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仕女育成记》第97章


不过由于到底是闺中女儿,说别人——尤其是父亲的姬妾们——的长短可是她们的教养向来不允许的,所以璇真要想与自己的姐姐说开这个话题,也必须得想个办法。想来想去,也只好从她们妹妹的病情上找到突破的话题。一日,孟媛来芜陌轩,璇真连忙迎上来,两人携手进了里间,分宾主坐下。待宫女捧上茶来后,璇真先去了一盏,放到姐姐面前,然后自己才自取了一盏。养娘宫人悄无声息地退下后,孟媛方说道:“这些天我老往三丫头那儿去,也没怎的来瞧妹妹。上回你遣人送来的蝴蝶###那白钹儿酥茶食,她倒爱吃,用了好几个,还对我说,说她改日再来亲谢你。”
“这不值什么,三丫头既爱,我再命人送去就是了。听姐姐这般说,那丫头可好些了?”
“好是好些了,如今平日里她人清醒了些,只是夜里有时还做噩梦,睡得不安生。”
孟媛说到这里,悠悠地叹了口气。她叹气,既是有担忧,也有些许安慰。
毕竟妹妹的病情有好转,这就已经让她们松了一口气。璇真见此时左右无人,便问道:“姐姐可还记得,小妹以前跟咱们说起那话?嗳,就是那个。。。。。。”
璇真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出口,只是举起右手,竖起四根手指头。孟媛一看便知,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我又怎会忘了。只是谁能想到,那丫头偏生瞧见了那些事儿,活活吓出病来,直到如今也。。。。。。”
“正是哩,而且瞧三丫头那样子,每每发病都像是被这事给吓掉了魂儿,我心里琢磨着,若第四的那事情一天不了结,只怕妹妹那病也根治不好。”
孟媛听了,怔怔地看着璇真,眼神中满是疑虑与担忧。璇真又说:“我也知此事不该咱们管,只是那旧事了结得不明不白,咱们那会子年纪又小,不会处事,况且如今以三丫头这病,哪怕咱们告诉人去,别人只怕也不信,反说是她病糊涂了,我们做她姐姐的,却偏听偏信。我仔细想过,虽说不能查旧事,可若是能知道那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不定还能打听到一些有用的事儿,助三丫头好起来也未可知。”
“怎的能帮她好起来?”
孟媛虽说对那件事颇有顾忌,不过听到妹妹这么说,毕竟关心小妹的病情,便来了兴趣。璇真便向她解释着自己的见解说:“姐姐你想啊,小妹这病,向来时好时坏,不得个根治。论起来,就是那次她亲眼瞅着四房的事儿,到时候再跟她好生说说这里头的事,说明白那第四的事情,与她全然无关,害人的另有其人。三丫头人虽有病,却有清醒的时候,到时候听了,她自己便会想去。若能想通想明白了,病根一去,那病自然就无妨了。可是只若一味瞒着哄着她,她心里始终有那么个影儿,终究是好不起来的。姐姐你以为如何?”
当璇真说完后,孟媛一时没有搭腔。看得出来,她是在认真地思索对方的这番话。又过了许久,孟媛才抬起头,看着璇真,一字一顿地说:“想来,你说得有理。只是,这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又能打听些什么来哩?”
“姐姐既明白我的意思,那我那点儿小见识也就不妨说一说。四房的那时候经历过些什么,咱们也曾听人说过一些,到底知道得不多。若能打听出来说,四房那为人如何,平日里与谁交好、她殁了之前那几日里又做过些什么、跟谁见过面。到时咱们把这些事情梳理梳理,拣着些要紧的,故意跟三丫头说一说,好让她听明白,四房的死与她一点也不相干。小妹若能听进去,用心想想,只怕也就释怀了。那会子,她那病只怕便能好起来了。”
“这也成?”
“三丫头虽说因病,可人机灵着,绝不是那等笨人。姐姐想必也瞧出来了,小妹这病可是心病呐!心里那影儿一天不除去,她这病便一天也不能好的。”
虽然明代这里并没有什么精神病学科,人们对于这方面的事情也知之甚少;但是孟媛是经常照顾季媛的,因此对方从犯病、到好转再到发病,那种种情形反应,她都是看得一清二楚的。而且自从听到季媛向她们吐露自己曾经亲眼目睹过四房死时情景的事后,孟媛就开始担心,小妹的病就是因此而起。在她的心里,已经有过这样的忧虑,因此现在璇真一说,正合着她心里的想法。所以孟媛已经认同了对方的说法,更是频频点头,连声说:
“是、这方能说得过去。。。。。。出事那会子,她年纪小,哪里见过这些!吓也自然吓坏了!记得她小时候有那么一回,玩累了就歪在炕上歇着,睡着口渴,又爬起来要茶喝。偏生那会子窗槅子不曾扣好,她一眼瞧见外头廊下有什么东西在动动,唬得怪叫。后来人来了,她吓得把脑袋埋进枕头底下,那些人连忙到外头瞧去,这才看见原来不知是哪个粗心宫人,将洗好的汗巾子挂在廊下,风一吹,便一动一动的,她眼错瞧成了别的,才唬成那个样子。别瞧她向来爱玩,胆子可小哩。想来她那会儿生生瞧见那事,自然是唬坏了。。。。。。”
孟媛感慨了一番,又看向璇真。“那依着你的意思,该怎么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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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醉娇红第八回 翻开旧一页(2)
“姐姐和三丫头小时就住在西苑,姐姐比我年长,没准##那第四的,知道得比我多。我想请姐姐好生想一想,说一说那第四的是个什么样的,都经历过些什么。”
“若说府里出了窃案、她失势后遇到过些什么,那个我也知道得极少。但要说起这些,没准我还略知道一些。只是有些也是从别人那儿听来的,不知是真是假。妹妹你若觉得有用,便听听;若都是些无稽之谈,你听过就把它忘了也罢。”
虽然孟媛是这么说,但璇真知道她向来细心,为人又稳重,所以就算有那些荒诞的传言,姐姐自己就不会听进去,更别说记下了。向来她如今要说的那些事情,都是孟媛自己内心筛选过、觉得有道理的,因此璇真连忙再凑近一些,好听清楚她的话。孟媛思忖了一阵,才缓缓开口说:
“那第四的比五房的早进来咱们府几年,记得她才当上父亲的姬妾不久,我也才刚懂点儿事,你还只是才满月的孩儿,小妹还在我娘的肚子里哩。那时候三房的有了二哥,可二哥身子不好,三房的为了照顾他,也没什么工夫到外头应酬。更何况四房的长得容貌非俗,又有一个好嗓子,父亲十分宠她,常到宝琳堂那儿去。仔细想想,她那时候那行事作派,倒跟五房现在有些相似。还记得有一回,过灯节的时候,我娘的一个底下人在下面侍候着,因为唱了两句曲子,恰好被四房的听见了,我娘并三房的也点过她曲子。第四的发起怒来,说她影射自己,执意要罚,我娘便叫那人过去给她赔礼请罪;她又说那会子听曲的那些人也是在作践她,到底不肯放过,对父亲提起这事儿,逐出好几个去。除了我娘那下人,连带着把三房那边的几个下人也赶走了好几个,先是做些粗活,后来便干脆赶出府去,永不许她们再进来。我听见我娘那会子说,她倒不怜惜那下人,只是四房这样得势不饶人,也难相处。”
“还有一回,也是过节时的事儿,是五月端阳节。妹妹你知道,外头的习俗是家家插青蒿艾草,吃粽子喝雄黄酒,咱家也是如此。那时二哥身子好些,也到了席上,亲自向父亲母亲递酒,连我娘并四房那桌子也挨桌来劝。那时候宴上正热闹着,我也没瞧清楚,不知是哪个,倒给二哥一盅,也不知二哥喝了没喝。到了第二天一早,外头嚷闹起来,我才听见人说,二哥回到便病倒了,直闹肚子痛、又冒冷汗。锦华堂那边又是请良医又是煎药熬药,忙了一夜,二哥到底吐了才觉得好了些。听人说三房那边在闹,说有人给二哥喝了盅雄黄酒,才弄得这模样。问着二哥,二哥也说不记得是哪个了。过后不久,不知怎么的,三房的和四房又闹起来,说是她倒酒给二哥,要害他。四房听见别人嚼说她,又是哭又是闹的,又在父亲跟前哭诉,说什么与其让人陷害她,倒不如把她赶出府去,人家见她走了,便自然不会攀扯她。父亲因这事儿,又骂了好一顿,不许人再提起此事。三房那头如何,我不清楚,只是打那会子之后,四房的哪怕真有个什么失礼之处,也没哪个敢说她或提醒个一句半句,随她去了。”
“后来,五房的也进了咱们府里。细想起来,她刚来那会子,倒也算老实,凡事都不敢强出头,处处让人三分。只是她如今得了意儿,又是另一个绮云,别人厌恶她那些事儿,自然都想不起她当初那模样来,一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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