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缘果报》第51章


皇帝贴著他耳鬓,压低声音,气恼:“缓个一年半载有何要紧!等朕根基稳了,大可不用……”
她贴得太近,御书房又紧阖著门,空气难以流通。
陆子疏胸口憋闷之气愈重,想伸手将人推离一些,又不好当著一干侍女太监的面以下犯上。只得努力向後仰了仰身子拉开跟皇帝的距离,一边还噙笑道:“早日将後宫之事落定,皇上更可安心处理朝政,不必做无谓拖延──”
为了不在上朝时给同僚及皇帝看出腹部异状,他其实是使了点障眼法的,遮住了日渐隆起的肚子。但障眼法只在於视觉混淆,若是给人接触到他身子,立刻就会给察觉出异常来。
皇帝又要靠近他,他侧过身,巧妙的从桌角旁转出皇帝手臂可以触及的范围内。
刚移到靠近房门附近,突然腹中一阵搅痛,陆子疏脚下一软,踉跄著捂住小腹,脸色陡然雪白。
“子疏?”
“子疏!”
两声惊唤,前者来自终於察觉他不对劲的皇帝,後者来自正从御书房外闪身入内的晋息心。
皇帝伸出的手臂扑了个空,僧人远比她快捷灵活,揽住陆子疏的腰将人扶稳。
低头就去看那人面色,急急道:“子疏,你怎样了,是不是腹痛?这里有药,你快些服下。”
陆子疏抓住他手臂,倚在他怀中,咬牙忍著腹中波动。
“拿……那枚紫色药丸,唔……”深吸了一口气。
银发僧人立刻伸手入怀拿出几个药瓶,倒了几十粒药在手心,从中挑了一颗紫色药丸纳入他唇间。
药丸入口,陆子疏喘了几口气,冷汗不觉间已浸湿了颊边鬓发。无力的伸手抚摸了一下犹在躁动的小腹,低声道:“吾乏了……带吾回去。”
“嗯。”晋息心颔首,竟是全然无视这时还在帝王面前,二话不说就将人打横抱起。
陆子疏伸手圈住他脖颈,微微偏头倚在他肩窝处,慢慢平缓著呼吸,也没有看呆若木鸡的皇帝一眼。
他俩之间旁若无人的气场太强大,何止藐视了御书房里的一众侍女太监,藐视了当朝天子,甚至藐视了全天下,俨然睥睨众生的味道。
皇帝迈前一步,一时想拿皇帝的威严,压一压这股让她莫名有逼迫感的场面,但迈出去的步子,却在陆子疏隐隐的咳喘中又止住了。
子疏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这麽想著,可是再细看,陆子疏虽然神情痛苦,晋息心将他抱起来後,他倚在他怀中,眉眼间却放松了许多,整个人像忽然松懈下来。
……即便痛苦,只要有晋息心在身边,他还是觉得幸福的吧……
忽然间,皇帝明白了一直以来这两人间叫人难以猜透的情感纠葛是什麽,也明了了陆子疏令她选妃的真意。
再回想当日,他推却陆瑱佑替他订下的同言丞相千金的婚事,也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晋息心──
作家的话:
这个朝代依然架空,所以关於官职的设定,请大家尽情的浮云吧……
莫考据,不是在写历史戏~~~~
、(16鲜币)第五十一章 情劫已生
第五十一章 情劫已生
顾不上宫里有无闲杂人等看见,晋息心抱著腹痛的人,径直化光奔回别苑。
小心翼翼将陆子疏放到软榻上,焦急之色溢於言表。
“还痛不痛?”边问,手心就想往他腹部摸去。
陆子疏圈抱著他後颈不放,晋息心俯身的姿势正压在他小腹上,间接感觉到薄薄肌肤下胎儿有力踢动。陆子疏呻吟了一声,不回答他的话,反而发狠把人搂得更紧。
……想来是还在痛了。
只好哄他:“子疏,你先松手躺下来,不舒服的话我给你揉揉,再喝些汤药可好?”
他这样半俯著身,陆子疏半坐半抱住他肩背,两人都极不好受,可是陆子疏就是死死抱著他不愿意放。挺起的肚腹顶在晋息心下腹处,柔软隆起里胎儿每一次小小的踢打都令陆子疏难耐不已,却给银发僧人带来难以形容的奇特感受。
就好像,隔著陆子疏的身子,真正感受到了一个新生命的存在。
这样的感受太暧昧,也太奇妙,晋息心内心受到强烈震动,一时竟由得陆子疏紧紧抱著自己,默默体味著即将为人父的真切。
──不动心,焉知众生之心;不动情,焉知众生之情……?
他这边思绪万端,茫然中似有所悟;那厢陆子疏却终於脱了力,松开手臂,身子软软向後倒。
晋息心一惊,即刻闪身到他後方把人扶住:“子疏。”
“吾好累……”那人浑身无力的倒在他怀里,一手按在腹间,姣美眉形紧紧蹙起,“汝混账,汝的孩儿也跟著一同混账,唔……”
“你莫在朝堂上同皇上争那些立妃立後的事,皇上爱怎麽做,便由得他去了,那般认真作甚。”
桃花眼一眯,扫了个不悦的眼风过来。正要开口说什麽,忽然又转了念,懒懒道:“嗯,吾是该依了皇上,不让皇上娶妃,不立後宫,索性就自个儿做了龙床上的娈人。”
晋息心沈了脸色:“你又在胡言乱语。”
“吾是不是胡言乱语,当日在书房中,汝不是亲眼所见?”轻笑,“晋息心,汝把吾当草,可有的是人将吾当成宝。”
睨了眼僧人脸色,当真沈得像古井水了。
晋息心抱著他,沈默了许久,慢慢道:“我并不曾把你当……”
当什麽,他没有说出来,而是吞了回去。
瞅著僧人一时木讷的表情,陆子疏忽然心情大好。腹中那不乖顺的小冤家胡乱折腾,好似也没先前那般痛得难以忍受了。
他推开晋息心,摸到软枕垫到自己腰後,倚著榻沿慢慢躺下。
半阖眼眸吩咐:“汝替吾打扇。暑热得乏力,孩子还左右闹腾,吾快受不住了。”
僧人依言替他拿了扇子来,规规矩矩坐在榻旁扇风。
他掌控力道很好,既不过分用力,吹得陆子疏长发乱飘;也不会动作幅度过小,而让人感觉不到凉意。
陆子疏阖著眸,眼皮微微颤动,原本微乱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
若是此刻别苑中另有他人,就能看见一幅静谧美好的绝佳画面。银发如月的僧人,眉目温柔的给侧躺在榻上的华美男子打扇,专注而凝神的注视著长睫微颤的人,目光瞬也不瞬。而紫发垂地的美貌之人,手心抚在身前隆起小腹上,神色倦怠中带有风流自生的绰约,隐隐透出一股无声胜似有声的温存委婉来。
清风吹起陆子疏长长衣摆,似水中莲荷迎风微曳。
晋息心垂眸,看著那不知不觉中昏睡过去的人,手上的动作越发轻柔小心。目光从陆子疏沈睡的面庞,缓缓移到那肉眼已清晰可辨的腰身,再把目光移回到他脸上。
那人额间还渗著细汗,即便在睡梦中,也会偶尔皱一皱眉,发出一两声轻吟,孩子还在闹腾他。可他的手,总还是珍而重之的护在小腹前,一副护雏护到底的样子。
晋息心看了他良久,出神了良久。
那总是喜欢吐露刻薄嘲讽言辞的薄唇,那总是针锋相对、锐利冷静的紫眸;飘扬而绵长如锦缎的长发,像主人一样缠住了人便不肯甘休;颊边两个浅浅的梨涡,笑起来总是胜券在握、又气死人不偿命……
他是这麽完美无瑕,天生的傲然,天生的目空一切,却偏偏要为了他,吃尽万般苦头。
晋息心平稳无波的面上,露出一丝痛惜神色。带著自己也难以察觉的柔情,他俯低了身,轻轻在那昏睡之人的额间,印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不知心不知情,如何自渡渡人?
吻落下的顷刻,他忽然间有了那一瞬间的醍醐灌顶,佛家所谓顿悟,莫过於是。
从林间为陆子疏胁迫而破戒抱他,到深山修行的心障难除,到他寻来他府邸、得知他有孕後并非震怒而是隐约喜悦,再到他不堪忍受他与皇帝耳鬓厮磨……
原来,他对陆子疏,
竟是早已动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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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名身著绫罗彩缎的少女,在御花园中一字站开,衬著初升的日头,明豔娇豔,不输御花园中争奇斗豔的奇花异草。
按照本朝宫制,皇帝若看上眼了,选入後宫做嫔妃;若没看中,愿意留在宫中的做宫女,日後或许还有能跟皇帝一夕雨露的机会,不愿意的则安置银两送回家人身边。
皇帝匆匆结束了早朝,匆匆摆驾御花园,却不关注这些明眸善睐的少女,而是问站在一旁的陆子疏:“子疏,前几日你脸色不好,回去後可有好生歇息?选妃之事,朕答允你便是,只是你身子不好,大可顺延。”
又看了眼站在陆子疏身後不远处的僧人,从那日闯入御书房後,他就开始神出鬼没的出现在各个有陆子疏在的场合里。皇帝很想把他打发走,又碍於陆子疏的面子。
这种把男人视作情敌的感受,真是颇不舒坦。
陆子疏道:“她们大都远从京城之外赶来,远离故土。早日有个论断,落选的姑娘们也能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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