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缘果报》第49章


她看了眼晋息心有些意料之外的表情,拿著那幅画卷好像收也不是,退还也不是。便盈盈笑著走上前去替他接过了,笑著对言溪道:“多谢言小姐好意,这份谢礼,奴婢就先替大师收著了。”
她不说是含蕴了言溪情意,而是极其巧妙的把之转化为谢礼,晋息心立刻长松了口气。
赶紧接著话题道:“息心谢过言姑娘厚爱,礼数已尽,言姑娘还请回府吧。”
袭烟道:“既然言小姐远道而来,已近午时,如果不嫌弃,可愿留在陆府共进午膳?”笑吟吟瞟了一眼微愣的僧人,“世子正好也有话,要同言小姐当面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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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溪比起寻常大家闺秀,多了一份天真无邪的劲头,亦没有那麽多拘泥的规矩。见袭烟留她用膳,开开心心的就留了下来,缠著晋息心说话。
晋息心心不在焉的同她有一句没一句搭著话头,眉峰却微微皱起。
他虽是红尘外人,但在陆府长大,也听说过本朝婚制。按照风俗,订亲过後直至成亲当日,男女双方是不宜见面的。
那麽子疏此举何意?
素果摆了满满一桌,清粥、糕点、斋菜间次著呈放在筵席各个角落里,红绿交错,水嫩嫩一片,看起来颇惹人食欲。
晋息心不食荤腥,陆子疏有孕後也对油腻之物反胃,於是只有言溪面前摆了一些清新爽口的荤菜,用精致碟盏盛放在她右手边。
避在书房中一上午没有露面的人,此刻手心擎了一杯清酒,向言溪抬了抬手腕。
唇角含笑道:“陆子疏本来该亲赴贵府致歉,却延宕至今日言姑娘亲自登门,实属陆子疏之过,还望言姑娘不要挂怀。”
言溪红了红脸,摇了摇头道:“是言溪没有福分。”眼神却飘向端坐一旁的晋息心,垂了眸道:“其实哪怕圣上不出面,言溪亦……亦是不能接受这门亲事的。”
“哦,为何?”陆子疏唇边带笑,明知故问。
言溪脸红得更厉害,咬住唇,不再回答,只拿筷箸拨了拨面前的菜色,不吭声了。
陆子疏慢悠悠道:“是因为坐在我旁边这位大师麽?”
晋息心一惊。方才听他俩之意,婚约竟是已经通过皇上斡旋而取消。他正在诧异自己心中油然而生的一股淡淡喜悦,却忽然听见陆子疏把话头引到自己身上。
“子疏,你在胡言什麽。”
“可惜这位大师,说是说身处三丈红尘之外,情心不动,实则早已暗地里犯了色戒……”陆子疏还是那副处变不惊的噙笑表情,一抬手,手中两根银筷飞射而出。晋息心就坐在他左侧,猝不及防,只来得及侧身避过一边,另一边肩头却著实给银筷击中。
僧衣一角顿时裂开一道缝隙,一块衣帛生生撕裂开来,露出昨夜给陆子疏指甲划破得有些触目惊心的肩背。
那些猩红指痕,清晰浮现在晋息心裸露的肩胛上,即便不通人事,听得陆子疏那番含义深长的话,再亲见晋息心背後痕迹,自然也晓得了这些红痕代表了什麽。
是云雨交欢时,另一个人在这位银发僧人身上留下的专属印记。
言溪捂著唇,目不转睛的盯著晋息心後背片刻,眼泪慢慢掉落下来。猛然间一推桌子,站起身。
陆子疏平静的拿起桌上一块蜜饯纳入口中,眼皮都不抬,道:“亲见此景,你还相信这位道貌岸然的圣僧麽?”
少女的玻璃心哗啦啦碎了一地,夺眶而出的眼泪止也止不住,转背便跑出门去。
袭烟还在她身後追了几步:“言小姐,稍等,让袭烟送你──”
晋息心苦笑:“你这又是何必?”
薄唇轻轻咬著粉甜糕点,陆子疏依然不看他,淡淡道:“还有七个月,你好自为之。”
作家的话:
我真心爱子疏腹黑的样子QAQ
、(13鲜币)第四十九章 难测的心
第四十九章 难测的心
自从陆子疏搬进这所偏宅,陆瑱佑和陆吟樱几次想来看望,都给袭烟挡了回去。陆蝶心中有鬼,不敢跟著一同来探望,他俩被挡驾回去,陆蝶反而大松口气。
不过也从回返的王爷和王爷夫人口中,获知了晋息心竟然没有和陆子疏算师仇那笔帐,反而堂而皇之在陆子疏寝房中同他一并住下。
她原本以为,以这二人前世纠葛和今世仇怨,理应打个天翻地覆才是。谁知道那个看起来正气凛然的和尚,居然这麽轻轻松松就放过了陆子疏?两人还同寝同食,同进同出?
陆子疏玩了什麽手段?
陆蝶心里万分焦虑,不仅怕陆子疏未死,後患难除;也唯恐晋息心说漏嘴,告知陆子疏当日是她拿了了觉的信笺给他看。
这样疑神疑鬼、辗转难眠的情况下,很快消瘦了下去,平时喜好的那些珠宝首饰,也不怎麽有心思穿戴了。
袭烟有时返回王府拿些衣料细软,若在中庭遇见陆蝶,会似笑非笑的提醒她:“蝶夫人要注意身子呐,这天干物燥的,莫太过操劳心事。”
陆子疏的这位贴身侍女,精细得跟只猴儿似的,一双水蒙蒙的眼睛里总是闪耀著冷静机智的光芒。陆蝶给她这麽不知有心还是无意的提醒,总觉得话中有话,愈加的食难下咽、睡不安寝。
“袭烟……疏儿……疏儿他有没有说过什麽?”有日找了个机会,在王府正门前拦住了袭烟,试探著想套话。
袭烟凤目微动,笑嘻嘻的说:“世子身子好得很,时常跟袭烟说惦记著蝶夫人。世子说多次蒙蝶夫人照顾,日後必要好好报答的。”
听得陆蝶起了一身冷汗,还想再问下去,那红衣少女已向她微鞠一躬,翩翩然转身离去了。
这种仿佛不带恶意的威胁,才是真正要人性命,可怕到了骨子里。
陆蝶越发形销骨瘦,重病一场。
她当然不甘心束手待毙,病中仍然不断思索反击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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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皇帝约定回宫的日期一到,一大早,宫中来的软轿就停在了宅邸门外。
陆子疏嘴上说著不在意外人眼光,到底还是个注重华丽形象的主。清晨起来,对著铜镜看了看自己微挺的肚子,二话不说就换下了薄衫,披了件宽松样式的长袍。腰间松松系了个活扣,不仔细看,谁也看不出他的异样。
晋息心比他起得早,做完早课回来,陆子疏刚刚把发髻梳好,正捂著嘴在干呕。
“……能不能跟皇上说再延缓一些时日上朝?”晋息心快步走过去替他拍背,无可奈何的问他。
三个月,胎息稳是稳了,这害喜症状却丝毫未减。大热天的,穿得衣冠齐整,在宫里一站就是好几个时辰,──给他拍背顺气的同时又看了眼他身上穿的长袍,虽然是质地上乘兼轻薄透气,毕竟比不得单衫凉快。
“恶……呃恶……”陆子疏吐得头昏,没有心情搭理他。
宫里来的轿子都停在外面大半天了,说不去就不去,他真当自己是皇帝?
不做官不知道宫里风云,要不是另有目的,他陆子疏才没有兴趣趟这种浑水。
袭烟递上青梅,他含入口中,好不容易才把那烦闷感压了下去,缓了缓神。
眯著眼吩咐道:“将药丹都带上,折扇凉椅绣枕软被那些随身物件,包裹捆捆都让他拿著。”
袭烟答应了一声,掩唇忍笑下去了。不一会儿,几名家丁进得院来,在院内放下一大堆生活用品用具。
晋息心无语的看著那些所谓的“随身物件”,默默斟酌了一下大概有多重。还没计算完毕,袭烟抱著目测超过三十支的药瓶,走到桌边,按照药性分门别类一支支摆放整齐。
转了身,指著那些药瓶,认真叮嘱晋息心:“息心师父,这些药都是世子每日要服用的,用量和服药时辰袭烟已写好在纸上,息心师父切记要嘱咐世子按时服用。宫里不能带女眷进入,世子在宫中的衣食起居,就烦请你多多留心了。”
三十多支药瓶颜色各异,晋息心看著那些药瓶发怔,陆子疏在一旁优哉游哉的摇著扇子。
僧人忍不住问:“他一天要服这麽多……?”
“嗯,这个是保胎的,这个是安神的,这个是顺气的,这个是补血的……”袭烟一本正经的娓娓道来,晋息心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默了。
其实宫中自然有太监侍女服侍,皇上还特意给陆子疏辟出一间单独别苑,让他在上下朝的间隙里休憩,别苑里自然也有皇帝安排的照料他的人手。
可陆子疏偏生不要那些人侍奉,对皇上声称用不惯宫里的下人,把人都退了回去;皇上恩准他带陆府下人进宫,他又推三阻四说不能坏了宫里规矩。
晋息心心里明白得很,归根结底,这人就是想折腾他而已。
真是孩子气……
但他也不能不仔细听著袭烟的各项叮咛,陆子疏现在身子不比从前,所谓神龙之体,怀孕後功力却大打折扣,还因为被胎儿吸食元气而加倍虚弱。不夸张的说,如今宫里大内侍卫级别的卫士,大概都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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