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大宋》第335章


王安石见那吏面上表情古怪之极,不由一声道:“什么事?”
那吏吓得一抖,颤巍巍地道:“通判葛大人遇到一件麻烦事,要请大人出面了”
通判江宁府军府事,也就是府中二把,负责协助知府处理府内的行政事务,另外也具有负责监督知府的作用,简而言之,就是一个副知府太宗的时候,通判一律从京官调取,权利甚至凌驾于知府之上,后来逐渐放宽了,官员的性质改变了,权利也不再是那么的大了
这江宁通判名叫葛聚,本名是叫绪的,但是为了避先皇神宗陛下赵顼的讳,改了名叫聚,大概也是想聚聚运气吧,不想这一改果真长运道,他于熙宁二年托了王安石改革科举的福,乱写了一通“圣人尚思变,大道以君为先”的章,竟然进士科及第了后来好运又到,被外放到了大富之县祁县作了个知祁县军县事,高兴的嘴巴直咧着就去走马上任了到了祁县后,平常加加赋、添添税,受个钱,捞点外快,倒也弄到了不少油水本想一直都待在那里的,可谁知道好运就再次降临
被他当作羊来扒皮的那些苦哈哈们终于耐不住了,跑到县衙府内哭穷,这位葛知县不爽了,又看不惯这些哭啼不已的俗人,给了限时一炷香要求他们立即撤离,不然就大刑侍候,谁知道这些家伙对他不理不睬,这可惹怒了本想大发慈悲的葛知县,于是葛大善人收起了慈悲,变化而成怒目金刚,把那些人统统抓了起来
本来葛聚只想那些百姓两顿板就放走了,谁知道不心了一个年过七旬的老人,那老者挺不住当场气绝这下可惹了众怒,那老者是这一带有名的鸿儒;次日县衙府内被愤怒的百姓们围着水泄不通,大声叫骂
葛聚吓的屁滚nià流,不知如何是好,也不知命可在,哭哭啼啼的坐在衙én里面但是走大运的是江东举常平司常平使恰好路过这边,顺把这一干人等抓了大牢葛聚不明所以地得了个平叛暴民的功劳,然后官升通判洪州军州事,服红衣皂袍,大马大轿地被送到洪州,然而上任不到两年,洪州知州竟然重病而亡于是这个葛大善人变成了葛知州,掌管一方军政大权
神宗赵顼改年元丰后,改革吏治,葛知州顺着大溜被移到前面去了,改为河东路隆德府的通判了,于是葛聚又屁颠屁颠地跑到河东赚钱去了
谁知这北方大府,地理位置虽然重要,但是一来临近陇西、契丹,容易起兵祸,二来北方旱地收成与南方水田相差太远,这油水跟不上啊!
所以葛通判苦苦托关系,上下点,刚好王安石罢相第二年辞去了判江宁府,终于弄到了此时江宁府去做通判,这边的风水好,事事都顺心,而知府也是个不管不问的人,所以葛聚来到这里没有几年,俨然成了江宁一带的一把
王安石自从辞去官职后,虽然有很多人拜访他,但是都是些只谈学术,不谈政事之人这个葛聚几乎没和他有过jiā往,所以很是奇怪他对那胥吏道:“葛通判找我何事啊?”
那胥吏一愣,他哪里知道这些老爷们有什么事啊,但是又不能回答不知,这样的话这个王大老爷一发火给自己直接送出去,两面得罪人,于是他硬着头皮道:“听人说是关于盐的事情,具体的也不太清楚”
王安石怔道:“盐?盐不是由监盐所管吗?怎么和葛通判起了什么瓜葛?”
胥吏面呈苦色,猛猛摇了摇头道:“的怎知道这些,只是通判大人今天突然很火急似的叫人,的应了,葛大人就说马上去把老相公您请到府中,也没jiā代是什么事这不,的就直接奔您府上来了”
王安石奇道:“那你有怎么说是与盐有关?”见那胥吏面色紧张,心中清楚他也是道听途说,不由的暗暗奇怪,这葛聚竟然请自己到衙én里面,真不知这里面卖的是什么药他抬首见那胥吏还在眼巴巴地看着他,不由好笑地道:“如此待我换身衣服,就去府中拜访通判大人”
王安石所居乃是早江宁府的城东én外一座新宅,第二次罢相后便是一直住在这里,依蒋山而立,读写书经
这里居江宁府衙并未有多远,所以王安石很快便行至衙后,只见葛聚那胖胖的身体快揉成一团了,见到王安石像见到亲爹一般,忙拉请坐,挥退左右,王安石见他像作贼一般,心下颇为奇怪,正想问话,却听“嘣”一声,原来是葛聚双腿一跪,他双目眩泪,脸上的肥肉挤成一团,努力地想现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王安石很是惊讶地道:“葛大人,你……”
葛聚哑声道:“王相公,您老发慈悲救救我吧”
外传:失踪之事(二)
失踪之事(二)
江宁府府衙内清香扑鼻,布局雅格,然而王安石却没有心情留意这些,他皱着眉头坐在太平椅上面,陷入沉思;而那个葛通判眼巴巴地看着他,不敢吭一声
事情的起因是葛聚自上任通判江宁府军府事后,一直在思索着怎么吃点油水,江南农工商皆发达,江宁府所辖水田更是肥沃,然而因为王安石最重农务,所以只能从工商想én路了他这天天苦苦思考,还真的想出来怎么弄了
这得利最多的是贩盐、贩茶、军马、丝绸、布匹、醇酒,还有就是铸钱铸钱由于开封统一铸铜钱,未有私钱流于市中,而且私铸钱币是犯大罪的,葛聚倒是没傻到这样军马和茶的一塌糊涂,立即去请了王安石到衙én厅内,准备好好地演场戏给这个王老国公看一看
王安石听了葛聚说出自己如何如何的无辜,而旧党是如何如何的迫害自己,虽然他对司马光、吕公著之人很是不满,但是他还是怀疑葛聚说的真实性,不由地用一种奇怪地表情看着他
葛聚正装作一副可怜相哭着说着,嗓音低哑并带着哭腔,凄凄惨惨的样却还是让人感觉有点别扭
“葛大人,若你身受这不白之冤,应该上书圣上,说明原由是正道”王安石似枯木一般,慢吞吞地说道
葛聚大急道:“荆公,当今皇上年岁尚幼,太皇太后垂帘处理军国大事,而彦博、吕公著、司马光诸人都是前朝旧党老臣,太皇太后对他们深信不疑,我若是往汴京一去,恐怕能有完尸回来就是天佑了”
他说着便大哭了起来,这倒是有点真哭,看到了唯一可以仰仗的竟然想不管不问,这一下性命堪忧了
王安石叹了口气道:“非老夫不想帮大人,然而老夫早已辞去官职,闲居江宁近十年,如今朝中之事,已经无我上言之地了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葛聚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气势汹汹地道:“旧党本是一盘人之党,今日趁皇帝年幼而得势,尽废神宗法度,本就是贼人之举;而今又要压前朝重要官员,如此一来,大宋岂不是要断送在此辈中而荆公你身为神宗之朝的相公,竟然看着这帮无耻之徒误国误民而无动于衷,荆公你是不是让已崩的神宗皇帝不得安定,荆公你的报国之气而今又在哪里!!”
他说这话的时候,哭腔不见了,一片严肃、愤怒的表情,似是很失望地道:“葛某人死不足惜,大宋之民如何?今日他们害了我,明日他们便要又害了一个,长此以往,忠贤之人皆亡,满朝皆是人,大宋不久矣!”
他仰天大叫道:“神宗皇帝陛下,臣愧对你啊!”
王安石脸色一抖,大声地道:“不要说了,老夫虽然老了,久不理事,然而如此乱国之事定要管一管!待明日,我便修书一封予蔡确,请他处理此事”
葛聚的脸部表情稍微动了一下,但他仍然保持着一副大义之下,舍身为民为的高尚表情,沉声道:“某深知荆公高义,不为强权所动,不惧人当道,然而如今朝中人辈的目标非是指向我,而是所有拥护新法的人,吕公著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也荆公也是知道的,熙宁元丰年间,司马光彦博诸人一直闲居西京,而今他们一旦得势,必将十倍报复我们,凡是我们所推行的皆要被废,凡是拥护我们的人皆会有难荆公年岁已高,不宜趟这浑水了,在下相信,世上的君一定不会被杀光灭光的,到时候就算葛某有何不测,也算是为变法做一份牺牲吧”
王安石摇了摇道:“葛大人不必如此,国家欲乱,此时我等是人人有责老夫亦是要尽最后之力以保天下”
葛聚顺言顺语的附和着王安石,竟是鸡出王安石藏在心中多年的壮志起来,这个老人一辈以天下人为己任,如今只觉得维护天下稳定繁荣的重任就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面了,虽然沉但是也要挺过去
直到他被葛聚送出衙én,回到了半山园,立即慷慨鸡昂的写信给了时任大宋尚书左仆射兼én下侍郎的蔡确,详细说明了他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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