点过曲子后,底下的人就忙调弦按索,重新弹奏。于氏听了一会儿,忽然朝她们看了看,问:
“怎么不见金蝉儿?这《普天乐》她唱得好,倒想听她唱来着。”
底下的女乐行首连忙起身,向王妃禀告。“回娘娘话,金蝉这两日因身上发热,正病着,不能出来侍侯,还望娘娘恕不恭之罪。”
“是这样,”于氏点点头,又吩咐道:“既是如此,让良医所派人瞧瞧去,免得耽误了病,更难治了。”
“谢娘娘洪恩。”
那天晚上,下人侍侯璇真洗澡。璇真让别人到外头等候,只留下银香在房里,因为她有话要问对方。当确认别的下人们都已离开后,璇真对银香说:
“今儿上菜时,你怎的一直瞧我哩?”
“璇姐瞧见了?小的还担心会被姐儿说我不尊重。”银香笑了一笑,然后拿过床前的脚踏,坐在上头一边为璇真搓洗身上,一边低声说:“姐儿可知道典仪所那儿的歌伎,叫金蝉儿的?”
见璇真点头,银香又说了。“外头都说金蝉儿是病倒的,可我去问过了,她哪里是病的,只是这两日茶饭不思、神思恍惚,才睡倒的!听里头的人说,自从知道那姓张的出了事,又来认过那些乐工,金蝉儿连平日练功也不用心,整日里愁眉苦脸的。我还从她们那里听说,见过有好几次,金蝉儿在半夜偷溜出所,一去便是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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